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大人

菡萏红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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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晏翊在《山河图》里还有一些戏没演完,但是由于《山河图》毕竟是陆恩行和傅雨尘主演,晏翊没来时电影也一直不受影响地拍了下来,所以眼下晏翊都请了足足有半个月的假,也没让剧组觉出什么不妥当来,依旧该干嘛干嘛。

    陆恩行还没有真傻到为了这没有实质证据的龌龊之事就跟靳航彻底say goodbye的程度,只不过平常碰面已经懒得再去应付,连毒舌解解气都没那心思。

    靳航倒是没甚所谓,只不过很稀罕地竟然被安阳东堵了一回,老实说他是不怎么愿意跟安阳东有所交往的,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看着很无害很没特色的男人究竟能影响白亦儒到何种地步。

    安阳东有点冤,因为他才没那闲功夫去做这类似于“下课后有种别走”的小流氓做派,纯粹撒尿然后狗屎缘分碰上了而已。

    看着那人什么都不在乎却又什么都尽在掌控一样的藐视冷漠,他也就是图一时嘴瘾,跟陆恩行呆久了脑子进水比较不分时间人物场合,脱口而出道,“玩可以,只是最后别把自己也玩崩了。”

    靳航浅浅勾起嘴角,若有所思地忘了安阳东一眼,而后风度翩翩地离去。

    安阳东盯着那抹都要出尘升仙的淡然背影,倏尔撇了撇嘴角,呿道,“竟然不洗手?以后再也不想跟他握手了,啧。”

    晏翊一方面是强制性被晏语给扣在了家里,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真心没地方去了。

    除了陆恩行,甚至就连阿泰的面他都是见不到的。

    说来也奇,陆恩行就算再忙再累,阿飞送他回去后,他都会再悄么声地跑到晏语这儿来碰门钉,大有一种就算海枯石烂也要将负荆请罪进行到底的冲劲和决心。

    晏翊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但是晏语知道他不想见到陆恩行,她不清楚个中缘由,但她是晏翊的双生姐姐。

    当然,晏语虽然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自始至终做一个慈祥而温和的好姐姐,但是现实是很残酷很无礼很不理智的。

    当她家的门铃第N次被摁响,而她又以为只是寻常推销人员而打算轰走却发现竟然还是狗仔甚至一如既往极为粗鲁无礼地对着她一通乱拍狂问之后,晏医生那根脆弱纤细的玻璃心弦终于啪的一声断得义无反顾、风雨无阻。

    她当着那些疯狂记者的面,淡定从容地掏出手机,然后恶劣地拨通了陆恩行的电话,还黑心到没边地开了扬声器。

    陆恩行一看是晏医生的电话,顿时挡开曼姐给他补妆的手,迅速起身躲到一边去,喜不自胜道,“你终于愿意让我进去了?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

    晏语挑了挑眉,斜着眼睛扫了一遍门口已经呆掉的狗仔们,趁着他们还没有彻底点燃疯狂之前,事不关己地说道,“等本尊来了你们随便问,我就不奉陪了。”

    话毕很是痛快地砰的一声把自家的大门给踹上。

    她必须让陆恩行知道,打扰到别人是很失礼很粗鲁的行为,他必须付出代价。

    陆恩行再一次发挥业内著名的professional精神,毫不愧疚地丢下忙得热火朝天的剧组,流星一样迅速消失在了现场,可怜阿飞不过是去放了个水,竟然就让大神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当安阳东接到方飞的电话,知道陆恩行被一群记者堵在了一个女人家的门前时,周身散发的诡异气场让白亦儒都微微挑眉,只不过白大人太过日理万机,连眼皮也是没有打算掀一掀的。

    “白大人,提案都在这里,还请你百忙之中抽个拉屎的空闲随便看两眼,现在,我得先去好好教训教训你上一次拉屎时随便看两眼之后看中的那个混蛋白痴逗比二货,挺急的,先走了。”

    白亦儒坐在宽大的弧形办公桌后面,中规中矩地趴伏在桌上一副奋笔疾书的勤劳模样,肤色不是阿泰那样健康的浅麦色,而是典型的办公室坐久了常年不见太阳的嫩白柔滑,鼻梁上架着一副泛着浓重书呆子气场的黑框大眼镜,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

    右手边摞着一叠叠高耸的文件,相对来说左手边就显得比较空旷,因为他左手边只放了一个极其普通的蓝白色文件夹,正是安阳东不久前递上去的。

    日理万机中偶然听到了安阳东离开的脚步声,手上动作一顿,仓促地抬头看了一眼,瞬间又垂眸,急急唤道,“东东别走啊,我马上就好,一会儿陪我吃饭。”

    安阳东嘴角一抽,慢吞吞转过来,皮笑肉不笑道,“你现在是忙到连听我放个屁都没时间了么?”

    白亦儒日理万机地挑了挑眉,日理万机地答道,“你放屁了?怎么没味儿啊?赶紧开窗户,毒气留不得,你现在还真是杀人无形中,厉害!”

    安阳东不由仰头望天,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为什么,为什么他身边就没一个正常人呢?为什么!

    “陆恩行要被那群记者撕碎了祭天,我真心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插科打诨。”

    白亦儒不停轻颤的肩头一顿,脸上顿时涌现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悲怆和荒凉,愁眉苦脸得像是天都塌了,半张着嘴缓了半天,终于舍得抬起头来,半个小时以来第一次正眼看安阳东。

    “小星星又闯了什么祸?都说你太仁慈了,这事儿要是交给阿泰办,小星星早几年就学会什么叫装乖了。”

    对白亦儒这样惊悚而又极度不负责任的话,安阳东眉毛都没动,直言道,“要真交给阿泰,指不定他们两个低能一不小心就碰撞出了不一样的奇葩火花,到时候恐怕就算是你最最亲爱的泰弟弟都会不知道什么叫装乖。”

    白亦儒用两只手完美实现了一个漂亮而又猥琐的少女托腮图,眉眼含笑地盯着只是侧过脸来的安阳东,道,“当然你说的也都是假设为之,事实上我最最亲爱的泰弟弟很懂乖,不需要东东你多此一举重新调|教。”

    安阳东插在兜里的手频率不算快地点着自己的腿,忽而回身笑道,“他乖也只是在白大人你面前,好歹我是他前辈,对我也敢这么嚣张,也不知道是家里人给惯出来的毛病还是天性使然,很显然你管得不够宽,其他地方我就自作主张代而为之了,怎么,你很心疼?”

    大眼镜挡着看不清白亦儒眼里的神色,只是他唇角的弧度虽不曾变,可办公室里的温度却不动声色地降了几度。

    安阳东拿出手来随意拍了拍自己的裤管,而后垂首恭敬道,“我真有急事,关于那个提案希望白大人尽早给出答案,阿泰一直不回家吃饭我知道你很不放心,我先走了。”

    “东东,你并不缺钱,况且,就算用阿泰威胁我启动造星计划,实质上你也只是个经纪人,根本赚不了多少的。”

    “我知道,我也不缺钱,”安阳东推门的动作一顿,坦承不讳道,“可我缺爱,亦儒,你也是。”

    安阳东走了好半天,万秘书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始终没敢进去,雷达探测器告诉她现在谁进去谁死,没跑的。

    白亦儒面无表情地盯着左手边的提案书,很久很久才缓缓勾起嘴角,似是而非地呿了一声,转而又日理万机地去iPad上刷Flappy Bird的分数,然而却是在即将突破最高分的时候,突然撤了手指,那只身形灵巧、势如破竹的小赤鸟猝不及防,以一种粉身碎骨的气势和颓败摔到了地上。

    “就算飞得高飞得快飞得远,也是我让你飞得高飞得快飞得远,激怒我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下场。”

    安阳东这几天在忙那个提案,就让方飞全程负责陆恩行的接送,还真是没个几天就屁股上长疮坐都坐不住,非得要整出点动静来,好让全天下都知道他陆恩行还活着。

    疯狂的记者这次为了能创造业内神话简直就是豁出去了,废话,竟然在有生之年抓获了大神的现场,这个貌美的陌生女子,这处不起眼的爱的小巢,以及大神刚才在电话里那一副终于得到老婆原谅而欢呼雀跃的典型性妻管严症状……

    这条报道绝壁要火!整个娱乐圈都将为之震颤!

    狐之一族耳聪目明,晏语死活不让陆恩行进门,晏翊躺在阳台上晒太阳,脑袋都要被吵炸了。

    “你弄过来的人,再不轰走,我就全杀了。”

    察觉到对面隐隐有人群聚集,一个两个都火辣辣赤|裸裸地望着这里,晏翊更觉心烦,一眨眼就躺在了客厅的美人靠上,一挥手放下窗帘遮住了屋子里所有的光。

    晏语其实也挺后悔的,懊恼地咕哝着,“怎么是我弄的?虽然一开始是我想捉弄陆恩行,可我怎么知道他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这人堵得就跟示威游街的一样,我现在就是想让他进来都不敢开门了,我家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

    晏翊揉着额角,今天是满月,太阳能恢复妖力,然而效果总是不如至阴纯洁的满月,月华如练,洁白清朗,饱含着太阳的活力以及月光的妖娆,双益之下正是修炼妖力的最佳时机。

    如果这些人真要在这里赌一天影响到他的修炼,他就……他就剁了陆恩行,所谓冤头债主大抵便是如此。

    有一户当家男人赶着给老婆送冰淇淋蛋糕回家,被汹涌澎湃的人潮堵在门口愣是进不了门,气得直接报了警,警察赶过来的速度跟安阳东压根没法比,好在他们有提前出警的优势,竟然是跟着安阳东双双同时抵达现场的。

    前前后后一个多小时,浪费了多少口水,给予了多少警告,安阳东觉得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不由暗暗庆幸还好中午没吃,要不然现在都能被挤得吐出来。

    好不容易遣散了积极进取的记者朋(hun)友(dan)们,有个小警察直接坐到了地上,气喘如牛地冲站他旁边的大叔警察抱怨道,“这年头巨星都应该用笼子隔离起来,这随随便便放出来真是害人!饭都没来得及划两口,腿都软了!”

    安阳东不能再同意地握紧小警察的手,连连点头,“让国家赶紧立法吧,拜托你们了,立法让所有的脑残巨星出门都必须装笼子里!拜托!”

    “……”

    大叔警察倒是很面瘫很冷酷,让那个拎着蛋糕的倒霉蛋签字又转过来问了安阳东一些情况,因为公共财产没有损害,也没有人员伤亡,给了他一些口头警告也就算完事了,虽然是倒霉蛋报的警,但是人都撤了他也没纠缠安阳东索要补偿什么的,大叔警察麻利地搞定所有手续,拎着小警察潇洒收队。

    安阳东满目期待地望着那些秉公执法的正直背影,还不忘招呼道,“警察同志,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小警察本来就腿软,被安阳东这么一喊更是直接瘫在了大叔警察的怀里,很惊悚。

    大叔警察气场老淡定地回过头来,板着一张扑克脸,严肃科普道,“立法不是警察局职责所在,同志,你得去找人大那些大人。”

    安阳东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整得好端端一张脸瞬间扭曲得不能直视,因为他发现这句拗口的话它听起来还真他妈意外地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