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〇四五婚介所会面

歌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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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易家都觉得着实丢人,不肯让长辈出来,真正跟易可好好谈谈。

    只有那么些小辈,陪着毫不客气的贤王世子大吃大喝一顿,倒真成了招待回门女婿的模样了。

    临走之前,岳满脸上挂着极为得意的笑,就连一向乖巧的易可,都抿着唇。那样子落在易家人眼中,便是定是不怀好意了。

    几个小辈在心中狠狠地给这个一直压自己一头、嫁了人还不安分的家伙记了一笔,各自回去找自家长辈,数落起易可的不是去了。

    那些长辈自然一个个吹胡子瞪眼:“欺人太甚!这真是欺人太甚!”

    到底是谁欺谁呀?

    岳满不去同这帮家伙计较,易可也懒得再提一句,回家的车马中,两个人很是腻歪了一阵。岳满享受着易可难得的红着脸的亲昵,心底里不由得喟叹了一声,自己这次出头这事做得可真是棒极了,竟然能享受到如此福利!

    易可倒是不知道此时岳满心中的花花肠子。

    “哎呀哎呀,回家之后,还有要是要忙呢!”岳满伸了个懒腰。

    “陛下此时,做的实在是太过儿戏了……”本不该去议论那位的是非,但易可这些日子,被岳满带得,胆子愈发大了,竟道出了这般的话来。

    紧接着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赶紧把嘴巴捂住了,同时也松了口气,幸好这马车中只有岳满一人。

    岳满还点了点头,十分赞同易可的判断:“是啊,实在是太儿戏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单单托付给父王呢?不应该更重视一些,着人去探查才是吗?”

    “也说不定私下里有陛下的人在查了呢。”易可想了想,这么安慰着自己和岳满。

    如此一来,贤王就不过是被随意打发出去,免得他再惹是生非的可怜人罢了。不过这种话,岳满和易可都不会说出来的。

    心知易可分析得有理,但岳满已然被贤王那个“换易可前途”的理由给说服,一边应和着易可,一边暗自给自己鼓劲,哪怕是皇帝老儿真的派出了人来,他也要赶在那群家伙面前把案子给查清楚了才行。

    岳满给自己鼓劲,好歹是在新世纪看过几百集柯南的人,总不能比没学过逻辑和犯罪心理的古人还要差吧?

    只可惜,手中无人。

    想到这儿,岳满决定等会儿回家就去找老王爷要人手去。

    老贤王虽是立下豪言壮语,一回王府竟然就窝进了温柔乡,好不容易被自家儿子拽出去,一听他是来要人的,立刻就摆摆手:“好,本王手下得力干将,都归你统帅了!”

    说罢,老贤王一拍手,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个黑衣人来。

    模样稀松平常,个头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岳满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一转头还是给忘了。

    “这是咱们王府的统领,书春。”

    “……”听了这名字,岳满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跟书夏是什么关系?”

    “嗯?他们四个是师兄弟。”贤王说。

    好吧,看样子还有书秋和书冬,这做师父的似乎不怎么会起名。

    岳满自己在心底里吐槽了一句后,讨好地问自家父王:“对了父王,不知道书夏的卖身契能给我了吗?”

    贤王一听,猛地一拍桌子:“哼,老子都去打听好了!你要卖身契是打算给书夏放归良籍,让他去跟那个什么丫头好成亲?想都别想!”

    “……”岳满嘴角抽搐,不过仍旧只能讨好,“父王,您看,您都已经和听秋师父成双成对了,不能这么对别人吧?喜气要分给别人沾沾才行嘛。”

    “好像有点道理!”贤王点了点头,紧接着却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贤王摆了摆手:“这样罢,你把这事办妥了,我就把他们师兄弟四个的卖身契一道儿给你,要干什么,由你做主!”

    “好叻!”岳满咧嘴一笑。

    忽然察觉到一旁的书春似乎瞥了自己一眼。

    岳满回以一个讨好的笑,倒是从对方眼中瞧见了莫名其妙。

    书春跟在岳满身后,一声不吭,倒是像要听任差遣了。不过一时半会儿岳满也想不出要从哪里下手,干脆打算先去跟易可商量商量。

    “你跟父王求了书夏的卖身契?”易可却是头一个问这件事。

    “嗯?对啊!难得他跟灵儿两情相悦,干嘛不成人之美呢?毕竟我是干这行的嘛!”媒公算了算自己目前做成的生意,打算说成一件正经亲事。

    不是私奔,不是黄昏恋,不是男男的那种。

    “……”易可却道是,“既然与书夏有关系了,不如再教他搭把手。”

    “也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虽然王爷管书春叫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但再能干也毕竟只是一个人,岳满还是颇有些不放心。

    那书春自始至终便未曾发表过意见,垂着手跟在小夫夫二人身后,出得大门,往那传闻中的婚介所走。

    半路上,岳满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问书春道是:“你可曾成亲了?好像是有弟弟不能在哥哥面前成亲的说法,你弟弟这眼看着好事将近,你要是还没个对象的话,不如我给你说一个?”

    书春立马跪了下来:“此生甘为王府做事,不求成家。”

    把岳满吓了一跳。

    易可倒是平平淡淡道:“起来吧,你们世子不兴看人下跪。”

    “是。”这人又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

    岳满拍拍胸口,嘀咕着,自己明明是出自好心,这人的反应要不要这么大啊?

    出自好心的岳满,全然想不到,这位貌不惊人,长了一张转头就忘的脸的书春,今后究竟同什么人成了一对儿奇侣。

    婚介所中,书夏正规规矩矩地做着自己的账房先生。

    明明是看家护院的好手,却许久没有动手了,只能在逼仄的小屋中坐着,书夏却没有半分怨言,规整地写着每一个字。忽然,他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仰仗着曾修习过的依脚步声辨人的本事,书夏很快便判断出了,正往这边赶来的两拨人,一个是最近常来的林丞相家小公子,另外的却是自家世子、世子妃以及师兄。

    书夏立时站了起来。

    那边灵儿探过头来问:“书公子,怎么了?”

    “岳公子他们来了。”书夏道是。

    “哎呀,我赶紧去泡茶!”灵儿一听,转身便跑了。

    书夏站在门口迎接,见到自家师兄,将头低得快到地面了,没吭一声。岳满瞧着书春那让人转头就忘的平淡模样和平凡气场,又瞧书夏这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的样子,咦了一声,摸摸鼻子。

    书春淡淡地瞥了师弟一眼。

    书夏身子崩得笔直。

    “……”倒是岳满这个外人,抖了一抖,似乎想起了点什么重口味的东西。书春这个人,搁在现代,大概,会被用,鬼畜来形容?

    “哈哈哈,都快进来吧!”岳满打着哈哈,努力让师兄弟之间的气氛融洽那么一点点。

    书春颇给这个说不准即将掌握自己的卖身契的小主子面子,自己也垂下头去,跟着岳满和易可进了屋。

    眉娘白日自然要出去跑“业务”,小门面里只有灵儿这个小丫头和书夏两个人在。因着要商量查案的事,岳满特地朝灵儿借了后院用,带着书家兄弟,躲到确保没人能偷听的地方去。

    书春立刻四周打量着,寻找有没有可能被窃听的死角。

    一瞧自家师兄的样子,书夏也紧张了起来,和书春配合着,忙活起来。

    易可点了点头,这师兄弟两个,这么瞧着,倒还有点王爷的得力干将的样子嘛。

    “快来快来!”岳满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把师兄弟两个招呼到一块儿,“我现在就靠你们了!——你们负责不负责去查探一些宅门密事一类的啊?”

    书夏和书春面面相觑,全然没想到世子会这么问。

    紧接着,书春便抱拳道是:“世子,我们师兄弟都是正经人。”

    “哎呀,这就是要你们做正经事呢!”岳满哎了一声。

    账本被皇帝老儿收走了,自家那个看账的小厮也只是能记得账目上大概差了多少数,还未来得及去仔细分辨那些少了的银钱都是流向何处呢,他们这案子,简直没头没脑,想要查明白了,比登天还难。

    “要是能知道此时被关起来的那帮家伙,最近都接触过什么共同的人,没准可以从这里入手呢。”岳满随口一说。

    易可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瞧着自家世子妃这模样,不知是在想什么,岳满颇有几分好奇:“怎么了,小可?”

    “前些日子,送礼来王府,想着要讨好王爷的那家人,世子可记得?”易可道是。

    “……”岳满使劲儿想,倒是能想起那么件事来。

    “那家人姓宋,是家商户。”易可道是。

    “咦?你是说,他本来打算拖咱们父王一同下水,结果那天误打误撞,被咱们给顶回去了?”岳满眼前一亮,这话说得,倒像是能确定那件事是宋家做的似的。

    “只是不无可能罢了,既然这案子全无头绪,倒可以从这里入手。”易可道是。

    岳满使劲儿地给自家世子妃鼓掌。

    书春、书夏全然无法理解自家世子是在折腾什么,只是端正地立在一侧。

    只一个人鼓掌的岳满没多久便没了劲儿,颇为尴尬地摸摸鼻子,干咳一声:“那便从这里开始吧,拜托你们师兄弟二人去宋家看看了。”

    “……有人来了。”还不等应下,书春却忽然道是。

    书夏也立刻警觉起来,望向门外。

    远远地,岳满只瞧见一袭白衣,正翩翩如蝶,站在灵儿那一朵花儿身畔。

    “那似乎是……林家公子?”易可瞧了瞧,道是。

    岳满想了想,转头问书夏:“林小公子这几日可曾来过?”

    “每隔一日,必会来求眉娘一次。”书夏如实报道。

    “……”岳满不知该如何吐槽才好,这家伙,竟然这么坚持。

    易可也突然想起来这林家小公子求上自家世子是为何事,不由得颇为感慨。自己是被家中强行嫁走的,而这原本在京中才名不在自己之下的丞相公子,竟然愿心甘情愿,将自己委身给一个男子。

    似乎是被身后的声音惊动,林小公子转过身来,朝着岳满和易可,深深地行了个礼。

    易可还礼,却瞧见岳满在自己身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怎么把他打发走。”岳满老老实实道,“他缺父爱,不代表咱们要帮他抵抗来自父亲的压力啊。”

    又在说旁人听不懂的话了。

    易可却是凭着玲珑心思和同岳满的长期相处,猜了个七七八八,而后笑道是:“说的也是,与丞相家针锋相对,倒不是什么好事。”

    他说这话可一点也没避着正往这儿走来的林小公子。

    小公子脸色一变,站定了,才道是:“易家公子,你这话可便说的不对了。如何助我了却心中所愿,便成了与父亲为难了呢?”

    岳满赶紧护着易可:“林公子,你我心知肚明。”

    “……”林小公子思衬片刻,倏尔忸怩道是,“这样……你只需帮我寻个符合条件的人,探一探他的心思。如果他有心走这条道的话……我自会去同他会面,无需经过你们,这样,父亲就不会盯着你们了吧。”

    “恕我直言……”岳满这人说话从不会拐弯,“林小公子你每隔一日便要来这儿一次,恐怕你那父亲早便盯上这儿了吧。”

    林小公子立时便变得脸色煞白。

    林丞相近些日子盯自己这个小儿子的确盯得正紧,谁教他嫡亲大儿子被坏了前程,林家只能指望着这个小儿子了。林小公子颇不适应原本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父亲变成了一个死命盯着自己的猛兽,更期待着一个能呵护自己的人了,这才病急乱投医,坚持地往这儿跑。被岳满这一点,他倒是觉得,岳满说的可极有可能。

    思来想去,林小公子也情知自己没了退路。——要是贤王府的人都不肯也不敢帮自己,那整个梁京,可就更没有能帮自己的人了。思及至此,林小公子决定——果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世子,您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我……我缠到你答应为止!”

    他决定豁出去了!

    岳满下巴快掉了,喂,自己正忙着呢,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多出这么个大麻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