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180-别忘了,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她

yukimura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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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忽略了一点,在这个世上没有谁对另一个人会好的那么无缘无故,他们就算没有直接利益关系,但也有其他的感情纠葛。而面前这个人,这个自称是叶萧的人,明明就是她日夜思念的人,她却没有认出来撄!

    古颜夕觉得可笑,古颜夕更觉得可悲。

    她明明那样对待他了,他干什么还要千里迢迢跑来跟她一起受难啊……

    “颜夕你听我说,我……”应墨隐看着古颜夕越发落寞的神情,一颗心揪得生疼。他正想再解释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自周围响起,他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就见是御医坊的一名医女手指着古颜夕,满脸都是惊恐。

    沿着她手指的方向,应墨隐满目皆是血红。而在那血红的终点是古颜夕暴露在外的胳膊,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蜈蚣状的红色痕迹,此时此刻在他们的注视下,竟然还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颜夕!”目光上移,应墨隐就见古颜夕冲自己笑了笑,然后整个人倒向了一边。他惊呼出声飞身而上,一把将她抱住,原本镇定的脸上满是焦虑,他抱着她,几乎全身都在颤抖偿。

    “颜夕,你醒醒,醒过来好不好?”

    “颜夕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瞒你,你醒过来,打我骂我都行,好不好?”

    “颜夕你醒醒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办啊……”

    应墨隐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而他此刻痛心疾首的样子看在众人眼里却是那般叫人触动,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出声,即便连徐大人瞧了,也不禁被他此刻悲凉的情绪所感染,默默叹了一声。

    “哎,没想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也可以如此深厚啊……”

    “大人。”这时,就听他身旁的随从压低了声音凑过去,他一双眼睛贼溜溜地转悠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后,这才慢慢停在了古颜夕跟应墨隐身上。

    “他二人是宫里派来帮助咱们的,眼下事情没办好不说,自己反倒中招了。不管人到底会如何,若是这件事被宫里面知道,陛下一定会怪咱们照周不周,与其等着他们回去告状,倒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随着这随从的话,徐大人原本还颇为触动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森。.他四下张望一番发觉周围众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古颜夕二人身上,他的眸底略过一道利光,由此动了杀心。

    是啊,只要这些人没了,从化城如何就再也没人会管了。到时即便全城的人都死光了,他也大可把责任推给这些死掉的人,而到了那时他也没必要再守着一座空城,宣帝一定会下令将他调派去其他地方上任,他的未来一定是充满了更多的权利跟银钱!

    越想越觉得心里面美得不行,徐大人一双小眼快速打转,显然是被一时冒起的想法冲昏了头。是以他也忘了,面前的古颜夕和应墨隐根本不是普通人,他们可是真正的魔鬼!

    “叶管事,咱们不如……还是先找地方歇下吧。”轻咳一声,徐大人满面堆笑走上去道。

    哪知话音刚落就被应墨隐冷眸一扫,惊得他虎躯一震差点就尿了出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此情此景之下笑得实在太不合适,他急忙换上一副悲痛的表情,还没开口,就听应墨隐道:“徐大人一脸悲痛,是巴不得她赶紧出事吗?”

    “啊?”徐大人万万没想到自己怎么做都不对,奈何被应墨隐阴森视线盯着,他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低着头一副怂包样,唯唯诺诺地道:“叶管事,眼下这群暴民已经被压制了,咱们不如先找地方歇下吧,反正我看古医士的情况也不太好,还是……”

    没等徐大人说完,应墨隐已经将古颜夕拦腰抱起,然后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驿站里面。

    在场多数人都是御医坊的,对于古颜夕,他们一向是又敬又怕。此刻他们在应墨隐的动作下回过神来,彼此互相对看一眼,不再多话,急忙跟上去准备搭把手。

    很快,原本还人满为患的驿站前只剩下徐大人几人,见着那群人蜂拥而去的样子,徐大人往地上啐了口,道:“嚣张什么,迟早有你们好看的!”

    应墨隐在御医坊众人的帮助下,终于将古颜夕安放在了床榻。

    他拧了帕子小心地替她擦洗脸上的血渍,修长的指尖流连过她的侧脸,满目都是柔情。看着他像是对待恋人一样的举动不禁叫御医坊不少医女们红了脸,然而却无一人觉得这一切发生在两个“男人”之间,有任何不妥。

    “叶先生。”这时就见一个医士走出,很是担忧道,“古医士的情况看起来好像跟城里面那些百姓一样,不知有没有什么法子可解?”

    应墨隐此刻正帮古颜夕擦着手,闻言他动作一滞,道:“没有。”

    “那……”没料到他如此直接,那医士顿时一怔,道,“那难道要看着古医士他……”

    “她不会有事的。”抬起头,应墨隐坚定道,“我不会让她出事。”

    这番话像是发誓一般,让在场听到的人心中一震,很快打消了担忧的念头。他们为应墨隐跟古颜夕留下一方可以说话的环境,齐齐离开房中,前去照料城中的其他百姓。

    应墨隐在见他们离开后,脸色再度暗了下来,他重新侧目看回古颜夕,修长的指尖流连在她的脸颊,这样的接触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每一天都能梦到,可此时此刻真的触到了,他却宁愿这一切还是在梦中。

    显而易见,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百足弓是什么东西,他没见过,但是从流若口中听说过。这世上阴气最重的毒物,但凡接触到的人,身上都会留下蜈蚣一样的痕迹,而之后便会出现跟从化城百姓同样的症状,上吐下泻,高烧不断,到最后全身溃烂。

    很难想象要如此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在面前出事,应墨隐叹了口气,俯身下去,慢慢地,轻轻地在古颜夕唇上一吻。

    再抬头时,应墨隐抬手在自己咬破了的嘴角边擦了擦,然后又伸手替古颜夕擦去唇边血迹。

    他没有别的办法,唯一知道有用的就是用纯阳之物去帮她抑制毒素蔓延。他不知是否该觉得庆幸,自己生就了一副纯阳之体,所以才能在这关键时刻,用血来帮她稀释痛苦。

    应墨隐拉过古颜夕的手,看着那上面的蜈蚣痕迹慢慢变淡,终于松了口气。知道距离古颜夕醒来还有好一会儿,他想起之前在斯容父亲那里听到的事,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主意。

    再次帮古颜夕拉了拉被子,看着她逐渐好转的气色,应墨隐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随着应墨隐的离开,整个二层楼很快静了下来。大半数的医士跟医女们也都在此时投入了自己的工作,没过多久,原本还人声鼎沸的驿站在这时空了下来。犹如夜晚般寂静,却莫名透出几分不合时宜的阴凉。

    而这时忽然就见一个人影从暗处偷摸走出,站在角落里四下张望了一番。他眼见驿站中再无多余的人,于是面上露出一抹邪笑,提步快走。他身形快速地穿梭在每一处黑暗的角落里,没过多会儿就来到了二楼。他俯在门上一间一间的听,待到听到古颜夕的呼吸声时,终于停了下来。

    来人重新四下望了望,然后推开木门,“嗖”一下窜了进去。

    此刻房中弥漫着一股很怪异的气味,花香跟血腥气互相缠绕,让人觉得心情时而轻快,时而压抑。古颜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尽管身上盖了被子,但是层层鲜血依旧从衣服里面渗透出来,将被里也染得一片狼藉。

    见此情景,来人眼睛一亮,缓步走了过去,而此时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刀,高举于头边,面露凶光。

    站在床头盯了古颜夕半刻,见她丝毫反应都无,来人终于邪笑出声,猛地将刀扎了下去。

    “噗嗤”一声,刀身没入血肉,鲜血四溅,将本就狼藉的屋子搞得更是狼藉一片。汩汩鲜血终于从床上落下,一滴滴溅在地面,开出妖冶而又鲜艳的花。

    “这是你自找的。”声音响起,阴森刻骨。

    空旷的房间,只有两个人站在里面,尽管外面艳阳高照,但却照不进这间屋子半分。.浓重的血腥气慢慢充斥在整间屋中,滴答滴答的血液缓缓流淌,终于将地面染成了一片殷红。冷凝的空气里似乎一切都快要被冻结,一丝一毫的动作都可能破坏这如此诡异的场景,而这时就听“咚”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阳光照进屋里,却显得那般阴森可怖。

    “颜夕……”

    站在门口的人是应墨隐,他在刚刚离开后没多久便越想越不安,这才急忙返回。待到走进驿站院子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气氛不对,匆匆赶了上来却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出事的并不是古颜夕,而是那个想要杀了她的人。

    这才发现那个人正是徐大人身边的一个随从,长得贼眉鼠眼,一看便知不是好人。此时此刻他正呆立在床前,一双眼睛圆睁,死死瞪着面前的古颜夕。鲜血从他身上汩汩流出,源源不绝,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而在他的胸口,一只玉手正插在那儿,贯穿全身,血肉模糊。

    应墨隐不是没见过古颜夕发怒的时候,但像眼下这般手段残忍,却也是第一回。他心头不安更甚,想要上前,就见古颜夕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双目猩红,完全不似常人。

    “颜夕,你……”心中一紧,应墨隐正要开口,却见古颜夕猛地将手从那人身体里抽出,然后冲他缓缓走来。

    她周身原本干涸的血迹因为刚才强有力的攻击而再度变得湿润,白皙的胳膊上满是血痕,指尖甚至还往下滴着血。另一只胳膊上的蜈蚣痕迹闪烁的越发耀眼,而这时就见古颜夕突然停下,捂住了胳膊。

    “走啊……”她突然声音嘶哑地说着,表情很是痛苦,“快点走!”

    “你……”

    “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快走!”古颜夕早已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于是只能在这难得的清醒中出声提醒道。

    她知道面前人的身份,更知道他为什么而来,所以,她宁愿负尽天下人,也不愿再伤害他半分。

    应墨隐怔怔望着她,看着她在难得清醒中仍旧担心自己的样子,迎着她满是痛苦的双眸,他的心莫名觉得抽痛。

    还是一样的固执啊,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再牵连自己半分。

    什么话都没说,应墨隐只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前去。不周古颜夕仓皇后退的脚步,他加快步伐走过去,伸出双臂,紧紧地,将她拥在了怀中。

    “傻瓜,我怎么可能再离你而去啊……”他说着,悬了大半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放了下来。

    很快,他的身体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古颜夕难以压制心中躁动,已经恢复了那满眼猩红的癫狂模样。应墨隐的禁锢让她觉得不爽,挣扎之余便开始撕咬伤害,一下一下,皆是用尽全力。

    眼看自己的胸前被挠得血肉模糊,应墨隐却一动不动,紧咬牙关,将古颜夕更紧的抱住。微微渗出的血液通过这肌肤相触很快透着衣襟贴上了古颜夕的身体,随着她越来越慢的动作,他终于缓缓闭起双眼,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

    在古颜夕彻底停止了动作的时候,她身体里喷发的百足弓的毒素也在应墨隐的血液压制下归于平静。应墨隐这时才点住了她的昏睡穴让她沉沉睡去,他则俯身将她拦腰抱起,准备替她换个房间。

    哪知刚一迈出房门就听几道脚步声自楼梯口传来,应墨隐停在了那儿,少顷便见几个人缓缓走出,为首的,竟是范御熙。

    见到面前场景,范御熙几人当即愣住,随即优先反应过来的正是凌薇。

    她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欲要掌掴应墨隐,哪知胳膊刚刚举起,就见应墨隐一记冷眸瞥了过来。那种被人干扰了的不爽铺满了他整张脸,眸底的阴森若是武器,只怕在场无一人能活。

    被这样的目光所慑,凌薇高举的胳膊最终还是没有打下去。应墨隐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在经过了范御熙几人后,来到最末尾自己的房间。踢开门小心地将古颜夕平放在床铺,看着她满身血污,他想了想,俯下身替她脱去了那染血的外袍跟长衫。

    “他……”外面的周念等人一看便急了,二话不说就要冲进去阻止。

    然而没等他们迈开步子,范御熙折扇挥出挡住了众人。他默默看着那屋里的情况,眸底一沉,一股哀凉自周身散发开来。而了解他的凌薇跟叶繁花见状,瞬间明白了什么。

    屋内,应墨隐很快替古颜夕擦洗干净,俯身替她掖好了被子。直起身子深望了她一会儿,他这才转身离开,面向众人。

    随着他的走出,在场几人全都面色一凛,而凌薇更是小心地往后一缩,试探般道:“王……王爷?”

    应墨隐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见状更是确定了他的身份,范御熙敛眸掩去千百种情绪,最后只沉吟片刻,道:“为什么会这样?”

    “本王没必要回答你。”

    “你必须要回答。”范御熙语气微冷,“除非你想看着她死。”

    “呵,你觉得她现在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顿时被问住,范御熙眉峰微拧,竟无言以对。一旁的叶繁花见状知道这两人说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她走上前,淡淡道:“不瞒王爷,在得知你们来从化以后,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当然来的不止是我们,后面还有古小姐的亲人。”

    “王爷你总不希望他们千里迢迢赶来,最后见到的是古小姐的尸……”

    叶繁花没有说完,应墨隐阴森的目光早已压了下来。

    他站在那儿冷冷环周一圈众人,最后,自嘲般地一笑:“即便不想又能如何,难道你们有法子救她?”

    应墨隐这么一问让在场包括范御熙在内的所有人都微微怔住,很快,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再度变得压抑,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沉重,很明显面对如此病状,他们没一个人有办法。

    静默良久都不再有人说话,应墨隐见状转身就要离开。而这时却见元勃突然从背后缓缓走出,双手合十冲着他一礼。

    元勃的出声打破了现场的僵局,应墨隐眉峰一扬,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他上下打量了元勃一眼,少顷淡淡道:“元勃师傅,眼下不是你能开玩笑的时候。”

    “王爷不听,怎么能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像是早就知道应墨隐会出言不逊似的,元勃平静道,“别忘了,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她。”

    这可算不得什么愉快的对话,应墨隐再度深望元勃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下了二楼。与众人一起来到驿站前堂,凌薇很自觉地去门外守着,其余人则就此落座,看向最上首的应墨隐。应墨隐待坐下后一双眸子便放在了元勃身上,少顷,他道:“你说说看。”

    元勃再度一礼,轻声道:“我虽不懂医术,也不知道王妃眼下是何情况,但是关于从化城目前的现象,我倒是曾经听我师傅说起过。”

    “这世上有一味叫做灵鸦的动物,翅膀很长,四爪尖利,昼伏夜出,浑身漆黑。灵鸦本身还算是圣物,但因长相丑陋所以一直被世人所不喜,久而久之圣物变成了秽物,犹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多数人见到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灵鸦毕竟是圣物,面对人类的不喜它也心中有数,因而常年呆在各个山中,很少露面。但是也有个别灵鸦不懂这些仍旧喜欢去村子里玩耍,最后的结局便是被生擒活剥,更有甚者,竟还将灵鸦炖来吃。”

    说到这儿,元勃面露不忍道了句“阿弥陀佛”。

    “莫非,那灵鸦看似无异,但被人食用后会出现什么症状?”很快,应墨隐皱眉问道。

    “是,但又不是。”元勃道,“说是,因为有些人吃了灵鸦后的确会出现上吐下泻,高烧不止的情况。但说不是,则因为除去灵鸦外,他们的锅里还多了一味东西。”

    “百足弓?”却是范御熙接过话,像是疑问,却又肯定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