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表哥,乐瑶回来了

游紫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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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卷沙尘漫天迷茫,在这片一望无边的沙漠上游弋,犹如大自然的手,精心的绘制着一幅美丽的沙画,放眼望去,几只骆驼在沙漠中跋涉着,驼铃声音单调的响起,在风中徘徊不去……

    抬头望向天空,就连本该是湛蓝的天空,都染上了一层黄沙的颜色,一轮烈日高挂,散发着犹如残阳的光辉。

    骆驼上的几人抿了抿干涩的唇,真想不到,这片荒漠上会有人烟存在。

    摊开手中的山河图,上面所指的方位一点都没有错。

    翻过这个座高高的沙丘,不远处的地方,竟是一片绿洲!犹如一块纯净的宝石镶嵌在这片沙漠之上。葱郁的树林,环绕着眼前的这座城,澄明的河流,犹如一条丝带环绕其间,让人顿感充满无限生机。

    走过了那片死亡之域,谁也想不到,眼前会是这一般影象。

    “公公!咱们终于到了!”

    手持拂尘的太监缓缓打开手中的山河图,凉洲二字跃然于眼底。梁王放着那肥沃的土地不要,为何偏偏要来到这死亡之域,虽然也是凉洲的地界,但截然是两个世界啊!

    梁王,你让奴才们一路好找。

    据记载,这是一个近三万人口的大城,但那是只是大夏开国以来的记载,时隔三百多年。

    按着手上的山河图再往西行千里左右,便是西域的地界,已不属大夏的版图,一路行来,虽然也路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城,眼前这座,这才是凉洲的主城。

    身临其境,才意识到这座城的旷古凝重,高耸的建筑用几百斤重的夯土堆砌而成,却有那么几分无坚不摧,傲然与天地的姿态。

    步入城中,绕到内城,却有着与大夏建筑无异的府邸,梁王府三个大字金漆铸就,奢华气派。

    梁王宗政离笑,以废太子的身份被逐出大夏权力中心,谁又曾想,在梁洲这片慌漠上,建立起了属于他自己的王国。

    往西千里,乃楼兰国,是宗政离笑的主要经济的来源地,通南达北的必经之地!度过这一片沙漠,那是另一个国度,另一片繁华。

    泱泱大夏虽然以及其强势的姿态屹立在华夏大陆,依然有诸多小国在这片大陆上林立,虽不如大夏一般山河辽阔,但是大夏成立这三百年来,也在悄然强盛。

    北至七百余里,便是大宛国,宗政离笑只需要用一百斤粮食,便能换了一匹不惧战火的大宛良驹!

    这里环境恶劣,生活在这里的人,胜者,便是主宰天地的王,败者为只能剩一片森森白骨,黄沙掩尸!只有比别人强,比别人狠,才能在这片土地,有立足之本!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的贵为皇子的尊敬儒雅之气,如同一个雄狮,傲立在属于他的土地之上,呼啸一声,万兽臣服!

    “噗!”手起刀落,数百人匍匐在地,手掌被硬生生的切了下来。

    几个瘦弱不堪的公公身子一愣,正好看到眼前一幕,胆小的,裤子都尿湿了。然而,他们以为这场血腥就这么结束了,那就大错特错!

    “公公,请随我来,梁王在后院。”

    “嗷呜!嗷呜!嗷呜!”一阵阵狼嚎不绝于耳。

    几个太监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听这声音,狼群绝对离他们不远。一绕进后院,便见到一个诺大的笼子里,装着数百只齐腰般高壮的野狼,看到这群太监靠近,牙呲欲裂,狼嘴是还挂着血肉,血珠子顺着锋利的牙齿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刚刚被跺了手的人,被一个一个的拉入铁笼子,只是刹那间,数百只野狼如同疯了一般扑了上去,人身如同一个破麻袋,瞬间便被那锋利的牙齿,四分五裂,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

    惨叫声,呼天喊地,可是,旁观者,没有一人有一点怜悯之色,只见狼群之中挣扎的人,四肢被分,眼睁睁的看着这群野狼分食自己的血肉。

    这样的场面,纵使见惯生杀掠夺的人,都要忍不住胆寒,血肉被撕成一片片,白骨森森,脑浆与肠子流了一地,被野狼踩在脚下,让人忍不住作呕,看上一眼,便觉得堕入了惨不忍睹的十八层地狱!

    一道暗色的人影缓步走了过来,只见他一出来,野狼瞬间忘了捕食,而是如同狗一样趴在笼子的边沿,那人伸出手,在几人太监早就面无血色,提心吊胆的情况下,亲昵的摸了摸的肥硕野狼的头。

    愿意本还凶残无比的野狼突然温顺下来,在那人的掌心之下,眯着双眼乖顺的蹭了蹭。

    “今天,你们可以饱餐一顿了。”那人缓缓将手抽了回来,拿起一旁的侍者递了来的白帕子拭了拭手,目光这才投向这几个抖如筛糠的几人。

    “奴才参见梁王殿下!”为首的太监立即跪了下来,就算是不跪他也没有一点力气支撑那瘦弱的身板了。

    宗政离笑狭长的眸子缓缓的瞄向几人,这几个太监他都算不陌生,他们千里迢迢的来,肯定不是为了看他用活人喂野狼的。

    “平身,前殿回话。”

    看着那个大步离去的身影,几个太监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立即跟了上去!眼前的人,哪里还是他们熟悉的二皇子!如今的他,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从骨子时冒着惧意。

    背后还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以及野狼夺食时发出的呜咽声,只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着着脊背不断的流了下来。

    宗政离笑看着手中的圣旨,时隔三年了,他的父皇终于想起,还有这么一个皇子被他逐到这片黄沙之地?不过,他也得感谢他的父皇所作的这个决定,真正成就他的,不是曾经大夏的储君身份,而现在,这片荒漠真正的主宰。

    “几位公公远道而来,便多留几日,既然是父皇寿辰临近,就容本王好好的准备一下,几位公公便随本王一道归朝。”

    “是。”几个太监立即随着一旁的侍从退了下去。

    凉洲与沙漠接壤的地方,还是有一片可安居乐业的土地,但是,宗政离笔毅然的将主城迁到这片沙漠之中,几翻生死之夺,终于在这片野蛮横行的土地上站稳脚跟。

    “乌达!”

    “属下在!”

    “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不希望出任何乱了。若是尉犁再敢挑衅,直接灭了喂狼。”他的声音,还是带着那一抹温润,但是却多了几分让人不禁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

    “是!”

    这就是敢妄想他的东西的下场!

    狼,是他来到凉洲之后才爱上的动物,有一句话叫,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要么就凭自己的实力,拼出一片天地,要么,就只能关在牢笼里,任人宰割。

    “王兄。”帷帐后一道身影有些颠簸的走了过来,“我听说,宫里来人了。”

    “父皇寿辰,举国大宴,那些太监,是来传旨召我回帝都的。”

    “王兄,我也要和你一起回去。”九公主的脸上顿时涌上几分喜色,上次她们像狗一样被人扫出大夏帝都,如今再回去,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尤其是上官璃月那个贱人!还有那个忘恩负义的狗男人!

    宗政离笑看着这个仅有的亲人,宠溺一笑。在最困难的时候,最坚险的时候,都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亲妹妹。

    “王兄自然不会撇下你一人。”

    九公主嫣然一笑,轻轻的靠到宗政离笑的怀中,她唯一的王兄,就是她的救命稻草,这一生,他们荣辱与共。

    宗政离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虽然时隔三年,那个影子在他的脑海里,从来都没有模糊过。

    三年来,够久的,他再回到那片繁华之地,注定不会再像三年前一样。

    ——

    苍茫的天地间,一道玄青色的身影尽情的驰骋,身下的快马,如同疾风一般,诺大的跑马场上,那道身影,显得越发的孤单。

    “律!”马儿停了下来,那道人影翻身而下。

    犹记得,那日,也是这个地方。

    轻轻的撩开衣袖,一个烫伤的疤痕赫然于胳膊外侧。日光下,两人交错在一起,如紧紧相拥的影子,那柔软的指腹抚过伤口时,他的心中泛起的异样,那短暂的一切,都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一个已经婚嫁的女人,竟然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羁绊。

    “七殿下。”几个太监匆匆而来,恭敬的朝宗政擎宇跪下行礼。

    “何事?”宗政擎宇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显然,不喜欢这群人打扰了他的宁静。

    “敏贵妃请您入宫一趟,皇上的寿辰临近,贵妃娘娘说,与您量量身子,添置几件衣服。”

    宗政擎宇看了看身上的这件略显的有些陈旧的衣服,好像他的行囊里,从来都没有一件新服,更别提那些皇子身份该有华服。

    曾经,在这座宫闱内,他屈辱的活着,连剩菜剩饭都吃过,何来光艳亮丽的衣服。

    “我随后就到!”淡淡的回应了一声,翻身上马。

    即使,他手握重兵,即使,他是皇子的身份,这一切都不可抹煞他曾经的屈辱。如今的他依旧与这座奢华的皇宫,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他是一个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孩子,因为,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奉茶的宫女,他只是父皇一时醉后,临宠母亲而来的。在这个没有硝烟的后宫里生存,太难……

    母亲被临宠的第二天,便被父皇遗忘,随便一个有身份的宫妃都能捏死一个宫女,没有名份,没有地位,没有父皇的垂怜,举步维艰,只能忍下一切,悄悄的在几个太监宫女的帮助下,顺利的生下了他,不久,却撒手人寰。

    几个太监偷偷的将他养大,堂堂皇子身份竟然整日混在太监中,不敢暴露真实身份,在这座奢华的宫闱下,最底层,过的何其艰辛。

    然而,悲剧的人生并没有结束,却被敬事房查到没有净身,一群将他养大的太监,豁出命去,将他的身世报给了他的父皇。

    滴血认亲之后,他并没有获得父皇任何垂怜,虽然恢复皇子身份,却过的更加提心吊胆,几次,都差点死于他人之手。

    年幼的他就认清一个事实,离开这座炼狱,将是他唯一的活路!

    如今,他回来了,所有加害过他的人,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然而,他的心里依旧是空落落的,在这里,他没有得到过一丝亲情,纵然顶着尊贵的身份,他依然忘记不了曾经如蝼蚁一样的记忆。

    华服加身,权力,地位,他曾经想拥有的一切,都尽在手中,他想要的,就是臣服,让这个世界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然而,还有一个人,那一抹笑,如在他的心里晕染了灿烂的艳阳,每每想起,都觉得温暖无比。

    ——

    “驾!”

    数十人的马队在宽阔的街道上急速驶过,从漠北到帝都,他们昼夜未停。

    终于,这座熟悉的城池呈现在眼前,洛王宗政温泽突然放慢了速度,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近乡情怯吗?带着那份孤傲,缓缓的走进这座城。

    她的母亲,在这座宫闱是一个绝对禁忌,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能谈起,以至于,让他永远活在那个卑微的世界里,在众多皇子之中永远抬不起头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就连那些奴才都敢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

    什么是,生不如死,他的父皇做到了。

    “洛王。”近身侍卫唤了一声,只见那个背影只是顿了顿,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皇宫内苑,有一个禁地,除了一个送饭宫女和一个看守太监之外,没有人可以靠近。如今,这个禁地可能成了一座荒园。

    一些回忆,不禁涌入脑海。

    七岁那年,宗政温泽没有去上书房,刚刚学会骑马射猎的他,带着几分野性,在这坐偌大的宫闱中瞎转悠,若是,他没有那一时的好奇,一些他烙印一般的不堪的记忆也不会这样的折磨着他,也许,他这一生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宗政温泽跟着那个送饭的宫女,一路走到一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宫院,他从来不知道,如此奢华的皇宫,还有这种破败的地方。

    宫门打开,一道一丝不挂的身影迅速的跑了出来,一边嘶声吼着,犹如一个疯子!

    宗政温泽见到了终其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那个女人的下体,垂着一个铁链,身上,体无完肤,蓬头垢面的模样,根本看不到长相。

    “温泽!温泽!”

    不!这个女人所叫的绝对不是他的名字!

    “滚回去!”那太监拼命的拿着鞭子抽打着那个一丝不挂的身子,那女人倒在地上,无助的翻滚着!

    “住手!”不知为何,那道鞭子打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仿佛抽在他的心上。

    气息嚣张的太监宫女,立即变了脸色,朝宗政温泽见礼。

    “九皇子,您快走吧,这里不是您能来的地方?”

    “我为什么不能来,她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跪在宗政温泽面前的太监宫女顿时噤声,不敢多说半个字。

    “九皇子,您不去做课业,跑到这里做什么?要是给皇上知道了,奴才们就都没命了!”说罢,那个值事太监硬拖硬拉的将宗政温泽带离了这个地方。

    那个光着身子的女人还在颤抖着,以如此屈辱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生不如死。

    他发疯的想着那个女人,总也忘不了他看到的那一幕。

    “九皇子,你想知道那天,你看到的人究竟是谁吗?”

    想,他当然想!可是,如果知道那个答案将他打入人间地狱,他肯定会选择不要知道这个真相!

    “她是你的母妃。”

    轰!他幼小的心灵仿佛被人生生撕碎,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太监,只见他的眼中闪着鄙夷的光芒!

    “你的母妃与一个阉割未尽的太监通奸,被皇上捉奸在床,所以才会受这样的刑罚。”那个太监缓缓靠近幼小的宗政温泽。

    “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就因为,你的母亲是个荡妇,饥渴的连太监都不放过。”

    宗政温泽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太监,他脸上的表情,是他见过的人性最邪恶的一面,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那个女人屈辱的姿态,还有她口中,不断叫着的名字。

    “皇上下令,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九皇子,你可知道,私底下,有多少太监尝过她的滋味?”

    这些不堪的语句就如能毒药一般侵蚀着宗政温泽的理智,他虽然年幼,但却听得懂这些污秽的意思。

    突然,那个小小的身影骤然站起身来,抽出一旁挂在墙上佩剑,朝眼前的太监,挥剑而出。

    “去死!”

    鲜红染了他眼前的整个世界,他却依然无法消化他所听到的一切。

    那晚的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小小的身影举着齐腰的长剑朝那座宫苑而去。

    “九,九……”

    宗政温泽朝眼前人,一剑刺了过去,踹开这个破旧的大门。

    “吡—”衣帛破裂的声音在雨夜响起,宗政温泽缓缓的拿起这块残布蒙着双眼。

    那道屈辱的身影趴在大殿冰凉的地板上。她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一片太监衣服的碎片,身上,多处都有青紫的淤痕。

    但这些,宗政温泽都看不到了。

    “温泽,温泽。”那道身影蠕动了一下,朝那个幼小的身子爬了过去。

    就在她的身子还没有到达宗政漫泽面前,长剑从她的后背直直的插了下来。滚热的鲜血溅了宗政温泽一脸,他瑟瑟的放开手中的剑,缓步后退。

    最终,跌倒在院中的泥泞之中……

    ……

    “殿下,今天是您十六岁的生辰,嬷嬷特别给您选了几个宫人,你看看,哪个还看得入眼?”

    女人?宗政温泽缓缓看着几人,他的心里,只感觉一阵恶心!他绝不会去碰任何一个女人!

    “洛王!”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将宗政温泽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宫苑几步之遥的地方。只见,那道清冷的宫苑被他踹坏的门都还没有修缮。

    院中,一阵凌乱,荒草丛生。

    “洛王,皇上召您前往夏凉宫议事。”

    宗政温泽隐却所有的思绪,骤然转了身子,迅速的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

    涞阳城,醉仙居,没有平日的热闹与喧华,如今,这里的所有花娘,只为太子一人服务。

    “下一个。”老鸨尽心的站在一旁侍候着,同样色系的褥裙,抹胸上绣的全是碧叶白莲,各色各样的女子一一宗政子默的面前走过。

    “太子殿下,这些都是没开过苞的。”

    “掌嘴三十,另外,不要让我再看到这些女人!”

    老鸨脸色一僵,这下子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狠狠的往自己脸上抽的时候,目光不忘朝宗政子默的离去的背影缓缓望了过去。

    站在涞阳城的最高处,朝遥远的青洲望去。

    “太子殿下,皇上退兵的圣旨已经下达三天,咱们再不退兵,恐怕会触怒龙颜。”

    宗政子默看着来人,既然退兵,就说明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传旨的太监明明朝青洲而去,旨意的内容他清清楚楚。

    “青洲有何消息?”若是,她与宗政无忧再次来到帝都,等待她的,不知将是什么样的凶险!

    “回太子殿下,没有任何消息。”

    “留下一些探子,青洲一有动向,立即向我汇报。”

    “是!”

    “下令,退兵!”

    宗政子默一声令下,目光从那个方向缓缓抽了回来,这一次,就算是顶上谋逆之罪,他也定要保她无虞!宗政无忧能为她做的,他宗政子默一样做得到。

    ——

    一轮明月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银色月色酒满的海滩上两个人影相互依着,海风带着一丝寒意扑面而来,吹起两人的发丝,轻舞间,两缕发丝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为什么要回去?”璃月看着宗政无忧,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夏皇帝一封信件,就能让宗政无忧乖乖的回去!

    安亲王!?靠!亏大夏天皇帝做得出来,这样的称呼,直让璃月觉得恶心,召宗政无忧回朝,以前的一切真能就翻过去那一页吗?恐怕又是一局,请君入瓮!

    宗政无忧将璃月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璃月的肩膀安抚着,他知道,如果将他体力中毒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让她更加担忧。

    如果,他想活下去,就非去不可!这是华一脉的原话,也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宝贝,你相信我吗?”宗政无忧抬起璃月的下巴。

    “我信。”璃月郑重的答道。

    宗政无忧吻上那双红唇,只要有这两个字,就足够了!

    下个月初十,是大夏皇帝的寿辰,趁此机会,广邀天下,各地藩王,外封皇子全都接到圣旨,朝大夏帝都涌去,比邻大夏的诸多小国,也都在受邀之列,听说,还有一些异族之邦,也来参加这场盛事。

    整个华夏大陆像这样的盛典,绝地是空前绝后的。

    这一场繁华盛世,如开在三月的桃花,迷乱了人眼。

    一道圣旨,安王,被封为安亲王,这个封号,是大夏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然而,这一次,没有人敢妄自揣测圣意。

    玲珑棋之事,普天之下,恐无人不知。

    安亲王与安亲王妃带三千亲卫从青洲缓缓出发。

    远在涞阳城的太子宗政子默在三日前,便撤回三万大军。

    七皇子宗政擎宇已经归朝,洛王宗政温泽也与漠北王齐齐来到帝都,然而,梁王宗政离笑,却迟迟不见消息。

    安亲王的身份如今颇为尴尬,但是,皇上却同意他带三千亲卫直入帝都,这一点,是其它藩王都不曾有的待遇。

    凡是各地藩王入京,亲卫绝不能超过一百人。

    算算日子,离下月初十,还有近半月的时间,以他们的行军速度,回到帝都,绰绰有余。

    大夏天帝都的城门,至初一开始,便是人声鼎沸。

    凉洲相近的,楼兰,大宛,无羌,尉犁,漓城相近的,夜郎,蜀国,北海之外的东瀛,已经臣服的漠北,这是一场九朝朝贺的浮华盛世!

    然而,这些人当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安亲王与安亲王妃莫属,一个,在青洲那片贫瘠之地撑起一片盛世,仅仅只用了半月的时间,踏破大夏半壁江山,一个手握玲珑棋,心念一动,便是尸横遍野,无人可挡。

    就连远在凉洲的宗政离笑都跃过那道死亡之域来到帝都,安亲王在青洲,却迟迟未到。

    初九,暮霭时分,宗政无忧与璃月二人才缓缓来到帝都,原本被查封的安王府,如今已经换了匾额,安亲王府四个大字,金光烁烁。

    “王爷,您瞧,府上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值事太监紧跟在宗政无忧身后毕恭毕敬。

    此时的大夏帝都,屋檐上还残留着未化的积雪,寒风料峭。

    “安亲王府四个字,是皇上亲笔御书,命人连夜装裱挂在府门上的。”

    璃月听着太监别有深意的话,只是淡漠一笑。

    大夏皇帝真是能屈能伸之人,宗政无忧已经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他还如同大度的长辈一样,对宗政无忧既往不咎,但是,大夏皇帝又岂是那种大度之人。

    在大夏皇帝的思想中,他现在越是隐忍,宗政无忧和她所要面临的下场就越惨。

    “公公通报一下,本王稍后入宫拜见皇上。”

    “是!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其实,皇上对王爷,也是思念的紧。”

    宗政无忧看着那个太监离去的身影,一个父亲竟然在亲生儿子的身上下毒,皇室亲情,何时存在过?

    寒风卷起一阵梅香,萦绕在诺大的夏凉宫内,烛火通明,如同白日,与外面的漆黑行成鲜明的对比。

    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在轻纱之后,抚着手中的古琴,厚重的琴音至琴弦间流转出来,别有一翻韵味。曲风一转,纤纤十指越来越疾,曲调犹如山间的溪流绵延不绝,下一秒,如同海浪翻滚,带着万物不可挡之势。

    那淡紫色的身影脸上遮着一块同样淡紫色的面纱,看不出真实面目,只是独自的沉浸在这首曲子之中。

    一道明皇的身影缓步而来,看着抚琴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的感觉,二十多年了,没有人再能凑得响这把古琴,如今,再听到这样的曲调,让他的心中陡然升起许多被尘封的记忆。

    “你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朕的辰妃。”大夏皇帝缓步走到一旁落坐,目光在那把琴上流连不去。

    “参见皇上。”那女子十指纤纤轻轻的压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皇上,辰妃娘娘乃是奴婢的姑母,自然有几分相像。”

    “其实,十三皇儿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母妃。”大夏皇帝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琴旁,手指轻轻的勾了一下琴弦,一声极其单调的声音骤然响起,这一声,又是勾起了许多回忆。

    “琴若你这个弹法,岂不生生坏了雅兴!”

    大夏皇帝四处望去,脑海中,泛现的这句话,犹如让他回到了当年,可是现在的夏凉宫,哪里还有那道熟悉的人影?

    “朕是不是老了?”

    “皇上正值壮年,怎叹起老来?”那女子缓缓站起身来,眼中阴狠的笑容一闪而过。那柔弱的模样,犹如水中的初绽的白莲花一般,让人碰上一下都心有不忍。

    当初的她,或许就是那开在水中的一朵白莲花,纵然有点心机,却依然娇弱,如今的她,已不比往日而语!

    “皇上,你可知玲珑棋还有一个功效?”

    “什么功效?”大夏皇帝一听到玲珑棋几个字,平静的眸色顿时染上一丝激动。

    “虽不说没有返老还童之效,但是可以延年益寿。”那女子缓缓说出这句话,看到大夏皇帝的反应,眼中的笑意更甚。

    管他什么欺君之罪,她只要达成一个目的就足够了!

    “此话当真?”

    “奴婢岂敢欺骗皇上,玲珑棋若是认主,便与其主血脉相融,自有一股神奇力量。玲珑棋那种神物,要是吸收天地精华而成,若不然,一个死物,怎么可以血解封?”

    “言之有理。”大夏皇帝皇帝赞同的点了点头。

    今早入朝时,太监梳理头发时,竟然发现了几根白发,若玲珑棋真有这样的功效,他就更加要拿到手。

    “皇上,上官璃月得了玲珑棋,自然有些变化,明日的重华殿,皇上看看她便知此话真假。”那女子嫣然一笑。

    只要皇帝相信了她的话,看到上官璃月,自然会觉得的确如此。这就是人心,因为,他有**,所以,即使上官璃月人老珠黄,他也能在她的脸上,看到如花一般娇嫩的模样。

    “朕知你对十三的心意,辰妃临终前,也有将你许给十三的心思,朕替你完成这个心愿,也让辰妃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奴婢谢皇帝垂怜。”

    “你应该改口了,你是朕最心爱的妃子的亲侄女,朕自然要给你一个尊贵身份,从现在起,你就是大夏朝的穆安郡主。”

    “穆安,叩谢皇上。”

    “安亲王殿下到。”传报声响起,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形一顿。

    “皇上,穆安告退。”

    夏凉宫内,依然如同那晚一般寂静,宗政无忧缓步踏了进去,一道淡紫色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空气中,还残留着那个女子身上的味道,这种味道对他来说,不算陌生。

    目光紧盯着那个女子的背影,就连那道身影,也有一处说不出的熟悉感,不如为何,看着那道背影,他的心里隐隐的升起一抹不安。

    “臣,叩见皇上。”

    大夏皇帝隐去眼底所有的情绪,缓缓转过身来。

    “皇儿,你对父皇如此生疏,可见,心里还在嫉恨父皇。”轻轻抬手,将宗政无忧扶了起来。这是他与最心爱的女人生的皇子,却被一个女人迷的晕头转向,不惜父子为敌!

    上官璃月,这一切都是引她而起!

    “臣不敢。”宗政无忧缓步退后,与大夏皇帝拉开一定的距离。

    “坐下,陪父皇用膳。”大夏皇帝挥了挥华袖,席间,再无言语。

    踏出夏凉宫,宗政无忧特意在宫中逗留了一阵,却终始问不出那个女子的身世,穆安郡主?究竟是不是她?

    “表哥,你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做你的侧妃了,你让我在府上当个丫环都行,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你。”

    “表哥,你非要赶我走吗?就为了那个才陪你短短几个月的女人,你要把我们这几年来的美好时光都抹煞吗?”

    “表哥,我爱你,我从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了你,为什么,你不肯试着爱我?咱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不是吗?”

    “表哥,你若是真要赶我走,我就死在这里!”

    “宗政无忧,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一定会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乐瑶,你为何一定要如此执着?

    璃月一直站在府门,至从来到大夏帝都之后,她的心里就一阵烦闷,宗政无忧入朝,让她的心里忐忑不安,此时的她,已经在府门外徘徊了近两个时辰。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快速而来,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冷的天,为何不去歇着?”宗政无忧翻身下马解下披风将璃月包了个严实。

    “等你呀。”璃月轻轻的环着宗政无忧的腰身,两人相拥步入府内。

    在王府前那条宽阔的街道另一端,一道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披风上连着的帽子遮住了她的容颜,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一对相拥的人影,白皙的手掌紧握成拳。

    “表哥,我说过,我会回来的!”那道身影,拉了拉衣帽,踏着夜色,缓步朝街道的另一头而去。

    次日,重华殿内一片喧闹,唱礼的官员声音都喊的沙哑了,从子夜,一直唱到五更天。

    “东瀛国君,献礼,东珠一千颗,红珊瑚十二株……恭贺吾皇,万寿无疆!”

    “十皇子献礼,百寿青瓷器,万寿铜樽……恭贺吾皇,万寿无疆!”

    “七皇子献礼……”

    “洛王献礼……”

    “安亲王献礼……”

    随着唱礼声,一个个尊贵不凡的身影缓缓踏入重华殿。

    然而,唱到安亲王时,几乎是同时,所有的目光全都投注到从缓步而来的两人身上,宗政无忧挽着璃月,缓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淡漠的目光一扫众人,缓缓落坐。

    “安亲王献了什么?”

    “只有一样,粮食三十多万担。”

    “这不等于没献吗?这三十多万捏粮食,不是之前被他劫去的吗?”

    议论声音响起,重华殿内,人声鼎沸。

    可是,若是安亲王不拿出这三十万捏粮食,你还不是看他两眼,粮食,目前是大夏最为紧缺的东西,比那些华丽的珍宝不知要稀罕之少倍。

    粮可以果腹,那些珍宝,看似价值连城,可是饥饿的时候也不能当饭吃啊!

    看来,安亲王与皇上之间的隔阂依然存在,除了这样,连幅字画都没有。

    “梁王献礼!”

    宗政离笑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至他的脚步踏入重华殿那一刻起,整个大殿顿时寂静下来。

    原本那些投注在安亲王夫妇身上的目光,也悄然的转到了梁王身了,曾经的大夏储君,被封到凉洲那片偏远之地,只见此时的梁王,浑身上下透着一丝生人勿近的气息,与之前他们所熟悉的太子,简直判若两人。

    只见他不顾众人的打量,缓步走到安亲王妃面前。

    “表妹,好久不见。”

    璃月抬眸,宗政离笑,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更加的陌生,可是这看似一句很平常的招呼,没有听出一分善意。

    “的确是好久不见。”璃月淡笑一声回应。

    忽见宗政离笑的身后,一个人影颠簸的走了过来,隔着几步之遥,都能感觉到她浓重的恨意。

    “皇上驾到,敏贵妃驾到,穆安郡主驾到!”

    这一声传报,顿时将这些诡异的气氛散去,宗政离笑与九公主,缓步朝他们的位置而去。

    穆安郡主,何时多了一个穆安郡主?

    璃月的目光缓缓抬起,那道身影显然遮着一道面纱,凭她识人的本识,只是一眼就能够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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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喜欢男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