166.刻意疏远,却终究无法避免

淡月新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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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沈青城又做了个混乱的梦,少年青涩的情.欲在梦中不断地发酵膨胀,最后爆发。

    梦里是极致的快慰,梦醒之后,他却讨厌死了这样的自己。

    在床上躺了许久,他才起床,走进卫生间里冲了个澡,才换了衣服下楼崾。

    刚刚走到楼下,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声响,沈青城走到厨房门口一看,发现小希正站在开着火的炉灶前,不知在做什么。

    看见她背影的一瞬间,昨晚的梦境顷刻间撞入脑海,沈青城下意识就想掉头走开,小希却仿佛听见了声音一般,一下子回过头来看见了他躏。

    沈青城脚步便顿住了。

    “三哥。”她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大约是因为对昨天发生的事情后知后觉起来,喊了他一声之后,竟然脸红起来!

    沈青城一看她脸红的模样,心头感觉更是瞬息万变,只觉得一秒都不能再待下去,掉头就想离开。

    “三哥!”小希却突然又在身后喊了他一声,随后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煮饺子?”

    沈青城不得不回头,小希脸上依然带着红晕,站在炉灶前微微低着头,“我之前煮了几个,可是全都烂掉,变成糊糊了。”

    沈青城内心翻天覆地的狂潮瞬间就覆灭了不少——只是因为煮饺子?她脸红,是因为自己不会煮饺子,而并不是因为昨天的事?

    他脸色瞬间就冷了两分,走到她身边一看,锅中还没冒热气的水里已经躺了两颗饺子。

    沈青城也懒得跟她多解释什么,直接捞起那两颗饺子扔到一旁,随后盖上锅盖,等水开了,才又扔了早就已经包好的饺子下锅,等着饺子煮好。

    小希全程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才明白了什么,“原来要等水开了才能下锅啊!”

    沈青城懒得理她,一直到饺子煮好了,他分盛出两盘,端着自己那盘就走了出去。小希已经是饿坏了,连忙端着自己那盘也走出了厨房。

    走出去她才发现沈青城径直坐到了客厅沙发里,她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乖乖坐在了餐桌旁,小心翼翼地吃着自己的饺子。

    刚刚吃到一半,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沈青城向来不喜欢接电话,原本不准备理会,可是小希的目光频频投过来,他终究不耐烦起来,抓起听筒放到了耳边,“喂?”

    “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请问是沈希的家吗?我找沈希。”

    沈青城眼色蓦地一沉,随后一下子丢掉了电话,看也不看地对小希说道:“找你的。”

    小希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话,连忙起身走过来,拿起电话贴在了耳边,“喂?”

    “小希!”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她熟悉的声音,“是我啊!新年快乐!”

    “宋闵宇?”小希微微有些诧异,随后才回答道,“新年快乐。”

    “你在家,没出去太好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听说今天欢乐谷很热闹哦!”

    小希听了,却只是低声回答道:“对不起啊,我不太舒服,不能去,你找别人跟你一起去吧。”

    “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来看看你?”

    “不用不用!”小希连忙道,“我只是有一点肚子疼,好好休息就行了,你不用来看我。你找别人陪你去玩吧。”

    她这么回答了,可宋闵宇还是又跟她说了一大堆,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小希正准备回到餐桌旁继续吃东西,沈青城却忽然开了口:“你就这么随便把我家的电话给别人?”

    小希顿时一僵,看向他,急急地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给过他电话,他说是他从老师那里问来的。”

    沈青城听了,只是冷笑一声,起身就上了楼。

    当天下午,沈氏夫妇也回到了家。

    那之后的十多天,沈青城也没有跟小希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拿正眼看她一下,每日早出晚归,一副活动多多的模样。相对而言,小希的活动就少得可怜,除了吃饭睡觉,以及每天看一个多小时的电视,其他时间便是在啃功课,做作业。

    自从沈兴淞出事以来,她其实实在乖巧,任琳都看在眼里,只是丈夫心中始终有芥蒂,她偶尔想

    要对小希好一些,却又总是不由自主地偏向了丈夫那一边。

    新学期开学之后,进入初三最后一个学期的沈青城选择了住校,只有周末的时候回来一次。而因为小希的成绩实在是跟不上,任琳给她报了好几个补习班,周末的时间全都花在了补习班里,在家里,她和沈青城几乎没有了碰面的机会。

    偶尔倒还是会在学校里见到他的身影,做操或是午休的时间,跟几个男生走在一起,他总是最出挑好看的一个,小希总是远远地就能看见他,他却好像永远看不见她。

    年少时总觉得上学是最难熬的日子,可是对小希来说,那一学期却过得飞快,别的她都没什么体会,唯一的体会就在于,那短短的几个月一晃而过,从此之后她在学校里再也看不见沈青城的身影。

    中考结束之后的沈青城,连成绩都不等,直接就离开淮市外出度假去了,等小希放暑假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身在欧洲,更不用提见面。

    一直到假期结束,临近开学的时候,沈青城才回到淮市,回到家里。而那时,小希已经有两个月没见到他了。

    那一天她上完补习班回家,猛然间见到沙发里坐了个人,登时一愣,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信那的确是两个月没见的沈青城,一时间她心里竟酸甜难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喊了他一声:“三哥,你回来了。”

    两个月时间没见,她似乎长高了一头,头发也长了,只是好像瘦了一些。沈青城只看了她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淡淡应了一声,复又转头去看电视了。

    小希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想见到自己的心情,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很快就转身上了楼。

    新学期开学,沈青城进入了本市最高的国家级重点高中,依旧是选择住校,依旧是只有周末才回家。而小希依旧在苦苦弥补自己的学习基础,一面吸收新知识一面补过去的知识,几乎牺牲了所有玩乐时间,更不用提周末。这样一来,两个人见面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关系也疏淡到近乎陌生。

    一眨眼,沈青城升上高二,小希则在初三苦苦挣扎,成绩时好时坏,起伏不定。

    一次模拟考试,小希考得一塌糊涂,在学校里挨了老师的批评,回到家里不可避免地又被任琳批评了一通。

    凌晨一点,深秋的夜已经有些寒冷,她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后园的花房之中,面前的木桌上是一盆盛开的菊花,她取出一个小盒子,低头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小蛋糕,随后点了支蜡烛,插在了蛋糕上面,随后点燃。

    寂寂凌晨,四下里没有一点声响,只有女孩轻细的声音,婉转地唱着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原本是欢快氛围的歌曲,在这样的情形下唱出,却显得诡异而凄凉。

    小希唱完之后,便轻轻吹灭了蜡烛,随后说了一声:“爸爸,生日快乐。”

    说完这句,她静静地盯着那个蛋糕看了许久,忽然就一头趴在桌子上,哭出声来。

    沈青城没有想到一打开后园的门就会看到这样一幅情形,她将自己藏在花房之中,只传出低低的哭声,也只有这样,才不会惊动屋子里的人。

    他站在那里,忽然就僵直了身子,为那个微微颤抖的单薄身子。

    小希却全然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她趴在那里哭了很久,才终于微微止住,重新直起身子,将面前的那个小蛋糕捧进手里,低头许久,才又发出声音来——

    “爸爸,对不起,本来想考个好成绩来给你看,可是我太笨了,我又考砸了……”

    “爸爸,我很害怕,我怕伯父伯母会把我送走,你不在了,我哪里都不敢去……”

    “爸爸,如果我努力考上三哥所在的学校,伯父伯母可能就不会送我走,对不对?”

    那天晚上,她叙叙地说了很多,沈青城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是有这么多话可以说的,她每多说一些,他就知道得多些,这两年来努力压抑的某种感觉就更清晰一些,大有重新破土而出的趋势。

    她在那里坐了多久,说了多久,他就在后面站了多久。

    直至她一口一口地吃掉那个小蛋糕,又在那里呆坐许久,随后站起身来。

    沈青城转身回到了屋子里,不多时,小希也走了进来。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低着头一步步走上楼,最后左转

    回到自己房间的身影,沈青城的心仿佛被什么捏着,竟喘不过气来。

    小希没有想到在第二天的早餐餐桌上竟然会见到沈青城。

    那时候她刚刚坐下,正微笑着跟沈兴淮和任琳说了早安,一抬头就看见沈青城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了,每个周末,他就算回家,似乎也总能非常巧合地避开与她相见——周六的晚上,她补习归来,他要么是在外面,要么是在自己的房间,而周日的早晨,她吃过早餐出门补习,他多数时候都还没起床。

    他高了,也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的缘故,小希只觉得他模样都变了,轮廓更立体了一些,眉目也更加清晰分明,变得更加好看了。

    “三哥。”她轻轻喊了一声,这两个字却已经是久违。

    “嗯。”沈青城应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来,低头吃起了早餐。

    任琳明显觉得很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约了容泽隽他们一起打球。”沈青城回答道。

    “也只有玩的时候才见你这么勤劳。”任琳说着,也不忘嘱咐,“当心点,别弄伤自己。”

    小希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是默默无声地低头吃着东西,直至吃完才又抬起头来,跟沈青城对视一眼之后,也不敢多看他,迅速站起身来,拿了自己的书包出了门。

    补习的地方在老师的家,老师的家在一所大学里,每天中午在老师家吃过午饭,可以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两个小时小希通常都会在校园里走一走,发一发呆,没想到这一天,她却遇到了完全没想过会遇到的人。

    大学的操场永远热闹,这一天天气好,里面似乎更加热闹。

    “沈青城,这边!”

    人群中的沈青城抬头一看,目光却径直越过铁丝网,看到了走在场外的一个身影。于是他直接就抬手将手中的球往容泽隽脸上砸去。

    “哇——”容泽隽惨叫一声,“沈青城你眼瞎了!”

    “没被砸死就去捡球。”沈青城回答道。

    容泽隽一面骂着一面走到铁丝网边去捡球,没想到捡起球来,却突然跟一张熟悉的面容对上,他先是一怔,随后不顾自己脸上还印着球印,立刻露出一个笑容,“小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看我打球?”

    小希看见他,先是一怔,随后脑海中响起的却是沈青城今早在餐桌上说过的话,视线不自觉地就往球场内投去,几乎一瞬间,便看见了站在篮球架下,穿着一身白球衣的沈青城。

    沈青城的目光也正看向这边,与她的视线一碰,又很快移开了。

    小希这才也收回视线,看向容泽隽,“你们在这里打球啊。”

    “是啊!来来来,进来给我打气!”容泽隽一边说着,一边就绕到了外面,伸手就拉了小希往球场里走来。

    “我……”小希还来不及拒绝,已经被他拉到了球场边。

    易绍瑜也在,因此他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看了沈青城一眼,其他人倒是以一副好事者的姿态看着容泽隽,起哄一般,“这漂亮小姑娘谁啊?老容,你之前可没说过会带人来!”

    “去去去!这是我妹妹,你们少胡说八道,别吓着我妹妹!”容泽隽伸出一只手来搭在小希的肩膀上,笑嘻嘻的回答。

    沈青城脸色很难看,从旁边接过一个球来,拍了几下,抬手就投进了篮筐。

    接下来,小希就被迫站在场边,看了半场篮球赛。

    只是她虽然是被容泽隽拉进来的,目光却多数时候都停留在沈青城身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球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沈青城手里?

    她这样想着,一时就觉得坦然起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不再胡思乱想。

    只是当她看得入了神的时候,那只被几个人抢来抢去的篮球却忽然从易绍瑜手中脱手,直直地朝她飞了过来!

    “砰”的一声,篮球砸在她脸上,一瞬间,小希只觉得自己鼻子都快要歪掉了,痛得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沈青城当下就变了脸色,一下子转头看向易绍瑜,“你他妈眼瞎了是不是?”

    易绍瑜摊了摊手,“我又不是故意的,一时手滑而已!”

    “手滑你往那边滑?那边有人让你滑?”沈青城竟罕见地大发脾气。

    容泽隽见状,连忙上前来拉住他,“别别别,别激动,老易肯定不是故意的嘛,先看看小希怎么样了!”

    大约是怕沈青城跟易绍瑜打起来,他拉着沈青城就往小希那边走去。小希捂着鼻子蹲在地上,沈青城也蹲了下来,一下子拉开她捂住鼻子的手,这一看才发现,她竟被砸得流了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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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哥哥要有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