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欲助无奈(二)

相思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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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女登时一脚踩进门来,愤怒看着赵兄,与他说道:“赵兄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究竟怎么了?”

    赵明诚看着蔡小姐,无奈轻轻笑了一笑。

    蔡女心急,突然回想起方才自己相公搀扶嫂子的场景,登时暗暗寻思道:“赵兄看到了这个场景,想必又生醋意了。”

    不过这也不怪赵兄,蔡女见此情景,自然也是醋意滋生,自己明明知道相公对嫂子敬重有加,他对嫂子的兴趣想必比对自己还要厉害,因此自己多时都是仔细关注着相公,想让相公将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方才相公又去搀扶嫂子,自己看了便很不舒服。

    现在瞧赵兄的样子,想必也是因为如此吧。

    不过自己是心生醋意,却还是了解相公的,相公为人堂堂正正,又怎么会对嫂子有什么非分之想?更加不会对嫂子有不敬之举了。因此蔡女瞧瞧赵兄,忙与赵兄说道:“赵兄你心里有事,切莫羞恼,我们都是自己人,你要与我们说一说才是。”

    李清照看看云儿妹妹,内心对她和是感激,忙又将头转过来看向相公,也是连连点头与相公说道:“是啊相公,你究竟有什么心事?与清照说一说可好吗?即便清照不能帮忙,却也可以暂解你心头之苦啊。”

    赵明诚将头一转,满脸登时愤怒,可是却又转念一想,又是将面色变和善了,不过脸上还是冷冰冰的。

    陆德夫瞧着赵兄的模样,忙急道:“赵兄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快说出来,大家好帮你解决。”

    赵明诚摇头道:“谁都帮不了我。明诚咎由自取,是明诚的不是了。既然皇上要我回去。拿我便回去吧。至于是罚是抓,抑或运气好些,有爹爹说情,皇上给我个太学生的位置,我都不管了。明诚,嘿嘿,与你们大家都是没有缘分了。”

    又将头一转。赵明诚与蔡小姐道:“蔡小姐。你还是温柔一些的好。”

    蔡女心里疑惑,不知道赵兄如此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明诚又是轻轻一笑,笑容之中却尽数饱含了痛苦。仰面一呼吸。赵明诚又大步向着门外行去,一直仰着面,也不去看身旁的陆兄弟和蔡小姐。

    陆德夫摇头,伸手去将赵兄拉住。与赵兄说道:“不,你想做什么?外面可都在抓你。”

    赵明诚慢慢转头。去看陆兄,一脸冰凉之中露出轻轻笑容来,道:“这不是正好吗?明诚不愿再违抗圣旨了,我要回京城去。”

    李清照闻言。登时全身都慌乱了,哪里去管相公方才所说的话倒地意欲如何?突然双手一哆嗦,与相公伸手。好似要去抓住相公,无奈相公已经到了门口。自己脚又难受,因此动弹不得,自然无法去抓住相公,只得待在原地与相公说道:“相公,你要到哪里去?你不管我了吗?”

    赵明诚浑身一颤,突然猛然一回头,低下头去,却又抬起头,与娘子微笑说道:“我们终究没有缘分,还请娘子饶恕明诚不能与你长相厮守了。”

    李清照摇头道:“不。”

    这个“不”字说得很是轻声,他人都没有听清楚。

    李清照突然又是泪珠一下,朗声哭泣道:“不。”

    赵明诚道:“娘子你受苦了,明诚将你娶过门来,却不能让你高兴。这两年来,我们两家受了多少折磨?娘子你临产之时,明诚都不在你身旁。”

    话至如此,赵明诚泪也如雨,与娘子接着说道:“明诚将你据为己有,却不能让你拥有快乐。如今明诚要回京去,就连一个正室的名分想必也不能给你了。嘿嘿,哈哈,娘子,你我就此别过吧。待明诚写过休书,便还你自由身份,从此你我再不相见了。”

    李清照若临霹雳一般,只觉得方才相公所说的话都是自己耳旁的“嗡嗡”之声,叫自己好生烦恼。

    蔡女一瞪眼,与赵兄问道:“赵兄你说什么?”

    赵明诚又与蔡小姐说道:“明诚要写休书,还娘子自由之身。”

    蔡女恶狠狠道:“屁话,你若将嫂子休了,她还如何自由?在他人面前又如何抬起头来?姓赵的,你写一个试试。”

    蔡女也知道赵兄是一时之气,因而如此说的。可是自己听闻这个“休”字,便很是不快,一个女人若被休弃,那是莫大的耻辱,因此这才难以控制情绪,与赵兄恶狠狠地说了起来。

    赵明诚也知道蔡小姐功夫高强,自己自然是不能惹她的。可是此时自己内心实在是悲伤不已,哪里还管其他的事情?只顾将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将自己内心的情绪发泄出来,这便够了。

    因此赵明诚面不改色,还是与蔡小姐冷冷说道:“明诚意欲休妻,便是决定了。谁人都不得更改。再说了,娘子才华横溢,当今男子尽皆仰慕,谁人不喜欢她?明诚将娘子放开了,娘子便有正规名分,可以与他人相知相识了。岂不是很好吗?”

    陆德夫一步过来,便揪住了赵兄的衣领,与他瞪大眼睛说道:“姓赵的,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是一个男人应该说的话吗?德夫之前与你相称为兄弟,那是看你人老实,很真诚。如今你却教我好失望。德夫真是瞎了眼了。不,嫂子她也是鬼迷心窍,怎么会恋上你这种人?”

    赵明诚呆若自然,也不去看德夫兄弟,只管瞪着眼睛盯着前方,自语道:“是,娘子怎么会看上我?我一无所有,只会死读书。我……我还是回京城去,从新再来吧。”

    当即挥袖便自袖中拿出纸来,赵明诚道:“娘子你不要怪我。”

    李清照一心想着相公,又哪里肯听相公的这些话?在他们说话之间,自己伸手去扶住周边桌椅,又慢慢扶住衣架妆台。慢慢移动过来。待相公将纸抽出之时,李清照正好移动过来,见此情景,忙大惊失色,伸手去一把将纸抢了过来,摇头道:“相公你做什么?”

    赵明诚全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了,也没注意娘子竟然挪了过来。一瞧娘子的面容。内心便是一软,不过又是惊讶,忙伸手与娘子道:“你干什么?还给我。”

    陆德夫指着赵兄道:“怎么。你是真的要写休书吗?”

    赵明诚与陆兄弟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明诚既然说了,那便要做到的。”

    蔡女忙伸出一只手来将嫂子扶住,与嫂子安慰道:“嫂子切莫多想。赵兄他一时难受,因此出此胡言。不足为虑。”

    李清照看看云儿妹妹,与她点点头,心里却更加难受了,自己又如何能够不多想?相公现在如此。那是嫌弃自己了吗?

    不过李清照又是暗暗安慰自己,相公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放弃自己的。更加不会嫌弃自己,只是他心里有事罢了。至于是什么事情。自己还要多问上一问。

    陆德夫与赵兄说道:“赵兄你胡说,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德夫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朝三暮四,又看上谁人家的女人了?”

    赵明诚自己原本便在气头上,又哪里愿意去听陆兄弟的话?更何况陆兄弟对自己如此言语相加,实在可恶至极,自己还没有找他算帐呢!

    陆德夫又是一用力,抓住赵兄的衣领,恶狠狠瞪着他,问道:“到底是不是?”

    赵明诚原本想说“不是”,可是听闻陆兄弟如此问话,又见他对自己动手,内心便是反感,于是冷哼一声,随即朗声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明诚自己的事情,那是我自己来管。陆兄弟如此逼问,有些过分了吧?”

    陆德夫摇头惊讶,与赵兄道:“你还是那个真诚的赵德甫吗?怎么突然之间变了模样?怎么对德夫如此说话?德夫在你心中便是这个样子吗?”

    内心焦虑,陆德夫再也难忍怒火,只不过自己还是不愿意去伤害赵兄,因此突然一松手,自己将赵兄衣领松开,却是又转身迈了一步,握紧拳头,连连锤击着房门,将头一顶,顶在房门上,兀自烦恼。

    蔡女与相公说道:“相公不可这样,伤害了身子,空无用处。”

    陆德夫也不回头,只是恶狠狠地说道:“德夫气极,娘子你不用管我。”

    赵明诚看看陆兄弟,心里冷冷一哼,也不说话,只管一转头,便要出门去。

    李清照见状,忙问相公道:“相公你上哪里去?你不要走。”

    猛然一抓相公的衣袖,此次李清照已经到了相公的身旁,自然能够抓住他,因此一抓便将相公的袖子抓住,便不想放手了,自己脚下又是一疼,登时喊叫了出来。

    赵明诚面色冰冷,此时一听娘子痛苦叫声,忙一转头回来看,又上前一步去将娘子扶住,急切问道:“娘子你怎么了?你的脚有事吗?”

    李清照一手扶住自己的膝盖,另外一只手却是紧紧抓着相公的袖子。方才抢过来的纸也是揉成一团,丢弃到一旁去了。

    赵明诚看着娘子的样子,心里想道:“不好。”

    此时陆德夫也回来,站立在赵兄身后,看着嫂子,急切关心道:“嫂子你怎么样了?”

    李清照摇头道:“我没有事情。”

    突然又一抬头,李清照看向相公,一把将相公拽过来,与相公喊道:“相公,我不要你走。”

    又是一伸手,李清照将自己双手都伸了过去,将相公抱紧了,哭泣道:“你留下来好吗?”

    赵明诚道:“圣旨在此,我怎么留下来?”

    李清照摇头道:“那你不要休了我好吗?清照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致相公如此愤怒,将我休了,抛弃了,不要了。你可知道,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不管你有没有在我身旁。你若在我身旁,我便一边想着你,一边看着你。若你没有在我身旁,我便一直想着你。相公,你知道,清照舍不得你。”

    赵明诚听得心里欢喜,却还是很痛,娘子说这样的话,定然是出自真心的了。

    可是自己却还是有些不相信!

    赵明诚点点头,轻声说道:“娘子所说的话,明诚都懂。”

    李清照急道:“你既然都懂,为何还要狠心抛弃我?还要将我休了吗?”

    赵明诚苦恼道:“我若回京,便是与娘子再不能相见了。你我还留着这个夫妻的虚名做什么?”

    李清照摇头道:“我们夫妻恩爱,又怎么是留有虚名?相公你说的话好没道理。”

    赵明诚摇头道:“不论有没有道理,都已经是没有用处的了,明诚要走,实非我的本意。娘子你不要怪我。”

    李清照抓紧了相公,与相公说道:“我抓住了你,你又怎么能走?”

    赵明诚微笑道:“这不是孩子气吗?你抓住我,便能不让我走了吗?皇上圣旨,不得违抗。”

    蔡女心里急躁,暗暗想道:“赵兄定然以为嫂子与相公有什么不清不白,因此才说这样的气话来。只是赵兄你的心胸也太过狭隘了,不可这样胡乱猜疑他人。”

    蔡女心里想是如此想,只是无奈,自己在嫂子和相公面前,如此将话说出口来?

    陆德夫道:“姓赵的,你方才如此不敬德夫,德夫都不挂在心上。只是你对嫂子,是真情最好,是假意也罢,都需要认真对待。嫂子既然嫁给了你,你便要对她好。这个‘好’字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如今皇上一道圣旨便将你的魂魄勾了回去吗?你可不能这样想。”

    赵明诚也不细听,只管问道:“那明诚当怎么想?”

    陆德夫正色道:“你若回京,要日日夜夜想念着嫂子,对她不可有半分虚情假意。待皇上改口之时,你便借机将嫂子接回去。”

    蔡女瞧着相公,内心对他多了几分经意。

    陆德夫将头一转,问赵兄道:“赵兄,你道如何?”

    赵明诚道:“德夫兄弟不必教育我。明诚该如何去做,我自己心里有数。”

    陆德夫反问道:“那你怎么还写什么破休书?写了又给谁人看?”

    赵明诚突然冷冷一笑,又是转头看向门外去。

    陆德夫疑惑道:“赵兄你看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