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贾掌柜

棉花与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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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读书热潮的影响,天衍大陆的科考并不排斥女性,只是考试一般都是三天,这三天之内除了交卷,任何人都不许离开,为了方便,男女就被分到贡院的东西两侧参加考试。

    下定决心之后,苏小懒不得不想到这个方面,如果她替考被发现了怎么办?三天之内她又该怎么在男人堆里隐瞒她女儿身的身份?

    而且天衍大陆对科考极为重视,一旦发现作弊,轻则被剥夺文位,重则被发配边疆与妖蛮作战,永世不得回来。

    “我和苏怜相貌极为相似,他虽然已经十五岁,但因为营养不良,除了比我高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同,只要我小心一点,应该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那个李恺会不会揭穿我?”

    苏小懒仔细想了想,那个李恺肯定以为苏怜已经死了,对于死人他应该不会投入过多的关注。

    自己只是去参加一下考试,考完之后就立即远走高飞,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畏手畏脚岂不是让人笑话?好在县试比较简单,只考‘百科’和‘诗词’两科,至于‘经义’和‘策论’以后才会再考,我完全可以提前交卷。”

    苏小懒心里想着,便找了件苏怜的衣服,在鞋里塞了几块破布,又将他的身份牒文和一些平时舍不得用的笔墨找了出来,把灶台上几个硬邦邦的饼装在怀里,另外也把两人藏起来的一两银子也带在了身上,就背着行囊朝贡院走。

    走出巷子口,苏小懒迎面碰到一个熟人,是和苏怜一起在酒楼做伙计的赵虎,比苏怜大五六岁,对苏小懒很照顾,经常给她带些客人们吃不完的食物。

    苏小懒暗道不好,虽然她和苏怜长得非常相似,但说话、神态却完全不一样,要是赵虎看出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苏小懒正打算硬着头皮打声招呼,哪知道赵虎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十分担心地问道:“苏怜,我听说你被人打了,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受了点小伤。”

    苏小懒压低了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像是男声。

    但苏小懒的声音还是和苏怜不太一样,不过赵虎并不以为意,他以为是苏怜受伤的缘故。

    “他奶奶的,是不是你上次提到的那个李什么来着,对,李恺!是不是他找人干的?!小懒呢?她没事吧,是不是吓着了?”

    赵虎嗓门本来就有些大,生气起来更加控制不住,引得来往的行人不断注目。

    苏小懒怕再这样下去,会引来李恺的关注,只好赶紧说道:“我们都没事,我快考试了,回头再聊!”

    说完苏小懒也不管赵虎,三步并两步朝贡院方向跑,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赵虎知道童生考试对苏怜极为重要,也就没有阻拦。

    “这些混账贵族,真不是东西!”

    赵虎回过头狠狠地淬了一口痰,捏紧了拳头。

    苏小懒跑了几十米远,还没歇口气,就正好碰到了不远处同福酒家的贾掌柜。

    在苏小懒的记忆里,这个贾掌柜对自己很是热情,平日里也很照顾自己,于是就想给他打个招呼。

    但苏小懒刚刚举起手,这个贾掌柜却突然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说道:“哟,这不是心高气傲的苏怜大少爷吗?怎么脑袋上那么大个包?不是被李少爷打的吧?你看看,我一年前就说过可以买下你家苏小懒,做我家的童养媳,还能供你读书,你却死活都不答应,现在好了吧?你被宁南府李家盯上了吧?听说你这几天还要去李家登门道歉,到时候记得叫上我,一想到你给人磕头认罪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

    苏小懒皱了皱眉,她万万没有想到苏怜和贾掌柜之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苏小懒强忍怒火,不愿做口舌之争,只好继续往前走。

    贾掌柜以为苏小懒是怕了,就在背后幸灾乐祸地笑道:“苏怜,我同福酒家容不下你这样污人清白的人,从今天起你就被辞退了。当然,如果你想通了,愿意把苏小懒卖给我,我还是可以再考虑一下招收你的。”

    苏小懒听到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贾掌柜,说道:“我记得你还欠我两个月的工钱,那就请贾掌柜先把钱结了。”

    苏怜曾经随口提到过这件事,当时苏小懒没往心里去,觉得贾掌柜人好,应该不是故意拖欠的。

    现在想来,原来贾掌柜一直都在为难苏怜,苏怜又不想让苏小懒担心,就一直没有告诉她实情。

    “工钱?真是笑话,你居然还想要工钱?李家可是我们宁南府最大的世家,你得罪了他们,我的酒楼很有可能被迁怒,我不要你赔钱还愿意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你居然还想要工钱?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贾掌柜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冷笑了一声。

    “你今天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苏小懒面无表情地扫了贾掌柜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这个苏怜今天倒是聪明,他要是再敢多说两句,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贾掌柜讥笑了两句,悠哉悠哉地朝酒楼走去。

    苏小懒一路阴沉着脸,苏怜和苏小懒的死和她本来没有多大关系,她原本也只打算帮苏怜考一次试就立马远离纷争,但现在看来,自己如果没权没势就只能任人打压。

    这个世界以文位为尊,苏小懒就算有再多的现代知识,没有文位也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这就意味着她以后还会遇到像李恺和贾掌柜这样的人,还会遇到更多的不平之事。

    “我决定了,既然如此,我就以苏怜的身份继续往下走,总会有一天我会让李恺和贾掌柜向苏怜和苏小懒道歉!”

    只要苏小懒能考上童生,那李恺就不敢在对她怎么样,之后她又会进入书院,得到庇护。

    想到这,苏小懒一边走,一边消化更多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