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纳兰明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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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安之用比较委婉的语气问道:“怎么想起来用这个了?这多珍贵,如果弄坏了可就可惜了。”

    喝茶的时候用崭新的杯子最好了,齐安之以前还没有那么明显,经过了一个月茹毛饮血的日子,齐安之现在在不必要的时候也挑剔了些。

    但是,论挑剔,齐安之是比不得乔叠锦的。

    乔叠锦蹙着眉道:“前段日子内务府送来的那副新茶具,杯子上画的是西番莲。”

    齐安之没听出来什么不对劲,就接着道:“不喜欢这个花样?”换一个就好了呀,瓷器是内务府每年不知道采办上多少,一组茶具罢了,哪里有什么大不了的。

    乔叠锦道:“可是跟臣妾珍藏的花茶好像不太相配啊。”

    齐安之噎了一下,他是真心对用古董喝茶膈应,还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现在竟然拿过给给他用,齐安之越想越觉得脸铁青。

    乔叠锦道:“皇上喝一口这茶壶里的茶,试试看合不合口味?”

    乔叠锦突然重新拿出来一个杯子,从茶壶里倒出来一杯水,齐安之以为乔叠锦喝的是白水,凑近了看,远远不是透明的,泛着淡淡的绿色,只是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齐安之看着已经放到他面前的杯子,勉强的拿起了喝了一口,微微发烫的温度,但是喝道嘴里也不难受,水里有淡淡的清香,倒是把齐安之反胃的尽头给去了些。

    齐安之道:“好茶。”

    乔叠锦闻言露出了一个笑容,她这几天把心心念念的设计全都扔到一边去了,想起来什么就做些什么,上一刻还想着弹琴,下一秒就要作画了,折腾的下面的人差点人仰马翻。

    乔叠锦前几天又整理了下她堆放着东西的库房,翻出来不少她以前收集的东西,把以前惯用都换了个遍。

    就像齐安之说的,内务府哪里什么没有,只是一组茶具,就是十组,那里的人也能给你找出合适的出来,关键乔叠锦的心已经不在上面了。

    今天也是,心血来潮的就开始鼓捣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绿意这几天已经麻木的很了,看着乔叠锦随着折腾精神倒是好了不少,便也没有劝说些什么-----------

    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乔叠锦道:“皇上猜猜这是什么茶?”

    又来了。

    齐安之心里嘀咕了一声,他对茶没什么研究,也没了研究的兴趣,而且他的嘴巴还没有那么敏锐,仅仅尝上一口就能察觉出来是什么的是茶博士吧。

    齐安之心里抱怨了声,嘴里胡乱说了几个名字,乔叠锦不满的道:“怎么会是这些茶呢?看茶水也能看的出来。”

    齐安之苦笑道:“贵妃就不雅卖官司了,直说了吧。”

    乔叠锦的笑意减少了几分,道:“这是用竹叶煮的茶水。”

    齐安之又尝了一口,发现的确隐隐带着一股竹子的清香,只是他也没听说过有人说过竹子可以煮茶啊,道:“怎么做的?”

    乔叠锦笑意更淡了,就像是本来以为遇到了一个知己,能够满怀兴奋的交流,结果发现对方一窍不通,这件是太扫兴了,乔叠锦不高兴了,也不往齐安之那里看了,低着头,伸出手拎起了那个茶壶,又往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看着杯子里淡淡的绿色,声音也清淡的很道:“就是胡乱做出来的。”

    齐安之无语了半响,这样的话估计也只乔叠锦说的出来,而且说的理直气壮的。

    齐安之顿时明白了自己刚刚的态度让她不快了,只是,齐安之这时候也明白了,他装得了一时,也不可能装得了一世,而且他刚刚也得志意满,想要找个人抒发下感情,结果就在乔叠锦这里碰的个软钉子。

    老是迁就一个人,就是铁打的人也是会累的,齐安之现在没有厌烦,看着乔叠锦不高兴的样子,忙检讨了自己刚刚的态度,道:“怎么想起来做这个了?”脸上的表情总算不是那样的无所谓了。

    乔叠锦托着下巴,眼神放空,道:“就是想做了。”

    她只是好久之前做过一次,这次她翻出来好多的东西,忽然想起来就做了,对乔叠锦来说,这种感觉很常见,她做什么事情,一般都是随心而行的,只是竟然折腾的下面因为她的要求精疲力尽的,乔叠锦喃喃的道:“突然就是想这样做了。”

    声音提高了几度,听起来好像激动,只是她的脸上的表情还是茫然的很。

    齐安之立刻发现了这种不对劲,小心的道:“贵妃?”想了想又换了个称呼:“薇薇?”

    这怎么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齐安之苦逼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刚刚说了什么刺激性的话,只是看着乔叠锦恍惚的神情,立刻如临大敌了。

    乔叠锦听到齐安之的声音,忙回过神道:“就是想起了堂哥了。”

    她也想出宫,她想去江南看看,如果是以前,想去哪里,直接让助理定好机票酒店就去了,哪里想现在想去哪里都要经过批准。

    乔叠锦经过了几天,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就是经过了这几天的自我放松,效果也不太好,她觉得她需要找个地方放松下,这种精神状态非常的危险,现实是,她唯一能稍微自由一点的地方也就是长乐宫了。

    乔叠锦突然抬起头道:“明年会去西山避暑么?”

    齐安之正被她弄的战战兢兢的,时时刻刻的注意着是不是又哪里不正常的,冷不丁的听到乔叠锦这句话,怔了下,道:“去啊,怎么不去。”

    瞥了下乔叠锦的神色,接着道:“京城这么热,去了西山能凉快些,只是今年事情多,去西山准备的太多,朕就想着不麻烦了。”

    乔叠锦道:“明年臣妾去成么?”

    齐安之被这句话砸了个七荤八素的,前几天还考虑先斩后奏的,怎么把乔叠锦弄到西山去,今天就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齐安之顿时高兴了,出于谨慎,而且乔叠锦状似又受到刺激的样子,道:“怎么不行啊,贵妃也没去过西山,去西山走走也好,后山可是长满了枫树的,到了秋天,漂亮的紧的。”

    乔叠锦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神情还是恹恹的,齐安之道:“贵妃怎么想着去了。”

    乔叠锦:“想出去走走。”

    不想着出去还好,只要想着她在这里呆了好几年,她就种莫名的暴躁和急切,而且她并不知道她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这更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

    乔叠锦:“皇上去不去江南?”她想去江南了,她想见见无数文人墨客交口称赞的江南。

    齐安之还想着前面一个话题,正想着再套上几句话,就听到乔叠锦这会子已经说起江南了,齐安之嘴角抽搐,道:“怎么又提到江南了。”

    短短的一会儿,话里换了好几个,思维跳跃的让齐安之郁闷也担心。

    乔叠锦憋了一会儿,最后只蹦出三个字:“想去了。”简简单单的,还透着一股任性劲头。

    齐安之失笑。

    乔叠锦还是絮絮叨叨的道:“也想去巫峡。”

    齐安之脸渐渐的沉了下去,慢慢的道:“贵妃很想出门么?”

    乔叠锦想着齐安之说过的长河落日和漫天的黄沙,她想亲眼再去看看,只是这个想法好像不能宣之于口,她本来就不能胡乱的出门,就是出门回娘家都艰难的很,更何况要到处走走。

    乔叠锦脸上隐隐的兴奋也消失了,道:“想想而已。”

    乔叠锦情绪起伏的很大,仅仅这一会儿,齐安之觉得乔叠锦的态度就像是春夏秋冬的转了一圈,时而春风拂面,时而面若寒霜,偏偏乔叠锦好像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如果是以前,齐安之就是察觉到,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过是情绪多变了些,根本没有什么,偏偏齐安之现在的境界期还没有过去,看着乔叠锦这样子,只觉得本来稍稍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几分。

    齐安之还不能直接问,贵妃你的脑子还好吧?

    实际上,随便换上一个人扯着齐安之问他,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齐安之都能恼火的直接把她直接弄到冷宫,铁打的脑子有病。

    人的心都是偏的,齐安之对乔叠锦的感情明显不太一般,而且乔叠锦平日里表现的太正常了,齐安之也拿捏不准乔叠锦是不是真的脑子出了问题,太医说的也很含蓄,可能是最近太紧绷了-----------

    皇宫里估计没有一个人比乔叠锦过的更悠闲了。

    对了,除了吃吃喝喝为人生目的的太后老人家。

    乔叠锦倒到杯子里的水有些凉了,摸着原来温热的样子也变得冰凉冰凉的,荡漾的绿色倒是让人心生欢喜,乔叠锦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阳光滚烫,照耀在地板上,都好像能蒸腾出一层白色的雾气。

    乔叠锦:“现在七月了,等到了九月的时候,我要晒书。”

    齐安之满腹心思,听到乔叠锦说到这个也没什么想法了,又坐了一会儿,齐安之想着乔叠锦刚刚的样子,再难以做下去,找了个借口就回了承乾宫,又叫来了上次的那个太医。

    等太医来了,齐安之说了乔叠锦的刚刚的样子,齐安之想了想,又问了下乔叠锦的身体状况,说着说着,齐安之更担心了,现在想着乔叠锦就是一个放的高高的精致而贵重的酿瓷娃娃,不说摆放的位置,就是酿瓷娃娃身上也是裂痕斑斑,像是一阵风随随便便刮过,就能让她彻底的粉粹。

    齐安之越说越寝食难安的,心里苦笑了下,不说起来还好,现在一条一条的说起来,齐安之都要心惊胆战了,道:“贵妃身体好像更怕寒了。”大夏天的摸上去都冰凉的很。

    “气血不足。”嘴唇淡的几乎没有颜色了,想也知道气血不足。

    齐安之又说了乔叠锦身上的症状,末了,担忧的道:“贵妃的身体还好么?”

    齐安之现在已经忘记了,乔叠锦是每个月都有太医请平安脉的,如果有什么大的问题,早就给他说。

    被齐安之又扯过来的太医听着齐安之一条一条的说着乔叠锦的症状,倒是有些惊奇,皇上确实很是宠爱贵妃娘娘,这些症状都一一记得。

    谨慎的道:“贵妃娘娘的身体因为是娘胎里带出来弱症,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慢慢的养着,平日里多注意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乔叠锦常年处于亚健康的状态,只能小心的呵护着,这辈子不用指望着健健康康的生活了,生活中也必须精细些,不然很容易生病,生病之后小病变成大病都是有可能的。

    齐安之沉声道:“那还有没有其他的不妥?”言下之意的是,乔叠锦的言行,齐安之几乎是认定乔叠锦哪里出了问题,偏偏他还不能直接说出来。

    太医也憋的慌,皇上问的含蓄,他说的更要含蓄,而且这种病真的难以治好,说到底就是心里有问题,太医就算再专业,这种也治不好啊,憋了半天,含糊的道:“应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脑子有病不是竭斯底里的乱吼乱叫,就是神经质的打人,比较起来,乔叠锦确实正常的很,太医更不但断定乔叠锦有问题,齐安之知道有问题,但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偏偏太医还说的含含糊糊的,齐安之心烦意乱的,又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太医走了。

    齐安之沉吟了片刻,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吩咐高升说,不要让人把一些扫兴的事情告诉贵妃。

    齐安之觉得这个太医说的含糊的很,说起来的那几条建议也都浮于表面,不过有一条,齐安之还是认同的,乔叠锦肯定是受了刺激,不然不会突然不正常,齐安之找不到根源,但是可以隔绝乔叠锦。

    齐安之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但是只要想到乔叠锦今天的样子,齐安之就下定了决心。

    等齐安之下了决心,到了坤宁宫的时候,就对皇后说道:“贵妃这段日子精神不太好,如果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不要去让人去打扰她了。”

    最好什么大的事情也不要去打扰她。

    齐安之不确定什么事情让乔叠锦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只能很是郁闷的采取笨办法。

    皇后惊疑不定,猜不透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安之心情不好,不想多解释,只是这件事很容易引起误会,什么不往长乐宫里递,更容易让人想到厌弃,以为他对长乐宫有什么不满,准备让贵妃禁足什么的。

    齐安之叹了口气,道:“朕去长乐宫去了几趟,想必是最近天气实在热的很,贵妃不但身体不太好,就是精神也不好,整日恹恹,朕问了太医,说是贵妃现在最好静养。”

    齐安之自然不会跟皇后说是贵妃的精神不好,直接把问题推到了乔叠锦的身体上,乔叠锦的身体不好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皇后也想到了齐安之前几日确实是宣了太医,长乐宫的人最近有些忙碌,就相信了齐安之的话。

    想到乔叠锦整日病歪歪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点头应了下来。

    齐安之的意思是不论是好的好是坏的消息都不要往长乐传了,不是非乔叠锦不可的事情也不要找她出面了,皇后把这个命令执行的很是彻底。

    从皇后那里出来的第二日,齐安之又到了长乐宫,慢悠悠的跟乔叠锦吃了午膳,等乔叠锦疲惫的午睡的时候,又召见了绿意,绿意暗自疑惑,等齐安之说了开头话的实话,绿意也差点没腿软的直接跪下。

    齐安之道:“朕只知道明曦郡主留下人,现在都是贵妃在用。”

    绿意差点咬到舌头,顿时惊疑不定了,在宫里经营了稍微久一点的,谁没有点人脉啊,只是乔叠锦运气好,直接要了现成的,而且庞大的消息往让她轻而易举的能得到一些讯息。

    齐安之自从乔叠锦直截了当的把那几张调查报告给他就隐隐的清楚,这样明明白白的告诉齐安之我有消息来源,我又能力查清楚事情真相的至今为止也只有乔叠锦一个人。

    齐安之当时冥思苦想了好久,乔叠锦不像是能够经营出这样庞大人脉的人,而且当时乔叠锦入宫时日尚短,这样快速而准确的消息来源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的建立出来的。

    偏偏乔叠锦真的拿出了证据。

    再高升的提醒之下,齐安之才想起了那位已经过世的明曦郡主,当时她手把手的叫着孝真皇后处理宫务,又直接管理尚仪宫,孝真皇后又信任和倚重她,凭明曦郡主的手腕,宫里怎么会没有她的人。

    现在过了几十年了,明曦郡主已经过世,但是把留下的东西交给乔叠锦使用也不是不可能的。

    皇宫里的有些东西停留的时间很长,有的也很短暂。

    但是很明显,名动京城的明曦郡主是那种传奇的人物,也许过上几十年还有人对她的事迹津津乐道,现在基本上上了年纪的嬷嬷都念叨着那位明曦郡主。

    齐安之倒是还听说了些隐秘的消息,据说当时太祖皇帝差点想把明曦郡主许给先帝爷,可见明曦郡主的手腕是如何的高超,如何得太祖皇帝的喜爱了。

    齐安之倒是相像得到明曦郡主的风采,出身名门,天资聪颖,手腕高超,娇媚明艳,单单一个方面就能让人过目难忘了,更不用说把这些优点集聚一身的人了。

    只是现在齐安之只是苦恼于如何处理明曦郡主留下的消息网,乔叠锦对宫里的大部分事情没有*,她很少用到消息网,齐安之也知道宫里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势力,齐安之对这些东西很克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

    --------当初留下的人再怎么完美,现在也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只要不加以经营,很快的就会崩溃的。

    乔叠锦又不是一个很好的管理者。

    齐安之本来是想等着的,但是现在齐安之现在却不想等下去了。

    他现在只想把乔叠锦所有的消息源通通的掐断掉,按照齐安之的想法,周围没有任何人嚼舌根子,也没有任何重大的事情,乔叠锦怎么会再受刺激?

    再隐秘一点的想法就是,干脆就让乔叠锦这样一直下去吧。

    齐安之不确定等乔叠锦和周围那些妃嫔没有任何区别的时候,他是不是还有那种控制不住的掠夺的*。

    他现在也想不到这么多,换句话说,他现在不想剖析自己的内心,他现在单纯的想着怎么让乔叠锦不在像最近一样时不时的梦游的状态了。

    绿意在齐安之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本能的警惕了下来,只是想了想,发现也没有什么,这都是大家默认的规则,本来也算不了什么。

    绿意恭敬道:“是的。”

    齐安之扫了一眼绿意,不欲跟她打太极,直截了当道:“朕希望今日之后,贵妃不再通过这个它获得任何消息。”

    他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一点弧度都没有变化,语气也平缓的很。

    但是绿意却不自觉的弯了腰,不确定这到底惹到皇上哪里了,乔叠锦根本没有吩咐过什么事情,平日里也知道而已。

    齐安之:“朕不想朕自己动手,知道么?”

    压力铺天盖地的朝着绿意压过去,眼睛的笑意好像全都变成了刀片铺天盖地的朝着绿意刺了过去,绿意脸色一白,但是还是强撑着道:“奴婢愚钝,请皇上明示。”就是杀头,也要有个明确的理由吧,这样平白无故的让人放弃手上的东西,还不是无足轻重的,就是皇上,您不用给她这个做奴婢的解释,她也总要给贵妃娘娘一个交代吧?

    绿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这么青天白日的,一个炸雷下来了。

    齐安之还没有耐心给一个奴婢解释那么多,如果她不是乔叠锦的大宫女,齐安之根本不会亲自出面,道:“朕不希望贵妃知道这件事,知道么?”

    绿意脸色更苦了,皇上您到底想做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作者君拉肚子拉到虚脱,先就这样吧= =累觉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