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我要他死不瞑目!

唐久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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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王府内,蒋旭一进屋子里便看到眯着眼躺在榻上一副享受状的楚天宏,身边还跪着两个美貌的丫鬟在为他捶肩捏腿。

    他皱了皱眉,吩咐二人退了出去,冷声道:“献王殿下还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楚天宏闻言睁开那双小眼,眯了眯,看不出算计,但眼中的不满却是一眼就能看出。

    他冷笑一声,随即整了整衣裳站起身来,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看舅舅这话说的,如今本王不躺着享受还能做何!前几天楚天鸣那厮不知从哪弄来了那些东西,竟是找了各种理由将我安插在朝中的人拔了个七七八八,现在连个可用的人都没了。哦,云贤也被牵连了吧,这会儿想必还在府中养伤吧!”

    楚天宏漫不经心甚至带着些嘲讽的话语让蒋旭颇为愤怒。

    他心中冷嘲,但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说了下去:“你可知楚天鸣手上那些证据都是哪里来的?”

    见楚天宏面带疑色地看向他,蒋旭又继续说道:“是定王送给他的,说来前次也是咱们失策,不该牵连上那定王妃。都说定王妃是定王的逆鳞,触之则死。如今看来,倒并非都是传言。”

    “那如今不做也做了,定王也将咱们恨上了,舅舅现在才来说这些话,不觉得太晚了吗?”一说到这事,楚天宏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要不是听了蒋云贤那个蠢货的话,何致于走到今天这种田地!虽说刺杀一事并没有被捅到父皇跟前去,可他的霉运也就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先是手下的铺子接二连三地被打压然后关门大吉,再是朝廷里他的人各种*都被揪了出来,或关或贬。现在,他可以说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他不放手还能怎的!

    蒋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楚天鸣之所以能得齐子皓的眷顾,无非就是因为他马上要和齐丽嘉成婚了。”

    话题一转,又回到了当初的最根本的问题上。

    楚天宏冷嗤,那次蒋旭给他出了主意让他将齐丽嘉收了之后,他也不是没动过心。可那女人但凡出门都是与定王妃一起,身边都是高手,最近更是缩在驿馆里脸面也不露。眼看着婚期近在眼前,他能有什么法子?飞天遁地不成!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尽出些吃力不讨好的馊主意!

    “殿下只说,现在还有没有这份心便成了?”蒋旭抚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份心?争储的心?怎么可能没有呢!

    见楚天宏眸色不断变换,蒋旭嘴角勾起,那笑容暗藏着满腹算计,既是对楚天鸣和齐丽嘉等人,亦不乏……对眼前之人……

    ……*……*……

    傍晚时分,叶卿清正准备与齐子皓一起用膳,却听下面人来禀报说楚南熙的公主府上有人寻来了,说是南熙公主一直没有回府,特来打听其下落。

    齐子皓吩咐人退了下去,让其直接将来人回了。

    他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到叶卿清碗里,淡淡地道:“吃饭,不用管她。”

    叶卿清看着他这一副施施然的样子,偏头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人去哪了,还是,是你派人去做的?”

    这会儿已经傍晚了,楚南熙离开驿馆少说也有三个时辰了吧!

    齐子皓也不回答,只眼神灼灼地盯着她碗里的那个虾饺,明摆着就是叶卿清若是不先吃下去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那种严肃中又带着点点纠结的样子让叶卿清觉得十分可爱,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有时候两人私下开玩笑时,叶卿清拿他的年龄打趣,齐子皓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反过来调侃她说自己养了个女儿。

    可现在叶卿清觉得,这男人是越活越往回倒了,竟是直朝着幼稚的一面发展,每每都让她觉得自己才是两人中年长且应该让着他的那一个。

    而且他最近还学到了一个新技能,那就是在她面前装可怜,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别的方面,他想要她遂着他的意的时候总是会不厌其烦地使出这一招。

    因为,英明神武、智慧不凡的定王殿下觉得这比往日里对着她使强硬手段要有用得多,这丫头摆明了就是吃软不吃硬!

    看着齐子皓一脸坚定的样子,叶卿清没再犹豫,低下头不顾形象地直接将那只虾饺全部夹到了嘴里,塞得整个腮帮子都鼓鼓囊囊的,末了咀嚼的时候还抬头冲着身边的男人笑了起来,灵动的大眼中满满都是甜甜的笑意。

    齐子皓倒是没觉得她这样子难看或是失礼,反而觉得这小丫头故意逗他开心的样子甚为可爱。

    只是,他仍然皱了皱眉,盛了一碗翡翠白玉汤放到了她面前,故作严肃地教育道:“以后不准这样了,也不怕把自己给噎到了。”

    看叶卿清听话至极,没有一点反驳就将汤慢慢喝了下去,他冰冷的唇角总算是漾开了一抹温暖:“是楚南康出手了,不过我也派人跟过去了,回头等人回来就知道出什么事了。”

    当然,他没告诉叶卿清他还特意吩咐了齐南等人随机应变,若是效果不够,随时再补一脚。

    而此刻景城郊外的一间破庙里,楚南熙衣不蔽体地躺在一堆临时铺起的稻草上,双目空洞无神地盯着上方,身体还随着骑在她身上那个男人的动作来回摇摆。

    手腕处依稀可见被捆绑过后的青紫色痕迹,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丝毫的反抗,几乎连泪水都已经流干了。

    旁边几个男人都已经各自整好自己的衣裳,其中一个站了出来催促道:“大哥,咱们快走吧,给钱的那人可说了,这人身份不一般,事后被人逮着了可不管咱们。”

    那被催促的男子一脸不满,可还是加快动作结束了这一切。

    末了,还在楚南熙滑腻的肌肤上又狠狠地捏了一把,露出一口大黄牙淫笑道:“年纪是大了点,可这皮肤比那东街刘家小媳妇儿的还要水嫩。”

    另外几人也笑着着附和道:“就是,今天真是撞大运了,平白得了一大笔银钱不说,还睡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人,竟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处子!”

    一群人满嘴污秽,边说边笑地走出了破庙。

    他们身后,楚南熙不顾身上似被碾压过的疼痛,缓缓地坐起身来,眼中带着绝望,亦有一丝毁灭……

    这种手段,她再熟悉不过了,当年楚南康用在别人身上时她还曾幸灾乐祸过,因为那个女子之前也曾得罪过她,所以她乐见其成。

    而如今,她是因为知道自己利用了她,还是知道了自己对承风的心思?

    她那种人,从来不准别人觊觎她看上过的东西,即便是曾经看上过的,尤其这个觊觎的人还是她,这个从小被她欺负着长大的姐姐。

    破庙外面,看着那一群地痞流氓走了出去,其中一人站出来向齐南请示道:“齐统领,接下来咱们怎么做?要不要再加一把火?”

    齐南没好气地看了这个傻乎乎的手下一眼,怎么加火?

    他心中也是一阵恶寒,这女人狠起来还真是狠,这可是亲姐妹,楚南康也能下得了这种手,这种手段简直比直接杀了楚南熙还要残忍。

    好像平时这种手段齐北也会用,不,那厮也不会做这种麻烦,他向来是直截了当、见血就好,越残忍越兴奋。幸亏他家的紫苑虽然看起来比较冷,可实际上却是个再善良不过的好姑娘。

    这要是她这回给他生了个宝贝女儿,他可得好好地教她,不能让她像楚南康和楚南熙姐妹那样长歪了,尤其是更不能让她窜到齐北跟前去。

    可齐南没有想到,他此刻想得再好,那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也想像那群地痞流氓一样?”齐南回过神来,睨着他道。

    那人吓得赶紧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可没这爱好!

    不过是问问要不要把这事透出去,不是王爷吩咐让他们随机应变的么!

    齐南摆摆手,指着刚刚那个出头问话的人和另外两个人道:“你们三个,去把那在附近找人的老嬷嬷和那几个丫鬟引过来。”

    跟着齐子皓这么多年,齐南也还是学了不少东西的。

    楚南康之所以将事情做得这么隐蔽,正是因为这事如果捅了出去丢了不仅仅是楚南熙的面子,而是整个南楚的脸。是以,这个时候他们也不适宜搀和进去,平白惹事。

    况且,今天这一出,对哪个女人来说都已经算是致命的打击了吧!

    然后他又招呼着剩下的人跟着他将刚刚那群地痞流氓抓了起来,说不准就能拿住什么把柄!

    回到驿馆后,听了齐南的禀报,叶卿清微微皱眉,显然也惊诧于楚南康居然会用这种手段来报复楚南熙。

    毕竟当初南云俪也犯了同样的错,可受到的报复和楚南熙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但叶卿清不知道的是,楚南康之所以对楚南熙下这么狠的手,一则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被这么一个从小就对她卑躬屈膝的人给利用了而心生大怒。更多的是痛恨楚南熙这些年居然一直和齐承风在一起,这其中的真相她不知道,她看到的只是楚南熙这个处处不如她的卑贱庶女居然得到了她当年求而不得的男人。

    所以,楚南熙今日这番遭遇显然还有一些无妄之灾的因素在其中。但即便是这些无妄之灾,也都是她自己亲手种下的果,便是再苦,她也得吞下去。

    齐子皓随即吩咐齐南退了下去,将那几人仔细审问一番然后先看管起来。

    “清清,你怎么了?难不成因为这事难过?”齐子皓回过头见叶卿清眉上似有愁云,微微有些不悦地开口问道。

    叶卿清摇摇头,她不同情楚南熙,这不过是她自己做的孽罢了。

    但是……

    “以楚南熙那种执拗的性子,恐怕她不会就这么罢手,也许还会有一些更疯狂的手段。”叶卿清觉得以楚南熙那种性子,不仅会恨上楚南康,说不准连他们都会被带着记上一笔。

    如果说以前的楚南熙偏执而又自私,那么今天过后,她可能就会成为一个真真正正、不顾一切的疯子。

    齐子皓展唇,菲薄的唇瓣上冷色依旧:“她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一个要权没权、要势没势的疯女人罢了!别为这事烦着,有我在!”

    叶卿清微微抿唇,随后还是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了他温热的掌心中,一股安心与温暖立时就在心底蔓延……

    楚南熙在破庙中的事情和那天下午公主府寻人的事儿就像如石沉大海一般销声匿迹,连个浪花儿都没有翻起。

    当然,若是忽略那日和秦嬷嬷一起找到楚南熙的那几个丫鬟接二连三暴毙的事情,一切就真的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转眼便到了七月十八楚天鸣与齐丽嘉大婚这日。

    婚事很隆重,为了不逾太子娶妃的规制,整整满满当当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足金足银,甚至有些都溢了出来,连箱子都合不上。

    围观的百姓在赞叹东齐国力的同时,也相信了齐丽嘉这位和亲公主极其受宠。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但齐浩南在对待齐丽嘉婚事这个问题上确实不曾亏待了她。

    上轿之前,齐丽嘉紧紧地握住了叶卿清的手,仿佛是郑重地嘱托她什么事情一般。

    叶卿清知道她的意思,遂反手轻握,无声地告诉她,她答应她的事情都会记着的,将来若是齐浩康有难,定会让齐子皓出手相助。

    楚天鸣带着迎亲队伍将人接走后,齐子皓和叶卿清随后也一起去了太子府。

    一想到今天这事结束后,他们便可以着手返回东齐了,叶卿清心里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于楚南熙的忧虑仍在,可她同齐子皓一样,也认为楚南熙即便想做些什么,却也是没有那个能力的。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齐丽嘉的婚事并没能如他们想象的那般顺利进行。

    花轿到了太子府的门前时,喜娘低声催促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直到楚天鸣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揭开轿帘,这才发现花轿里竟然空无一人。当时可是有不少双眼睛亲眼看着齐丽嘉上了花轿的,可新娘子居然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凭空消失了。

    齐子皓与楚天鸣手下都派了大量人手出去,可不管人能不能找到,吉时肯定是赶不上了。

    在吩咐管家将那些前来吃酒的宾客安顿好之后,楚天鸣一脸灰败地来到了大厅里。

    齐子皓和叶卿清夫妻俩都等在这。

    “依你刚刚所言,长乐应当是出现混乱那会被人弄走了。没想到,你的对手身边还有这种高手。”看到人进来,齐子皓似笑非笑地说道。

    听楚天鸣说过才知道,迎亲队伍接了人之后,路上撒喜钱的时候曾出了一点小混乱。

    不知为何,齐子皓心里总会跳出那个三番四次从他手里将燕少桓救走的人。若是依那人的武功,在混乱下将齐丽嘉劫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楚天鸣眉头深深拧起,并没有去接他的话。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心腹一路小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些惊慌。

    “殿下,人找到了!”

    “在哪?”楚天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急。

    那心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禀道:“在,在献王府。”

    楚天明脸上神情一变,楚天宏将人掳走,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这会儿……

    但不管事情怎样,他总要先赶过去。

    只那心腹也是个让人着急的人,磨磨蹭蹭到了楚天鸣要抬脚的时候,他才接着把话说完:“是献王府的人发现的,太子妃晕在了献王的书房里,手上还握了一把刀,而献王死在了那把刀下,尸体就在太子妃身边。奴才赶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派了人过去了。”

    听到此言,在场的三人脸色皆是一变。便是往常在外人面前没有太多表情的齐子皓脸上也现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锐利。

    齐丽嘉这件事,恐怕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齐子皓等人立即便准备前往献王府,只是还没赶到便得了消息说齐丽嘉已经被带进了宫,便又改道直接去了楚宫。

    而此时此刻,楚宫的御书房里现在俨然分成了两派。

    齐丽嘉独自一人站在一边,身上大红喜服仍在,可也不难看出有被拉扯的痕迹,脸上甚至还有一个清晰的掌印,带着丝丝血痕。那是刚刚在献王府被发现她与死去的献王同处一室后,献王妃的杰作。

    她虽心中有些慌乱亦有愤怒不甘,可依旧挺直背脊、面色无波,维持着一个东齐公主应有的高贵形态。

    而另一边的懿贵妃和献王妃则截然相反。她们一个失子、一个丧夫,此刻正跪在地上哭得花容缭乱,强烈要求皇上处置了齐丽嘉这个杀人凶手,好让楚天宏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那副恨之入骨的样子若非楚彦在跟前她们是绝对要扑上去和齐丽嘉拼命的。

    齐丽嘉在一旁并没有任何反驳,她知道此刻她势单力薄,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在等着齐子皓与叶卿清过来。

    楚彦未置一词,只冷眼看着下面的三个女人。

    楚天宏虽然不得他的意,可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若真的是齐丽嘉下的手,那么就算两国关系破灭,他也不会饶了这个女人!

    “王嫂!”看到叶卿清过来,齐丽嘉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声音也带着些梗咽。

    虽然她并非什么胆小怕事之人,可到底从小也是娇生惯养,何曾碰到过这种事!

    尤其是刚刚醒过来,便莫名其妙地被那个献王妃甩了一巴掌,若不是下人们阻拦,宫里人又来得及时,说不定还会出些什么事呢!

    叶卿清自然也看到了齐丽嘉脸上的伤痕,她眼色一凛,直直地扫向了跪在地上的那婆媳两人。

    看到该来的人都来了,楚彦也吩咐懿贵妃与献王妃起了身,两个人看着齐丽嘉的眼神宛如冒了火一般,连带着身边的叶卿清都受到了波及。

    “楚皇,此次我们东齐可是来南楚和亲的,难道这就是你们的态度?”叶卿清指着齐丽嘉脸上的伤,抢先一步开始发难。

    明明两人年龄也差不到多少,可叶卿清一来齐丽嘉莫名地就觉得有了一种安全感。

    楚彦在叶卿清开口之后本就已经拉着的脸色又更下了一层。

    粗蛮无礼、一点规矩都没有,男人都没开口,哪有她一个女人说话的份!

    可看着一旁的齐子皓非但没生气反而看着叶卿清的目光还带着宠溺时,楚彦终于知道她这种强横的性子是如何来的了,那就是这个被一个女人迷得团团转、毫无原则的男人给惯出来的!

    腹诽归腹诽,听了叶卿清的质问,楚彦压下心中的怒气,冷笑道:“定王妃该是让她好好解释一下为何要杀了朕的大皇子才是!”

    “我没有!”听了楚彦的话,齐丽嘉微微咬唇,神色坚定地反驳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死了。”

    齐丽嘉说的都是实话,她在花轿中时,只觉得忽然间眼皮十分地沉重,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后来,还是在献王府下人的尖叫声中醒过来的,她这才发现自己手中拿了一把刀。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齐丽嘉可以肯定人绝对不是她杀的!

    “你撒谎,当时你手里分明就拿着刀,殿下不是你杀的还会有谁!”到底不如懿贵妃来得沉稳,一听到齐丽嘉辩驳的话,一旁已经哭得不成人形的献王妃立时就爆发了。

    楚彦不悦地看了她一眼,献王妃接到他的眼神后立马识相地闭上了嘴,只是那股子浓重的仇恨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一旁的懿贵妃就显得要冷静得多,虽然她比献王妃的怒火高了不知几许。但她知道,胡搅蛮缠没有用。楚天宏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如今已经什么希望都没了,便是拼了一切也要让害死她儿子的人陪葬。

    这时候,自进门来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的楚天鸣对着楚彦拱手开口道:“父皇,长乐公主是在儿臣迎亲的路上失踪的,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自己跑去献王府。所以,儿臣以为这是有人在陷害她。”

    齐丽嘉见他为自己说话,忍不住将视线移向了他,却正好撞上他寡淡的眸子。

    鲜红似火的吉服,两个本该拜堂行礼、共度*的未婚夫妻此刻却处在这种诡异而又尴尬的气氛中。

    而他们两人都不知道,正如婚礼这天的跌跌撞撞、波澜起伏一般,他们以后的日子也难以平平静静、一帆风顺。

    听了楚天鸣的话,懿贵妃再次跪了下来,朝着楚彦磕头请罪:“皇上,这件事都是臣妾没有管教好宏儿。当初长乐公主初来楚国的时候,宏儿见到她便曾与臣妾说过心悦于她,臣妾本以为他只是说说罢了,没想到他居然胆子那么大,在太子迎亲的路上派人将公主劫回了府。可就算他千不该万不该,长乐公主也不该动手杀了他啊!”

    懿贵妃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有赖于平日里驻颜有术,这番伏低做小、掩帕垂泪的姿态让楚彦对她更多了几分怜惜。也没有因她口中所说的“没有管教好楚天宏”这件事而降罪于她,反而放轻了语调让她起身。

    叶卿清嘴角冷凝,这个懿贵妃这番以退为进的做法可是比刚刚那个只知道咋咋呼呼的献王妃手段要高超多了。

    她这一出,不仅给齐丽嘉安上了一个红颜祸水、惹得兄弟二人倾心追逐的罪名,而且还坐实了齐丽嘉是为了自卫而杀人。最后,就算是齐丽嘉侥幸逃过这一劫,日后依旧嫁给楚天鸣,这件事在楚天鸣心中也是一根刺,毕竟献王府的书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果然不愧和周皇后鼎立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深受帝宠!

    为了证明懿贵妃所言皆非虚假,楚彦将楚天宏身边的心腹侍卫召了过来,他们皆众口一词地说楚天宏的确是对这件事谋划了许久,只是今日长乐公主被送进书房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却无人知晓。

    “你还敢死不承认,定是王爷想要对你做些什么,你才将他给杀了的!”听了刚刚懿贵妃和那些侍卫的话,献王妃心里嫉怒交加,自己的丈夫看上了未来的弟媳又胆大包天地将人掳了回来和她同处一室,最后定是还想做些什么被她给杀了。

    楚天宏的死,不仅让她没了依靠,更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她想着想着又指着齐丽嘉骂了起来,恨不能扑上去再给她几个耳光!

    事实摆在眼前,人证物证皆在,此刻楚彦也是信了这番说辞的。

    虽然心里也气愤楚天宏那个逆子居然如此无状荒淫,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弟媳。

    可事实是,现在楚天宏人死了,是以他再大的怒气也都没了。

    懿贵妃说得对,楚天宏再不该,齐丽嘉这个异国公主也不该动手杀了他!

    这不仅仅是个人之间的事,而且已经上升到了两国之间的尊严问题,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定王妃,你还有何话说?”楚彦冷睨了叶卿清一眼,显然这个女人即便再能言善辩,也不可能歪曲事实,将黑的说成白的!

    叶卿清没有轻易就被这一番看似牢固的指控吓到,她握着齐丽嘉的手,不疾不缓地说道:“我相信长乐。她说没有做过,那便是没有做过!”

    “你!”楚彦再次败在叶卿清口下,恨不能立时将这女人拖下去关起来,看她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这次,他也不再顾及齐子皓,而是直接下令道:“来人,将长乐公主给朕拿下!”

    可听到这句命令,门外的侍卫却并没一个人进来。

    这时候,楚天鸣再次走上前道:“父皇,此事不能仅仅听凭片面之言,既然长乐公主说他没有杀人,儿臣也相信她。希望父皇三思,切不可一时冲动!”

    “你,你这个逆子!”楚彦指着楚天鸣,手指颤抖,复又急剧地咳嗽了起来,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逆子居然敢勾结外人将他身边的人都给制住了。

    楚彦甚至有些怀疑今天的这一切会不会根本就是楚天鸣联合齐子皓设下的一个局,好清除异己、将他赶下来自己提前登位。

    懿贵妃见状,赶忙上前轻轻地帮他拍着背顺气。

    默默无言的姿态、暗含失子的痛心、极力隐忍的坚强,无一不让楚彦将心完全都偏向了她这一边。

    他正要再做些什么,却被自从进了御书房之后就显得没什么存在感的齐子皓抢先了一步。

    他幽幽地开口问道:“不知本王可否看一下献王的遗体?”

    楚天宏虽是在献王府就已经没气了,可侍卫们带着人进宫的时候还是将他的尸体带了过来。此刻正放置在偏殿里,用冰盆镇着。

    楚彦一时摸不清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然而碍于他的面子并且也不觉得他看上一眼就能改变些什么,最后还是同意了。

    楚天宏的尸体被抬上来时,懿贵妃的轻泣声微微响起,连带着也牵动了楚彦的情绪。她的力度掌控得很好,不会令他生厌又能引起共鸣,此刻他们看起来仿佛就像是一对哀悼儿子的普通夫妻一般。

    因着死去的时间不久,除了失血过多唇色、脸色过于苍白,楚天宏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齐子皓俯下身来揭开他身上的白布,仔细地看了看,随即站起身道:“确实是一刀毙命,但杀人的不是长乐。”

    简洁明了,可却掷地有声。

    楚彦看着齐子皓那张依旧冰冷的脸庞,虽只有几个字,却让他一时间有了些摇摆。

    若是这话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的,他定然直接驳了回去,可身在高位这些年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清冷高贵的男人是根本不屑于在他面前说谎的。

    他将信将疑地开口道:“此话,有何证据?”

    语气已经没有了刚刚对着楚天鸣与叶卿清的那股子凌厉。

    齐子皓接过叶卿清递来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手,薄唇轻启:“这一刀的力道,不是长乐能做到的。”

    习武之人,特别是如他这般已臻化境的,通过那些伤口深浅等方面,要判断下手的人是男是女、功力几何并非难事。

    楚天宏这一刀正中心脉,且下手的人手法快准狠,应当是个男人,且有一定的身手。

    背后之人大概也忽略了如齐丽嘉这般是根本做不到这一点的。

    见楚彦并没有马上开口,齐子皓又淡淡地补了一句:“楚皇要是有所怀疑,可以派一个有经验的仵作来验一下便是。”

    齐子皓都这么说了,楚彦又岂会再抓着不放,便是连懿贵妃脸上都现了一抹不寻常的色彩。

    楚彦挥挥手,示意齐子皓等人将齐丽嘉带走。

    他最近身子本就越来越差,经过今天这一番折腾,越发地觉得身子难受了起来,竟是连处理楚天宏之事的心思都没了。

    只不过,在离开前,叶卿清却是朝着楚彦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求献王妃明日亲上驿馆为打人一事向齐丽嘉道歉。

    叶卿清这一出的确是有为齐丽嘉出头讨回公道之意,更重要的是今天齐丽嘉在花轿中失踪又于献王府中被找到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她什么都没做,可众口铄金,献王妃若是上门也可避免日后那些不必要的流言。

    当然,以献王妃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同意此事,她本就性格火爆又没什么脑子,就差直接当着楚彦的面再度闹起来了。

    不过懿贵妃却是出乎意料地同意了下来。

    叶卿清觉得,这个懿贵妃脑子聪明也够识时务,只是命不好,摊上了楚天宏那么个才智平庸的儿子,如今还英年早逝。

    其实,这个时候懿贵妃也已经接受了齐丽嘉并不是凶手这个现实。

    一开始,她本就是因丧子之痛才会迷失心智、看事情浮于表面,可齐子皓的一番话让她顿时幡然醒悟。

    想了想,这一切矛头都指向齐丽嘉未免进行得太过顺利、太过合理,顺理成章地连她都差点被骗了过去。

    她意识到自己也是被当成了别人手里的一杆枪,之所以向叶卿清示好,便是因为她偏不想让背后那人如意。

    并且,说不定之后要为宏儿报仇,还会有求到这个定王妃的地方。

    所以,此时屈尊一下没什么不可的。为了宏儿,她什么都能做!

    若是让她知道了凶手是谁,就算倾尽全族之力她也要将那人千刀万剐,以慰她的宏儿在天之灵。

    楚彦只觉得此刻身子难受之极,又不想被人看出端倪,巴不得这些人赶快离开。

    是以,看到懿贵妃与叶卿清达成了一致,便马上挥手示意他们全都退了下去。

    齐子皓微微看了楚彦一眼,眼里波谲渐起,却未置一言。

    众人都离开后,夏公公这才依着楚彦的吩咐将参汤端了进来。

    每日一碗参汤这个习惯,楚彦已经维持了有二十多年。

    只是,这往常一天一碗即可,但最近的需求量却陡然倍增。

    大约半年前开始,他就时常感觉浑身无力,也经常发热受凉,偶尔还会觉得身体里似有虫子在爬咬啃噬。

    初开始还没觉得有些什么,可近半个月却觉得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似乎只有喝过参汤之后这些痛楚才会消失,而且会立马精神百倍。

    楚彦心中有些疑虑可此时还是并未深究,反正当年调配这幅参汤的老太医就曾说过这本就是药膳,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离开御书房后,齐丽嘉上前对着楚天鸣微微行了一礼,为着今日楚天鸣在楚彦面前对她的维护。

    楚天鸣微微点头示意,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他帮齐丽嘉只是以为名义上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且他也不可能抛掉东齐这个盟友。至少,楚天鸣自己认为应该是这个原因。

    他与齐子皓并没有说起婚事的后续,但两人心底都有默契。从齐丽嘉离开东齐、踏上南楚的那一刻,她若想要以齐丽嘉这个身份活着,那便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做楚天鸣的妻子,南楚未来的皇后。

    回驿馆的路上,齐子皓倚在大靠枕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抚弄着窝在他怀里的小丫头,目光沉沉,似要透过马车壁射向远方:“恐怕,咱们还得在这儿多留一段时间。”

    叶卿清抬起身,一双翦水秋瞳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楚天宏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齐子皓将她伸出长臂将她又压了回去,让她的脑袋倚在他的胸膛上,手指勾起她胸前的一缕秀发,这才缓缓的开口道:“若是知道,这会儿就配合着楚天鸣将那背后捣鬼之人拿下了。只不过,今日楚天宏的那些心腹侍卫中,没有人能趁乱不知不觉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将人偷走。所以……”

    “所以,带走长乐的人并不是楚天宏的近侍,很可能是他身边某个人给他安排的。然后他也可能是受了那人的蛊惑,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只是,想必他也没有想到那蛊惑他之人利用完他之后还将他给杀了。”叶卿清自然而然地就接着齐子皓的话说了下去。

    “既然楚天宏背后还有人,你刚刚为何不说出来?”叶卿清不解。

    齐子皓轻笑一声,把玩着她秀发的那只手也渐渐地移到了她背后,隔着一层薄薄的外裳就摩挲了起来:“人家家里的事情,咱们何必管这么多?既然爷看出来了,楚天鸣自然也会猜到。虽然咱们此行确实是为了结个同盟,可要是那等子没用的,结他作甚?”

    楚天鸣若是连这些事情都看不透,也别谈做什么一国之主了!

    虽是马车的角落里置了冰盆,可齐子皓冰凉透骨的玉指所经过的每一处都能引起叶卿清肌肤温度的迅速上升,她微微咬唇,极力地忍受着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继续听他说了下去。

    齐子皓很满意地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儿身上的躁动,嘴角勾起了一抹艳丽的魅惑:“其实这南楚的乱象早就起了。自十七年前昭烈皇太后去世后,没了她的耳提面命,楚彦就越发地偏向于安逸守成。自以为国力强盛,楚国皇室又掌握着一手独一无二的兵器制造术,便逐渐不愿与他国来往,竟是接连关掉了边境十三城与别国的经商通道,平白地让楚国的经济直接跌倒了四国之末。”

    叶卿清心中也忍不住感叹,银钱怎么也算一个国家立足发展的根本吧。楚国空有兵器制造术,可制造兵器、豢养军队等各个方面总要花银子,难不成那一死物还能将它拿了去卖银子?她心中暗自摇头,楚彦这也算典型地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叶卿清也没打断他,继续耐心地听了下去。

    “当年那一战,楚国不仅耗损了很多钱财,而且接连损失了很多优秀的武将。是以,楚国现在的兵权很集中,楚彦自己占了一半,周晨握有三分之一,剩下的这六分之一大多是边陲地带。”齐子皓音色清冷,话里甚至还带着些嘲意,“只楚彦自己却不善兵事,所以,这一半的兵权用在他手里会有什么效果确实不好说。否则,楚天鸣也没机会坐上这太子之位。”

    听了这话,叶卿清心中如平静的湖面倏然被投下一块巨石,砸出了阵阵水花。

    楚国讲究立嫡立长,先是嫡子,再是长子,最后才是下面那些非嫡非长但资质卓越的皇子。而楚天鸣之所以能越过楚天宏,便是因为周后无子,才让他挂上了嫡子的名头。

    所以,齐子皓这话的意思是楚彦因为忌惮周家所以才令中宫无子,以免外戚夺权?

    是因为身在皇家所以不得不如此吗?当初隆正帝不也正是因为忌惮叶家的实力,才广充后宫来进行平衡么!

    想到这里,叶卿清禁不住喃喃自语道:“世人都喜荣华富贵、位高权重,是以费尽心力、不择手段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最后却落得个夫妻反目、父子相斗的下场,这样,有意义么?”

    “傻丫头!”听了她这番话,齐子皓嗤笑一声,将她往怀中箍得更近,“人心都是贪婪的,尤其是身为皇室中人,斗争是与生俱来的,托生下来便没得选择的。以往有多高高在上,日后没了权势便会有多凄惨。所以,立身保命之本,使近各种手段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只是……为了……活着……”叶卿清再次低喃。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呢?

    不提前一世妙掌执手翻天下,为了皇位赔上了自己。

    便是今生,她从荣国公府一路走来,阴谋算计又何曾缺少过!大约因为只是她在齐子皓身边呆得太久、过于安逸,已经快忘记了那种血缘之间亦会存在着的追逐与杀戮的压迫感。

    她想,便是以后他们有了孩子,她和齐子皓也只能教会他们如何去在这种弱肉强食的环境下更好地生存,不犯人但也要有不被人犯的筹码,而不是一昧地以自以为是的慈悲与善良期待着去感化那些磨灭不掉的黑暗与丑恶。

    想到这里,叶卿清不自觉地紧紧咬上了如花般的唇瓣。

    “这是我的,不准你咬坏了它!”齐子皓伸出手轻捏她光洁如玉的下巴,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大拇指细细地朝那浅浅的齿印按拭了上去,轻轻地来回摩挲,最后低下头深深地印上属于自己的标记。

    “那周家是真的要扶楚天鸣上位吗?”嘴上得到自由,叶卿清禁不住又问了起来。

    楚彦的心思,周后是否有所察觉呢?她身后的周家会不会也知道些什么?

    从楚玉一事来看,周后的心思并不简单。若是她知道了自己这么多年无子是楚彦所为,那么还会真心扶楚天鸣上位吗?

    枕边之人尚不可靠,更何况是毫无血缘的养子呢?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种例子简直太多太多了!

    齐子皓搂着她让她在他怀里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轻言道:“不是他们要不要扶楚天鸣,而是之前他们根本没有选择。楚天澜的性子……不适于朝野之中,若想与懿贵妃背后的蒋家对抗,他们只能扶持楚天鸣与楚天宏对峙。只如今,却不好说了……”

    叶卿清抬眼便看见他嘴角的那一抹精光,问道:“此话何意?”

    “楚彦的身子……当是出了大问题,传位应当也就是这一两月的事了。没了楚彦的压制,周家从幼年皇子中扶持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岂不比扶持楚天鸣要来得妥当一些?”齐子皓慢条斯理地回道。

    与此同时,他的眉头也微微皱起,若是可以,他并不想掺和进南楚的这场内乱中。只是现在看来,怕也由不得他做主了。

    两人一路说着马车便驶到了驿馆。

    齐丽嘉已经被叶卿清先安排人服侍着下去休息了。

    今日闹了这一场,受了惊吓不说,身上也还挂了彩,她整个人也十分地疲乏劳累,确实需要好好休整一番。

    就在叶卿清与齐子皓下了马车准备踏入驿馆时,齐子皓忽然搂着她一个旋身闪到了一边,动作之快使得叶卿清直到稳下神来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齐南上前一步,拔下插在门柱上那只刚刚贴着他们射过来的箭,拿了箭尾上绑着的纸条,递上前跪下请罪:“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齐子皓伸手接过,淡淡地道:“起来吧!”

    展开纸条,叶卿清也偏头过去看了一眼。

    明日午时,雁盛茶楼。

    齐子皓紧抿薄唇,冷眼扫向刚刚射箭过来的方向,空无一人,平静寡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想法。

    “这张纸条是什么意思?”他们在南楚真正算起来,除了楚天鸣之外,也没什么熟人。

    这约齐子皓明天中午去茶楼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齐子皓看了看她一脸的迷茫还带着些不满,就知道她是想歪了。只不过,这种情绪他很享受,轻轻地摸着她柔软的发髻:“明天带你一起去不就知道了?”

    叶卿清满意地笑了起来,给了他一个带着赞赏的眼神,显然齐子皓这话正中她心意。

    事实上,叶卿清真的是误会了。齐子皓甫一看到雁盛茶楼这几个字,大约便知道这纸条是谁送过来的了,那个人的身份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

    ……*……*……

    当天深夜,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景城西边一处颇为隐蔽的宅子前。

    那车夫停下车后四处张望,确定没什么问题才上前有节奏地敲响了那座宅子的大门。

    很快,门开了之后,一个从头到尾套着披风、包裹严实的女人下了马车之后,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进去。

    进到宅子后,显然警惕心就降了不少。

    那女人褪下身上的披风,是个身材姣好的中年美妇。她径自就熟练地走进了宅子最里间的屋子里,那两个丫鬟也并未再跟进去。

    推门进去,却没看到往常那个出来迎她的熟悉身影。

    正有些疑惑之际,却被人从背后紧紧一把抱住。感受到那抹熟悉的气味,女人脸上的神色这才缓了过来。

    “阿旭,别闹了,”她轻轻拉开男人放在他细腰上的双手,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说的。”

    蒋旭听了之后也不再纠缠,拥着她便走向屋里的软榻内坐了下来,手指轻抚上她依旧光滑的脸庞,脸上笑意轻扬:“宁儿,我都等了二十多年了,也无妨这几天,反正那昏君也命不久矣了。”

    听蒋旭提到楚彦的名字,那美妇脸上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便是死,我也要他死不瞑目!”

    ------题外话------

    楚天宏他真的只是来打个酱油而已,哎,大写的炮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