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自倒霉

楼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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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猜猜我在哪?。’

    一句莫名的话,却让她内心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安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跑到门前,生怕迟了一秒就错过了什么。

    手在触碰到门柄的前一秒,却又猛地停在空中。

    有些事情又不可避免的浮现在脑中,那么深刻的记忆,以至于让安沉一瞬间就冷静下来。

    她自嘲的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退了几步,怔怔地跌坐在了床上。

    忽然间她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是泪流满面。

    手慢慢摸到床头柜上,她拆着包装咬了一大口巧克力。

    据说吃了巧克力后可以给人带来幸福感,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感到绝望般的悲伤。

    唐奕在门外站了许久,他所有的预期都没到来,他叹口气,却固执的在原地等待。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在门外站了一夜,走廊里似乎满是冰凉的温度,将那颗一直火热跳动的心渐渐冷却。

    又像是措不及防的被人泼了一整桶的冷水,和着晚上低于白日的温度,全身都是彻骨的冰冷。

    那么长的夜,那么久,就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的苍凉。

    ***

    安沉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看到唐奕出现,只是每当回到酒店,总是会停下脚步,看看她房间的对门。

    对面的房间早就换了好几个人住,安沉明明知道,却还是不自觉的去看。

    那一夜,唐奕一定是在她房间的门前这等吧。

    是因为失望了吗?所以才会走。

    如果是这样……那么,对于她来说,就算是,最好不过了。

    但就算安沉心情不好,《世安》里她的戏份,也还是要继续拍的。

    人,总是有很多时候,不能任性,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几个月拍戏的时光匆匆掠过,转眼间就到了十月份,只剩下最后一场落崖戏,安沉就全部杀青了。

    几个大汉在她身侧忙忙碌碌,忙着给她栓上钢丝,再检查,安沉不由得深呼吸,内心有些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吊钢丝。

    沈文渊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鼓励道:“安沉,加油。如果不行,就不要逞强。”

    内心的紧张好像被抚平,心中暖意十足,安沉朝着沈文轩露出一个笑靥:“嗯。”

    栓紧了之后,安沉张开手在空中保持平衡,然后整个人就慢慢往上升。

    吊钢丝,又称吊威压,就是用一根极细的钢丝绑在演员身上,完成在平时算的上是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在通过后期合成背景,剪辑等等,完成后,一系列极具真实感的动作画面就出现了。

    这一场戏,本来安沉是可以选择用替身的,但她却坚持亲力亲为。

    钢丝在身上绑得紧紧的,即使身上穿着厚厚的古装戏服,安沉还是被箍的生疼生疼,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地上的人皆是忙忙碌碌,都在为接下来的戏准备着,包括她。

    安沉转头看看,不远处,沈文轩与她一样,坚持自己上,也被吊到了空中。

    沈文轩看起来不是第一次吊钢丝了,动作娴熟,脸上轻松的很。

    “各就各位——”

    “第42场第一次,Action!”

    前期完成了各种动作,就差最后一步,安沉在内心默默松了口气。

    整个人背对地面,被钢丝吊着急速往下降,安沉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身上突然一松,安沉看见先前还很结实的钢丝居然……断了。

    死定了。她脑中的唯一念头。

    “天啊……”有人惊呼,在场的工作人员全慌了,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来不及了,打120,快点……”

    耳边传来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安沉的身子重重的摔下,痛感顷刻间就传入神经,她只觉得全身都在痛,痛得她宁愿死去,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好像突然就松懈。

    唐奕……

    意识模糊间,耳边好像听到了沈文渊和沈文轩的声音,又好像听到了急救车刺耳的鸣笛声。

    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抬起来,抬上车,但是很奇怪的,身上却没有一点痛。

    是因为痛了太久,所以没知觉了吗?

    ***

    当安沉悠悠转醒时,刺鼻的消毒水味,一室的白色,她感觉全身都在痛,刺刺的痛,脑袋也有点晕。

    看着腿上和右手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安沉苦笑。

    感觉左手被谁紧紧抓住,安沉略微偏头,就看见沈文渊坐在她床边,双眼紧闭,一只手紧握着她的。

    安沉愣了一阵,沈文渊是在这一直坐着,守着她吗?

    心中涌起一股感动,还有一股,大概是因为没有见到谁,失望之类的情绪。

    安沉动动左手,想把自己的手从沈文渊的手中脱离出来,试了几次都未成功,却把沈文渊给弄醒了。

    “安沉,你醒了?”

    沈文渊的关心令她有些感动,安沉朝沈文渊笑了笑:“嗯,醒了。”

    目光却看向沈文渊握着她的那只手,沈文渊也注意到了,好像略有些尴尬,连忙把手松开。

    两个沉默了一阵,沈文渊才问道:“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痛吗?”

    “还好。”安沉笑着说。

    其实还是痛的,但她不想让他担心。

    沈文渊放心了些:“那就好。”

    “沈经纪,你……一直在这守着我?”安沉看看沈文渊脸上的黑眼圈,抿抿唇。

    “嗯,谁叫你一直没醒呢。”沈文渊温和地笑笑,无奈的说道。

    安沉咬唇,“真是麻烦你了,对了,我的经纪人呢?”

    “在帮你对付记者……”

    ‘砰!’

    门突然被粗鲁的大力撞开,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被来人吸引。

    唐奕一身西装,好像才从哪个生意场上赶过来,他身后跟着同样一身正装言助理。

    “怎么回事!”唐奕的目光在触及到安沉身上的石膏,原本听到安沉受伤的消息就很紧张的神经变得更加紧张。

    他第二眼才看到了沈文渊,唐奕的脸色阴沉下来,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这家伙是谁?

    “唐奕……”安沉没有想到唐奕会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

    沈文渊看了一眼唐奕,好像没感觉到来自唐奕深深的恶意,他站起来,朝着安沉微微笑笑:“安沉,你朋友?”

    “嗯。”安沉盯着唐奕答道。

    唐奕听到安沉这么说眼睛眯了眯,心中默默念,第二次。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安沉朝沈文渊歉意地笑笑:“好。”

    看到安沉朝沈文渊笑,唐奕的脸更加黑了。

    操!这么几个月安安都没对他笑过!凭什么对这个小白脸笑!

    但是该死的,他又不敢乱说话,谁让他这辈子就被安沉吃定了。

    确定等沈文渊走了之后,唐奕才在床边坐下,他看着安沉身上的伤,心疼的简直要命:“安安,怎么回事?”

    “吊钢丝的时候,钢丝断了,摔下来了。”安沉不去看唐奕,眼睛直直盯着自己腿上的石膏,还是解释了。

    唐奕好像丝毫不在意一样安沉的表情,他接着问道:“安安,你痛不痛?”接着又自言自语的补充,“一定很痛吧,怎么会摔下来?安全措施没做好吗,这什么破剧组!”

    她扭过头不回答,盯着远处的花瓶发呆。

    唐奕却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轻轻握住安沉的手,看着原本白嫩细腻的手上有好几处被擦破了皮,他心疼。

    “痛吧,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他低下头,轻轻对着那处儿的呼气。

    安沉不知何时转过头盯着专注的唐奕,她只觉得鼻子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安沉小时候怕狗,有一天放学,唐奕本该是和她一道走的,她习惯性的等了一阵,没见到唐奕来见天色渐暗就先回家了。

    谁知安沉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一只疯狗,偏偏那条路又是长长的一条小巷,路上没有一个人,她害怕极了,被追着跑,却因为小小个的腿短跑得不快,又忽然绊倒在地上,眼见狗就要扑上来了,唐奕就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沉着个小脸捡起一块石头朝那狗扔了过去,然后拉起她就狂奔跑出了那条小巷,转了几个圈就甩掉了那条狗。

    脱险后唐奕注意到安沉膝盖上一大片都是红红的,小手拉着安沉找了个地方坐下,问她痛不痛。

    安沉心有余悸,平静下来后才觉得膝盖上火辣辣的痛。

    唐奕见状蹲了下来,轻轻朝着她膝盖受伤的地方吹气。

    安沉好奇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记忆中唐奕抬起小脸用稚嫩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妈妈说,受伤了吹吹就不痛了,我给你吹吹,你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