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挑战(上)

欢颜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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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子钰点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落地无声,但是身后却传来她故意放重的脚步声,提醒着她人就跟在他身后,他可以安心无忧地往前走。子钰嘴角上扬,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温柔体贴。

    前面清俊的身影走得不疾不徐,她始终与他保持一步之距。她还没有忘记,当初他总会与自己隔着一步的距离,不靠近也不远离,如今看到他安静地在前面走着,她才发现,这个距离刚刚好,既能给人安全的私密空间,又能伸手就碰到,不至于太疏远。

    子钰打开自己的房门,一道白光伴着一声呜咽扑过来,瑾瑜下意识地将慕容子钰扯过护在身后,身体紧绷,气势外放警惕着。没想到那团直奔慕容子钰的白乎乎的东西看到她之后,生生半空中妞转了方向,改扑向了她。

    因为并未感觉到杀意和敌意,所以瑾瑜并未出手,任那白乎乎的一团扑进了自己怀里,直到抱住它,才发现它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狼。看着近两尺长的白狼,像一只哈巴狗般讨好地看着她,瑾瑜诧异道:“这是那只小白狼?也长得太快了吧。”

    慕容子钰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它。”

    “我也记得某位公子怕淋到这个家伙,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瑾瑜笑着调侃道。

    “你不是说,那一刻我很美吗。”子钰想到当初那一幕,也忍不住笑出声。

    “是,是一只美丽的落汤鸡。”瑾瑜勾着唇笑道。

    慕容子钰失笑。

    瑾瑜揪着往她怀里钻的大脑袋道:“没想到你这小家伙倒是灵性十足,一面之缘,隔了这么久还能认出我。”

    小白狼望了一眼身旁的子钰,呜咽了一声,那是因为我经常看见啊!只是,狼的语言这般高深,貌似人类听不懂。

    夜已深沉,各自安寝。只是慕容子钰拥着自己的被子翻来覆去,想到她屋顶上的话,想到她刚才下意识的保护,他忍不住吃吃笑出声。然后揪着床底下的狼耳朵,问道:“小白,你说她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狼不甘地挣扎欲抢回自己的耳朵,奈何他握的很紧,它呜咽一声表示抗议。

    “你果然也这么觉得。”子钰道。

    狼翻翻白眼,想要仰天长啸抒发自己睡觉被打扰的烦躁,和不被人理解的烦闷,却被子钰眼疾手快地堵住,道:“不用这么隆重地表示赞同,睡吧!”

    狼无语。

    天微微明就听“噗通”一声,似有重物坠地之声,紧接着一阵闷哼。不过天尚早,并无人发现。慕容子琼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嘟囔道:“玉锦那家伙什么时候走的,竟然不叫醒我,也不说把我送回房,真不够意思。”

    慕容府里的练武场上,一身赤色劲装的女子悠然地握着一柄折扇,笑吟吟地望着对面白纱覆面的男子,男子潇洒地抽出腰间所别的半尺多长的玉笛,眼睛里也带着满满的笑意。

    “你不用内力,未必赢得了我。”

    低沉而清冽的男子之声伴随着玉笛袭面而来,瑾瑜微微一笑,唰地展开折扇,一面向他的胸口袭去,一面足尖踢向飞快而来的玉笛。她的小腿勾住他的腰身,他低笑着侧身,玉笛袭上她的右手腕,瑾瑜一把握住,他却如水里的鱼弯膝滑了出去,旋身间手里的玉笛顿时变长,竟生成一支三尺长枪,再起袭去。

    瑾瑜眼睛一亮,赞道:“来得好。”

    虽然瑾瑜没有用内力,但子钰显然也并没有处于下风。两人打得难分难舍,濮阳傲站在比武场不远处,望着不断交手的两个人,眼睛里是艳羡的。

    “你在介意子钰?”慕容子琼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侧。

    “表姐。”濮阳傲偏头看她,眼神温柔如水,却少了曾经的炽热爱慕。这个人,曾经是自己年少唯一执着的梦,梦碎也曾难过、无措,但是此时抛开心头的那抹执念,原来当初所有的执着并不完全是因为爱情,或许更多的是崇拜。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目光,太过于复杂。”子琼偏头看他,“因为子钰眼神中,炽热太过于明显。”

    “呵呵。”濮阳傲闻言低笑,“表姐这般善于察言观色,那当初我的心思,你看透了几分?”

    慕容子琼沉默了半晌,语气幽幽道:“等我看懂的时候,你已为人夫。若是一起离开,你只能终身隐姓埋名,而我也不能置慕容军于不顾。”

    濮阳傲微怔,目光多了些欣慰,“有这句话就够了。”至于当初爱与不爱,于现在看来,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慕容子琼笑了,“早知道一句话就够,当初也不会那般愧疚于心良久了。”

    濮阳傲也笑了,心头说不出来的轻松,目光凝在练武场上翩飞的身影,从未有过的柔和和爱慕。慕容子琼何曾见过一向英气的他露出这般温柔的神色,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场上两人仍在切磋,钰儿眼中的快乐显而易见,多久不曾看到这样的他了?

    慕容子琼微微叹气,“子钰他……”

    “表哥他很好。”濮阳傲打断她,“她注定不会独属于某个人,早日把她身边的位置占完了也不错,比起其他陌生人,至少我和表哥还可以相互扶持。”

    子琼愣了一下,“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只是以你和钰儿的心智,我以为你们不太能接受侧夫之位。”

    “心里有了一个人,相比不能完全拥有她的苦,能留在她身边会觉得更幸福一些。而且,”濮阳傲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她知道委屈了我,所以会加倍对我好。”

    “那么……你确定她不是为了孩子才这般对你?”

    “或许会有,可是那又怎么样?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我很开心,她能让我留下这个孩子,这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啊。”

    慕容子琼沉默了,的确对于权贵人家长女的位置往往至关重要。

    “至于表姐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我的答案是我不是在在意表哥,而是也想跟她打一场。”濮阳傲说完,向着那个笑吟吟走过来的女子迎去。

    “怎么起这么早?可吃过早饭了?”瑾瑜接过他手里的毛巾,顺手把他被风吹乱的碎发挽到耳后,这段时间不只是太劳累还是孕期反应,他越来越嗜睡。

    “昨晚睡得早。”濮阳傲自然地挽过她的胳膊,与她十指相握,笑道:“好不容易来姑姑这里一趟,我想跟你们大家一起吃早饭。”他没有错过表哥眼底划过的失落情绪,表哥要来,他欢迎,但是他也会自私,两人初定情,他断然不会大方地将她推向他。

    睡得早?明明她那么晚回房,他虽然一副睡意惺忪的样子,但呼吸间的频率还是告诉她,他一直等她回来。想到这,心头涌起一丝怜惜,望着他的眼神又柔和了三分。

    子钰走在他们身后,望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眼底晦暗一片。子琼叹口气,揽上他的肩头,他偏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只是苦涩不堪。

    望着眼前三层高的普通阁楼,瑾瑜诧异:“我以为会是在军营。”她以为的挑战会是在战场上。

    “玉锦的武功我们有目共睹,无需再考验。所以,挑战只剩两项。”子琼打开门,“别看这阁楼占地不大,每一层都布有机关阵法,都是行军打仗中颇负盛名的阵法。两项挑战都在这里,第一项就是酉时之前,成功地从里面出来。第二项是要你寻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不能告诉你。”

    瑾瑜汗颜,“是不是也不会告诉我它具体在哪里?”

    “对,但是可以告诉你,它并不是单独的一样东西。”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瑾瑜点头抬脚欲踏进去,濮阳傲却突然上前一步将她抱住,闷声道:“我在这等你出来。”

    瑾瑜回头,捧着他的脸,柔声道:“我不知道在里面呆多久,你乖乖的回房等我,相信我,好不好?”

    濮阳傲犹豫了半晌,在她极具说服性的目光中,终究还是屈服了。慕容子琼上前一步道:“你放心吧,我送小傲回房。”

    “劳烦。”瑾瑜道。

    “客气了。”子琼道。

    两人走后,瑾瑜望着一旁的子钰,问道:“有话要说?”不然,提出送濮阳傲回房的就不会是子琼了。

    慕容子钰突然扑上前抱住了她,瑾瑜还在犹豫要不要推开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如秋风过境,只留下幽幽的一句话:“轻纱有情留人驻,玉扇芙蓉一脉香。”

    门似乎多年未曾被开启过了,推开的时候有老旧的吱呦声,瑾瑜停在门口,她可没忘记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安全地通过。瑾瑜仔细地打量屋内,房内建筑面积并不大,极目望过去已是尽头。一览无遗的大堂,大厅中除了已被灰尘覆盖的供桌和蒲团之外,并无他物。不过,越不可能的地方就越有可能藏着东西。

    视线扫视了一遍,她的唇边浮出了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纵身而起,足尖轻点屋梁,刚触到屋梁,一排绿莹莹的暗箭扑过来,瑾瑜悬身倒挂房梁,又一排箭从头顶射来,瑾瑜一个旋身卧躺倒在横木之上。小心谨慎地等待了片刻,见再无动静,才坐起身。

    她拔下头上的发钗扔向供桌,供桌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布被穿透带走,直钉入对面的墙里。然后她从怀里抽出白绫,运气于上,将布下的东西卷过来,竟然是一柄玉做的扇骨,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玉石,只是拿在手里颇有些重量,而且做工极为精致。瑾瑜勾勾唇角将扇骨收进怀里,白绫再次伸出,卷上右侧的楼梯,然后如仙女漫步般踏上了楼梯,并收回自己的发钗。一楼过得还算比较轻松。

    二楼刚刚踏上,一阵寒气就扑面而来,瑾瑜迅速地弯腰躲闪而过,然后就看到身后的楼梯上多了一排铜钱镖。踏上的第一步,地板猛然下陷,二楼迅速与一楼成为中空一体。瑾瑜眼疾手快地用白绫卷上楼梯的扶手,才不至于一起掉下去。

    掉在空中,瑾瑜观察二楼的摆设。二楼的摆设也很简单,除了通往三层的楼梯口的那个箱子惹眼之外,别的并没有多少东西。

    但是,瑾瑜微微一笑,视线并没有在箱子上停留片刻,飞快地扔出手里的白绫击上房梁正中的那个牌匾,和牌匾同时掉落的还有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瑾瑜操纵着白绫一卷,油纸包碌碌飞过来,瑾瑜飞快地出手接住,白绫刚好赶得及时将即将落地的牌匾卷住,送回原位。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箱子应该是障眼法,很可能她打开之时各种暗器会呼啸而来,虽然她不怕,但是她怕麻烦。至于纸包里的东西,瑾瑜打开纸包,果然是扇面。昂贵的云烟为面,里覆的东西有些略微沉重,想必不是凡品,只是扇上竟然是白茫茫一片,并未任何题字。

    瑾瑜暂时抛开扇子的秘密,纵身而上顶层。前两层这么容易就通过了,第三层必然不会太简单。瑾瑜放出了全部的内息,身体的敏感度也提到最高,纵上了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