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羽林新军

辛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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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平是王相萧远的第二个儿子,是庶母所生,母亲并不十分得宠。在上有长兄下有幼弟的情况下,才能表现都并不十分出色的他,在父亲的忽视中长大。

    或许是年龄相仿处境有相似的缘故,他自小就和耶律齐比较投缘。耶律齐登基后,萧远在太后的坚持下兼任太傅,萧平便做了耶律齐的侍读。

    说萧远对这个二儿子完全忽视,也不准确,尊崇金盛儒学的萧相,治家一向讲究中庸,平和,一视同仁,所以萧家并不象一般的官宦贵族大家那样的,内斗得很厉害,至少一直维持着上慈下孝,兄友弟恭的和谐表象。

    只是相对于萧远喜爱的谦让和平的儒家之说,次子萧平更多研读的攻防之术兵家,主张兼收并蓄的杂家,觉得这样的学说更适合哈努儿的国情。

    萧远和萧平父子虽然政治主张有所不同,对于萧氏之外政敌却能够父子联手,共同对抗。

    多年后,萧平这个妾生的儿子,最后代替父亲萧远,做了哈努儿的相国,并且在后来的推行新政中,鼓动新汗王耶律齐大力支持王太后,对哈努儿推陈出新的政治改革做出了和他父亲几乎同样大的贡献。这是后话。

    新汗王登基两年之际,在萧平的策划和鼓动下,一向谨慎,临朝素来对大小政事不做决策的新汗王耶律齐,一半认真,一半像是玩闹般地,实验性地第一次组建了一只羽林新军。

    新军的士兵全都招募自各世家子弟,尤其是耶律氏族和萧氏宗族中,那些尚武好斗,又忠君爱国一腔热血的年轻人组成。

    由于组成人员身份的缘故,所以羽林军的服饰都极尽华丽之能事,雪白的袍服,耀眼闪亮的盔甲,尤其是每个士兵和将军的帽子上都插着长长的白羽,站成一排犹如白色羽毛的丛林,所以俗称“羽林”。

    新军由萧平自任军师,左都尉,而羽林军的统帅自然是哈努儿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汗王耶律齐亲自担任。

    消息一传开,自然在朝野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尤其是的三足之外的另外两足。

    此时朝堂中已呈三足鼎立之势,太后,摄政王,汗王各据一方,其中尤其以摄政王洪谨的实力最为强悍,而以新汗王耶律齐的势力最弱。

    随着新汗王的日益长大,不甘久居人下,诸事都开始有了自己的主张,不是与摄政王开始有了纠葛。

    势力居中的太后,则在两面左右调和。更多时候,她更像是联合新汗王对抗着摄政王,而有时又似乎在利用摄政王,压制着愈来愈不肯低头的新汗王。

    可是不管怎样,她在朝堂中起着关键的平衡作用。

    听到耶律齐组建操练羽林新军的消息时,她正在和萧远在宫中的庭院中下棋。

    今天阳光明媚,气候温煦舒适。

    庭院里有她两年前叫人移来的一颗葡萄架。两年下来,葡萄架也已经长得很大了,虽比不上王府里的那一颗丰茂,却也很够看的。微风徐徐吹来,葡萄叶便随风沙沙地摇动着,煞是好听。

    她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看了对面的萧远一眼,抬手落下一子。

    “看来,小齐是有高人指点哪!……上次我见过一次,看不出贵公子倒是个鬼才,和你的中规中矩可是截然不同啊。”

    萧远偷偷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太后,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揣测她这些话的真意。两年了他还是没搞明白太后的心到底向着谁多些。

    “萧平怎么能做出这等蛊惑君王的事情!……老臣教子无方,让太后见笑了。”

    不光怎么样,先骂自己家的儿子总归没错,老子骂儿子,骂错了也白骂。

    “王相当真不知?”

    真容也不看他,径自端起一旁的清茶慢慢地品饮起来。语气还是一样的悠闲,丝毫不为对他唱作俱佳的表演所动。

    “老臣当真不知!太后须知,萧平和我的政见一向不同。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莽撞了!竟敢蛊惑君王如此行事?实在该骂!”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王相,这里除了你我,并没有别的人,自家人何必虚言?”

    真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变得轻松而柔和。萧远顿时也放松了不少。看来太后并不十分在意新汗王组建羽林军的事情。

    “老臣只怕为汗王招来不必要的灾祸啊!”

    “灾祸倒也未必。萧平的这个主意,好就好在那些个什么羽毛,锦衣华服什么的,搞得象是玩乐一般。在外人眼里这倒像是男孩子们的游戏。”

    “太后如此抬举犬子,老臣真是惭愧呢。”

    真容自然明白,萧远最担心的是,洪谨会因此对耶律齐产生猜忌,从而提前动手。

    她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如此担心的。只不过,一只小小的中看不中用的羽林军,要成为一只真正的军队还早,应该还在洪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摄政王对于这些游戏一般的举动,最多也只是觉得好奇,应该不会激起太大的涟漪。”

    却是此时洪谨正在城外兵营的军帐中,听着沙奴关于羽林军的详细奏报,那两道剑眉飞扬而起来,如两把锐利的刀子斜插入双鬓,好看的嘴唇也紧紧抿在了一起。

    直到听他详细描述了羽林军士兵的外貌,而自任军师的萧平从未离开过京城,更不曾率过军打过仗,他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军队如何打仗?亏我还曾经认真栽培过他,耶律齐居然听信如此小人,真是让我小看他!”

    “太后怎么说?”一旁的军师要谨慎得多。

    “据说太后听了只说了一句话:男孩子们的游戏。”

    “太后果然这么说?”把新汗王的军队,说成男孩子的游戏,是不是太刻薄了点?

    “千真万确!”沙奴肯定地答道。军师和洪谨对视了一眼,不由得一起笑了起来。

    “太后这么说,不会是在为汗王打掩护吧?”

    “就算是,耶律齐建立羽林军,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卫。我尚不曾动杀人之心,孺子又其奈我何?”

    洪谨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再追究。

    每个人都以为他洪谨志在篡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却不知道他根本懒得动手。即使是那耶律才,若不是真正惹怒了他,也不会劳烦他亲手戮杀之。

    此时的耶律齐,却心情沉重。

    “萧平,你知道那天我在太后那里,看到什么了吗?”

    “你觉得这次太后能为我遮掩吗?”

    “汗王请放心,不是为了汗王,为了自己,太后也会为汗王打这个掩护的。”

    “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了哪天在凤仪宫里蟋蟀罐儿里看到的那一幕来……三个蟋蟀各据一方,一只个子大些,一只中等,另一只最小。奇怪的是,那只个儿最大的,和那只最小的,都同时选中了中等的那只为自己的盟友,向另一方进攻,而那只中等个儿的,却像是不想要立刻结束战斗似的,一会儿和那只大的一起进攻那只小的,一会儿又帮那只小的,一起撕咬那只大的。最后的结果,却是它受的伤最少。”

    “最后的赢家是谁?”

    萧平听得有些惊呆了。这离奇一幕不是和现在的政局很相似嘛?王太后是有意如此,还是向天问卦呢?要不谁会让三只蟋蟀一起斗?

    “结果还没出来,王叔就来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太后会故意打翻蟋蟀罐儿呢,并非是不好意思那么简单。

    可是为什么太后不介意汗王看到,却不想让摄政王看到这一幕呢?这是否于是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