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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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程迭戈住处门口的人朱莉安见过两次面,第二次在派对上见过,那时她是科恩的女伴,当天那两个人频频用德语细声交谈。

    目光落在了她手机上,这款手机她刚刚在杂志上看过,这款手机最吸引人是它的外壳设计,迪奥最新堆出的地中海蓝系列,实物比起杂志上的还要好看,看着手机朱莉安忍不住的赞叹:“你的手机可真不错,是那位德国男人送你的吧?”

    那位还是没有说话,真是难相处的女人。

    朱莉安尴尬的揉了揉头发:“好了,荞姨,我们进去吧,我可以和你保证的是这位的确是酒店的服务生,上次我去找程迭戈的时候就见过她。”

    说完之后朱莉安的手回到轮椅推架上。

    “等一下。”肖荞压住了朱莉安的手,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位出现在这里号称是酒店服务生的女人看着有一点的奇怪。

    “荞姨。”头顶传来了朱莉安拉长着的声音:“你该不会是觉得她是小偷吧?如果荞姨觉得还不放心的就打电话给程迭戈吧,这样一来不就清楚了。”

    肖荞觉得朱莉安的话有道理,得到程迭戈的确认之后挂断了手机肖荞再次去看那位给她印象一直不怎么好的女人:“你可以离开了。”

    女人看了她一眼,点头,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说了一句“祝您身体早日康复。”之后匆匆忙忙的离开。

    都说了些什么呢?对一个就只有几个月生命的人说祝您身体早日恢复健康还真的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忍不住的肖荞回过头去,那女人刚刚进入电梯,电梯门关上,眉头下意识皱起,肖荞怎么想都觉得那女人好像对这里很娴熟的样子。

    头顶又传来了朱莉安的叹气:“荞姨,还觉得人家是小偷吗,程迭戈都已经和你证实了,荞姨不是说过吗?程迭戈从来不和你撒谎。”

    这倒也是,肖荞回过头来,不再去关注那个女人。

    “荞姨,你刚刚有点凶。”朱莉安一边把轮椅推进房间里一边说着。

    肖荞想了想,的确她刚刚对那个女人有点凶,不知道是不是第一眼和落入她眼底的纹身有关,肖荞就觉得那个纹身看起来充满戾气,这样一来也导致那女人的面相也充满戾气的样子,肖荞在心里想着要不要让程迭戈换一位房间服务。

    骤然伸出的手让诺丁山下意识间尖叫了起来,串出喉咙的那个发音迅速被手掌捂住,伴随着那道熟悉的气息诺丁山停止了挣扎,任凭着那个人把她带到拐角处的房间,这是专门堆积着酒店客人所遗漏下来物品的储藏室,这里大多时候都是静悄悄的。

    房间门关上他就亲吻了她,唇瓣温柔,辗转着传达着眷恋。

    “怎么来了?”她低声问着他,这个时候程迭戈应该在公司上班。

    “我偷偷溜出来看你有没有生气。”他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知道吗?在接到荞姨电话的那一瞬间我在想着是不是就那样告诉荞姨,荞姨那个出现在我房子里的可爱女人叫做诺丁山,是我爱的姑娘,现在她是我女朋友,未来她将会成为我的妻子。”

    顿了顿,他的声音里头充满着浓浓的自责:“诺诺对不起。”

    诺丁山摇头。

    “诺诺,荞姨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所以最近的脾气有点不好,如果她说了让你难堪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我有那么小气吗?”诺丁山没好气说着。

    “不,不,一点都不小气。”程迭戈忙不送的说着。

    把被程迭戈弄乱的衣服整理好,诺丁山来到了窗前,透过窗户看着程迭戈,看着他和酒店员工礼貌的微笑,捂着嘴偷笑,这位先生可真会装,明明刚刚那么坏,坏透了,他又把手伸进了她制服的裙摆检查了。

    礼拜天,和之前的一样诺丁山和程迭戈吃晚饭回到了他的住处,一回到住处诺丁山就被拉到了计重器上去,不多不少,诺丁山的体重增加了零点五公斤,可明明达到了程迭戈要求的那样可他没见到有多高兴。

    瞅着她的脸:“我恨不得你每天就像胀起来的气球一样。”

    程迭戈脸上的表情还真的和他说的话一样,一副恨不得她像气球胀起来一样的样子,踮起脚尖唇触了触他的唇:“那你以后每天多吻我,吻一次呢我的体重就会增加零点一公斤。”

    “有这样的好事?”他手握住她的腰,脸俯下,唇在她脸上一阵胡乱触碰之后,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手越过了胸衣拽住她胸前的两团,肆意的揉捏着嘴里一本正经的说着:“嗯,效果很显著,都肿起来了,我刚刚吻了你十次,我猜那一公斤的肉都长在这里了。”

    抓起了沙发靠垫,狠狠的朝着程迭戈头砸去。

    这一晚,他们用掉了三个避孕套,最后一次发生在清晨,下午程迭戈会飞日本,礼拜五才回来,等礼拜五晚上他从日本回来要陪她一起去挑选圣诞树,过几天圣诞节就来临了,两具汗淋淋的身体叠在了一起,她的脸深深埋在了枕头上,他的身体覆盖在她背上,属于他的依然埋在她里面,他们的手指依然还紧紧的纠缠着,他叫一声诺诺她就答应一声,就那样他们傻傻的就像孩子一样不停的重复着“诺诺”“嗯”中看着天光一点点的泛亮。

    从北京飞东京的航班定在下午一点时间,上午十点四十分程迭戈见到了来自伦敦的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把他所想要的资料交到了他手上。

    整十一点,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拿着那份文件程迭戈来到了落地窗前,位于五十一层楼上的采光极为充足,迎着大片大片的光程迭戈把文件高高举起,此时此刻他脸上戴着那副伴随着他十几年的眼镜,透过镜片他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上的文件,装文件的是深色的文件袋,文件袋上还加了一层真空套件,只要他解开那个套件,再拿出文件袋,打开文件袋那么属于诺丁山手腕上的纹身秘密就解开了。

    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经历过三次以上的自杀。

    真空套件被拆装,手触到了深色的文件袋,文件袋用胶质拉链固定着,手落在了文件加密接头上——

    最后一秒,程迭戈发现自己胆怯了,迟迟不动的手、突突跳动着的太阳穴都充分的说明着他此刻的胆怯。

    充斥在程迭戈脑海里的是朱莉安那时和他说的话“程迭戈,我祝你被她第三次甩。”还有诺丁山冷冷的声音“最好不要那么做。”“那么,我们之间就完了,我还可以让你知道的是我们之间再无任何挽回机会。”

    程迭戈努力的回想着那个时间诺丁山说那些话的声音,随着那些声音在脑海里越来越为的清晰,手掌心里开始沁出了细细的汗。

    眼镜被泄愤般的摔到了一边,手紧紧的握住那份文件,快步走回到办公室桌前,站停,几分钟之后,颓然的把文件搁在了急需销毁的文件分类上,从文件底下抽出另外的文件盖住,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要是她说的话是真的呢?要是有一天她知道了他在背后查她她真的和他提出分手呢?程迭戈可以确定的是,诺丁山那时和他说话时语气是极其认真的。

    十一点十五分,朱美宝打开办公室的门提醒他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送他到机场,程迭戈指着桌上的文件告诉朱美宝把那些迅速销毁,而且需要她亲自处理。

    朱美宝拿走了那叠文件,程迭戈穿上了大衣,十一点二十分离开了办公室,十二点半程迭戈到达机场,临上飞机时他给诺丁山打电话,他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一点整,从北京飞东京的航班准时起飞。

    同一时间,诺丁山站在太阳底下朝着天空挥手。

    礼拜三早上,肖荞没有在餐桌上见到朱莉安,帮忙做家务的阿姨告诉她昨晚朱莉安很晚才回来,而且还是喝得醉醺醺回来的。

    打开东厢房,肖荞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朱莉安坐在地毯上头朝着上面正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她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从床单可以看出来朱莉安一夜没睡,轮椅朝着朱莉安移动,坐在地毯上的人对于她的到来置若罔闻,靠近一点时肖荞才发现朱莉安脸色苍白得吓人,她的手正紧紧的握着手机。

    “朱莉安。”肖荞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反应。

    肖荞记得段秋和她提前过关于朱莉安的小名,让声音更显得柔和:“珠珠。”

    在那声叫唤中朱莉安缓缓的低下头来,脸朝着她,这个时候肖荞才发现朱莉安哭肿的眼睛,当那双哭肿的眼睛找到她时眼泪就瑟瑟的从她眼眶掉落下来,还没有等肖荞问怎么了朱莉安就先行开口说“荞姨,两个月前他还在这个房间吻我,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朱莉安紧紧握着手机的手往着肖荞,停在她眼前,手掌伸开,那把手机静静的躺在她手掌上。

    那个声音空洞而茫然:“荞姨,这个是我的学生昨晚发到我手机上的,我好希望我看错,可那个我爱的男人,我怎么可能看错。”

    肖荞接过手机,朱莉安的手机里躺着那么一张图片,图片记录了在类似于餐厅的包厢里一对年轻男女亲密的瞬间,隔着中间琳琅满目的菜肴男人吻住了女人的嘴唇,看清楚那个男人的模样肖荞脑子里瞬间一轰,那男人赫然是现在正在日本出差的程迭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再去看那个女人,女人的侧脸看着有些的面熟,肖荞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人她可能见过。

    耳边,朱莉安的声音如是告诉她:“荞姨,那女人我们前天见过,在他住的地方,她说是拿文件的。”

    纹身,掉落的文件,不讨喜的长相,这些词串联在一起之后传达出这样的一个讯息:那个孩子为了那个女人欺骗了她。

    “荞姨,我们被程迭戈骗了。”朱莉安说:“程迭戈为了那个女人欺骗了我们。”

    手无力的垂下,愤怒,生气,伤心,面对着朱莉安肖荞无言以对,也只能让手落在她的肩膀上,默然着。

    “荞姨现在很伤心吧,我也是。”眼泪又从她眼眶掉落了出来:“可是荞姨,那个女人不好,就在不久前我亲眼看到她和一个德国男人在一起,那个德国男人已经很好了,可她为什么还要和程迭戈那样?”

    真是单纯的孩子,轮椅往着朱莉安更加靠近一点,让她的头搁在她膝盖上:“因为那女人知道那个德国男人只能给她买限量版的手机,而程迭戈可以给她把整个手机品牌乃至整个工厂都买下来。”

    呜呜的哭声从肖荞的膝盖传来。

    肖荞模仿起了朱莉安说话模式:“程迭戈肯定鬼迷心窍了,那个女人明明没有朱莉安一半漂亮。”

    她边哭边说着:“是啊,我也觉得。”

    原来这样的说话方式一点都不幽默,呜呜哭着的孩子让肖荞心酸,小段时间过去之后,朱莉安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紧紧的抱住了她,嘴里说着“荞姨,你一定要帮我。”“荞姨,求求你帮我,我已经失去了我妈妈了我不能再失去程迭戈。”“荞姨,请你相信程迭戈,一定是那个女人不好,程迭戈只是受到了那个女人的蛊惑了,一定是的。”“荞姨,你一定要帮我,好不好好不好荞姨。”

    “好。”肖荞的落在朱莉安头上,缓缓说出。

    是夜,肖荞打开了保险箱,拿出了被她偷偷藏起来的诊断书。

    礼拜四,在东京程迭戈接到了来自于肖荞给他的电话,在电话里荞姨如是告诉他这样的话“迭戈,你回北京的第一时间哪里也不要去,你一定要先到荞姨这里来,荞姨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好。”程迭戈应答着,目光被橱柜里的淡蓝色珍珠耳环所吸引住,第一时间淡蓝色的珍珠耳环给他的感觉是和某个人很相似,乍看没有什么特别的,但细看了就可以发现属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光泽,自然,独自美丽。

    现在正是东京晚上十点时间,程迭戈专程出门为诺丁山挑选礼物,再过二十四小时,她就可以戴上他为她挑选的耳环。

    北京时间晚上九点,诺丁山推着餐车关上了503房间门,再过二十四小时,房间的主人就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