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难隐之症

存在角落的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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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外响起了扣门之声,贺如墨有些诧异,难道还能有他人拜访?他走向门畔,却见着门枷并未合上。

    “门是开着的,轻推便是。”贺如墨往回走着,语意寻常的道了一句。门轻轻的掩开,来者正是此屋宿主萧生夏。

    贺如墨掩着唇,笑道:“本就是你的书房,这扣门之举的必要实在是寥寥。”萧生夏没有多加解释,只是附和着展露了笑颜。

    “对了,家妹可好些了?”贺如墨关切的问了一声,当真是一副“国民哥哥”的模样。“好些,她这是旧疾,如墨不必牵念。”萧生夏淡淡的说道,神色中还附带了一抹落寞之情。

    他的话,如同一特制调配的良剂,竟解了贺如墨心中的疑惑之处。他有些情难自控,竟按住了萧生夏的双肩语气豪然的问了几句。

    “可是时常不识得人,且语意颠倒的病况?”萧生夏定了定神,黯然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不用自己多番巧言圆了这个谎。贺如墨见着萧生夏回答之态坦然,竟没作怀疑的深信了。

    他走到了一边,将贺锦儿的过往情伤一并与之相诉,丝毫不介意这些话语的风俗败坏。萧生夏神情凝重的立于一旁听着,他所想所念的,却并不是关于贺锦儿的种种感慨。

    “就是这样了,我家的那个顽固不化的庸人,便是这般拆散了所谓的真情与共。”贺如墨客观的总结了一句,他的作风,他的随性,相较贺司徒简直是千差万别。

    “这样啊,那么如墨将这一切都同我说了。难道不怕我与王妃生分间隙了?”萧生夏嘴角犹带笑意的道了一句,玩笑般的语气众人可闻。

    “我同你相诉这些,理由有二,一是同你诉尽家妹以往的心酸往事,二是望你能好生对待家妹这个苦命女子。”贺如墨情意深重的说道,兄长的姿态尽显其态。

    “恩,她我会好好待之的。”萧生夏语意简明的应允道。他的这一声应答。让贺如墨舒心了许多。神色也渐晰缓和。

    “好,有你这声,我也算放心了!”贺如墨眸中暗含光点。欣慰的感叹了一声。两人双目互凝,随后由着萧生夏领着,替着贺如墨暂寻了新的住所。

    “今晚,你且住着。容后饭食皆会有人送至。”萧生夏的府主之态渐渐展露,贺如墨也只得放低姿态的应承几句。

    房门合上之瞬。贺如墨提前一步转过了身,按照地位身份来断,自己仍是寄人篱下的境地。

    贺府的公子落住了此地,可那位年纪稍长的又当如何?

    贺府的主卧中。贺夫人满面愁容,双手紧扣着的观望着一个方向。她的目光所示之处,正是床塌上双眸紧闭。面色荒凉的贺司徒。

    “大夫,我们家老爷需要如何的症治之法方可清醒如初。还有,他的病况可还要紧?”贺夫人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她的关切乃是发自内心的真挚话语。

    大夫的神色有些古怪,他来回的摇摆着头首,似是有着一个不好的消息将要倾吐。

    “你倒是说啊,大夫?”贺夫人见着请来的大夫迟迟不语,心中的惶恐则是更甚了几分。

    “贺老爷……他……”大夫断断续续的答着,眉头也紧促成山洹沟壑。“大夫?”贺夫人有所感应,泪滴分秒便倾躺而下。

    “贺夫人,借一步说话。”大夫缓缓开口,引着贺夫人走远了些。

    “老夫直说了,贺老爷的病况乃是一罕有的重症。此症的潜伏期甚为绵延,一般不会随意显现。此次,病况衍生,乃是外界的刺激所致。”大夫说罢,哀声的长吁了一声。

    “重症?老爷向来常健。怎么会患了怪异的重症?”贺夫人自语着,眼中油然透露着不愿置信的神态。

    “贺老爷以往怕是常游于花街柳巷,此等病况多半是那里沾染的,而此症一旦情绪过甚或是火气怒长,便会催发。”大夫掩着容颜,有些介怀的说道,此等不雅观的事,的确不能被他人听了去。

    贺夫人在听到“花街柳巷”四个字眼时,已然处于崩溃边缘。她忍了这些年,极力维持的骄傲,竟在这一刻消逝的踪迹渐无。

    “好,大夫,你且给本夫人一个准训,老爷……他?”“还有多久的时日?”贺夫人语言梗塞,总算道出了这话。

    “此病并无医治之法,十五日,已是难得的限期。”大夫沉重的道出了一句,他转过身,连诊金都未曾收取。诊出了这样的病症,颜面尽失,还收取何等诊金?

    贺夫人扶着一旁的摆设,踉跄的走到了床边。她先是下令,将侍候的奴婢一并的驱散而去,随后将门由内轻轻的扣锁住了。此时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守在一个地界,独自的占有着此人。

    贺夫人踱步走到了床边,她微微的将身摆轻俯,贴在了那人的胸膛之上。

    “你娶我的时候的承诺,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凄吼声蔓延着,贺夫人的心绪也跌宕起伏着。她爱这个男人,她恨这个男人,她怨这个男人,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男人……

    贺夫人扬起手,轻轻锤打着那人的前襟处。这些不足道的轻锤,怎么将这些年的隐忍和心酸一并诉尽?贺夫人沉默了片刻,心中飘过一个可怖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可能也算是这一生的一次坚持吧。

    她见着床上那人双眸闭合,意识无存,黯自的滴落了一颗剔透的泪滴。

    这个决定,她也是不顾任何了缘由了。什么白首之人相守到老的誓言,什么艰忍过后放得永恒的谬论,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顾了。

    贺夫人坐到了梳妆镜前,以唇红轻点在唇瓣之上,她向来是不沾红妆的,此刻却例外的抹了一抹红。

    这个幕入中年的女子,将大好的年岁青春都托付给了这个男子。男子曾答允过许她荣华,伴她长乐久安,却不想,年老色衰之时,他终究还是违背了曾经的许诺。

    遍故于花街柳巷,这是何等损了颜面的事。他宁愿任由那些不贞不洁的女子,损了他的姿态,却也不愿与她一人相伴到老。

    这样的男子,现在已然没有了勃发的生机,他平躺在床上,久久都未将双眸睁起。

    既然这样的隐症不能明见于世,那么且让一切沉溺冤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