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9节 世上只有两个国家

比萨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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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郎中很恼火,对于终日忙忙碌碌好不容易才偷得浮生半日闲想去好好读读书的他来说,喧闹的唱戏与乐曲声吵得他拿着书本根本读不下去。

    可悲的是他不但不能抗议,还得昧起心来为他们点赞,拍掌道:“好,好极了,两位大人唱得就是好!”

    当众是这么说,无声的语言是:“好个鸟!”

    杨郎中名叫杨康榜,他不是医生,而是礼部郎中,正五品官员,相当于部里的司长,不大不小的人物,“就是那种可悲的人物,对上要巴结讨好堂官,对下面的司员要哄着骗他们干活”---杨郎中自嘲。

    当然不至于所讲的那么的不堪,五品郎中都算个人物了,只是平时在南京,南京的官多,五品官不显眼,也确实做得很累,因为事务够多。

    杨康榜负责的是境外使节团的接待工作和管理外国人事务,专职“事鬼”,现在两中华实力劲爆,四方来朝,诸鬼拍门!

    除了中华八国小跟班,还有中国在中南半岛上一些装点门面的绿教的小酋长国,以及不用动手就把两中华叫了爸爸的阿三王公、土邦主们、还有莫卧儿帝国、波斯帝国、中东的大部族首领、奥斯曼帝国和红毛番诸国,就连黑海那边的克里米亚汗国都有使节驻在南京---别小看它是奥斯曼帝国的附庸,克里米亚凭借武力,从大波-波,俄罗斯、乌克兰和高加索掠夺大量的白奴,贩卖他们,事业做得红红果果,而最大的买主正是两中华,每年进口超过了五千人,数量不断上升。

    奴隶贸易的利润是极为丰厚的,当时白奴的价格在30-60金币之间,这是什么概念?

    在克里米亚地区,一小块土地以及其上的一座有两面三个房间,几棵果树的庄园以及配套设施值40个金币,当时一只羊的售价2金币,一匹马售价15金币。

    本来文明的中国人不至于做那些人肉生意,千百年来,中国人习惯于自给自足,自己增长人口,自产自销,偶尔来些新罗婢、昆仑奴调剂一下而已。

    没想到东南国驻埃及总督是个白皮,他达到了做奴隶贸易的最高境界---白皮贩卖白皮,就象一个军火商贩卖军火打击自己祖国,才是最优秀的军火商一样,他不遗余力地把白皮卖到两中华,因此在南京,每隔几个月,就会有一场白种女人的拍卖会,生意是如此的“兴旺”,以致于克里米亚汗国不远万里向南京派驻了使节,以维护其贩奴的利益和增加大客户那里的销路!

    杨康榜是新朝的进士出身,为了出人投地,他努力学习鬼文,精通拉丁语,波斯语、奥斯曼语、乌尔都语、印地语以及荷兰语,这几乎涵盖了几方大势力,因此他得到了重用。

    至于与中华八国小跟班的交流,根本不用学习他们的语言,在那些国家的上层,用的全是汉语!

    由于航路顺畅,到来南京的外国使节、商人越来越多,杨康榜终日忙碌。

    作为一个读书人,杨康榜喜欢读书,但日常事务众多,唯有晚上抽点时间读读书。

    这次与俄罗斯人谈判,因为杨康榜的外国语顺溜,就让他也加入使节团。

    他们从南京坐船北上,先到天津,再到北京,经古北口北上,到达外蒙古的乌兰巴托城,继续北上到达北海(贝加尔湖)边的新伊城,然后坐船,沿安加拉河北上,到达安加拉河与叶尼塞河交汇的河口城,与俄国人展开谈判,整个旅程预计半年!

    如今在往天津的海船上,杨康榜没了公务,他带了一些书籍,正待好好看书,没想到给两位大人的唱戏声给搅了!

    阮大铖可是一位戏剧大家!

    阮大铖的诗词“流传演唱,与东嘉、中朗、汉卿、白、马并行”,又得“识者推重,谓……实得词家正宗嫡派”,阮家戏班更是冠绝当时,号称金陵第一。

    他作品不断,当中著有《春灯谜》、《燕子笺》、《双金榜》和《牟尼合》,合称“石巢四种”(石巢是阮大铖号),文采斐然、辞情华赡。

    甲板上阮大铖用戈阳腔来《燕子笺》,他亲自起鼓执板,顿足而唱。抑扬顿错,就连杨康榜这样的满不懂,也听得津津有味。

    至于杨天生,他见状技痒,也在甲板上演起了高甲戏!

    高甲戏,流行于以泉州为中心的闽南方言区,以及东南亚闽南移民聚居地。

    高甲戏前身是“宋江戏”,明朝时期,闽南沿海农、渔村庄,每逢迎神赛会喜庆节日,村民们有装扮梁山好汉游行于村里的,间或就地作简短表演,由此出现儿童演出宋江故事,时称为“宋江仔”,又为“宋江戏”。

    宋江戏以武打为主,其套数多采用民间的“刣狮”,即由艺人装扮成武士,手执各种武器,分别与雄狮搏斗(李连杰的狮子争霸咩),

    杨天生上台先玩起了南拳,他虽然年龄已过半百,保养得很好,拳势刚劲有力,虎虎生风!

    然后又穿起了船上护航武士的护甲,借了士兵的红樱枪来耍花枪,还挎上了弓箭,但见枪头红光闪闪,精芒大现,突而把枪往天上一扔,落下下正正钉在他的面前。

    再来一个犀牛望月,背射一箭。

    箭出,一羽飞鸟掉到海里。

    好一出花荣射雕!

    戏演得好,还得有好的乐曲,阮大铖亲自为他杨天生伴奏,时而琵琶,时而二弦,该激昂的时候令人热血沸腾,该温柔时腻声阵阵,轻快活泼,那些乐器在他手上,流露出的是天簇之音!

    观众就是使节团的随员、护卫和水手们,在一条旅途的海船上能够观赏到如此高水平的演出,真令人开心!

    两位大人白天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在练功、演戏,悠闲自在得不得了。

    杨康榜并不待见两位大人的不务正业在大玩Cosplay,他对此不以为然,但无妨他谀词如潮,狂拍两位大人的马屁。

    当然得去擦鞋,别人想都没这个机会。

    杨天生的头衔大得吓人,至于阮大铖的名声并不好,他曾是东林党干将,却一手把东林党给埋进了土里,这种吃碗面反碗底的行径令人不齿,但他却搏得了一个高官厚禄,现为礼部尚书,正是杨康榜该管的堂官。

    他拍得两位大人舒心,乘机问道:“杨大人,对于这次出使,听闻老毛子具有貔貅特性,有进无出,对土地特别贪婪,就不知杨大人有何秘诀让他们变出一个肛门来拉东西呢?”

    貔貅是一种神物,此兽无肛门,吃东西有进无出。

    说得有趣,杨天生哈哈大笑,但笑而不语,而阮大铖傲然地道:“这世上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中国,一个是外国,老毛子的力量都没有外国的十分之一,我们要担心他们?要担心的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