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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刀疤男，钟离摸不清。
正想问问九儿的意见，就听一声轻笑，像是有根羽毛挠着耳角，一时收揽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缓缓走来，掐腰的九分长裤看着干净利落，一字一句缓缓道“真不知道，作为散兵队伍大哥的你，什么时候加入的青龙基地？”
刀疤男一怔，双眼是意味不明的光。
“也着实没看出，滥杀无辜，为非作歹的你，还有如此忏悔的模样。”
“真是…糊弄鬼呢…”
九儿一把扯下口罩，精致的五官就这样猝不及防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几人面前，刀疤男瞬间傻了眼，良久，心底的怒火陡然沸腾，狂躁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艹尼玛，是你这个臭娘们！”
这话伴随着一把刺入胸口的匕首，刀疤男闷哼一声，顷刻间喷涌而出的血腥味溅了几人一脸，转瞬便立于刀疤男身前的九儿自然避无可避，她却恍若无感。
“继续骂啊？”
身体跟见了鬼似得动弹不得，疼痛使得刀疤男满脸颤抖，鲜血顺着嘴角一个劲往下掉，瞪大的双眼猩红，看着有些骇人。
但更令人发怵的是那垂首嘴角微勾，美的妖娆邪魅的女人。
刀疤男深吸一口气“你他妈的，到底还要怎么样？”
九儿挑了挑眉，不慌不忙拔出匕首，缓慢的动作令刀疤男忍不住尖叫出声，嘶吼凄厉，不过几息时间，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那张脸涨得发紫，冷汗一阵阵往外冒，随即猛的刺入，还是一样的位置，痛到极致，全身颤抖，他却连本能捂住伤口的动作都做不了。
仇恨早已灰飞烟灭，此时此刻，刀疤男只想求眼前的女人高抬贵手。
“你…”
吐出一个音节，便没力气说接下来的话。
九儿轻哼冷笑，猛的拔出匕首，鲜血顺着刀尖滑落，掀开眼帘，视线直勾勾的落在刀疤男痛苦的脸上，语气幽幽“我想…让你死啊。”
刀疤男自知生存无望，只是这种对未知伤害的惧怕已然让他慌乱不已，没人不怕死，但到了一定时候，痛快的死也是奢求。
“怎么样，这种生死被别人操纵的感觉很不好受吧…”
刀疤男说不出话，心下想的更多的是，这是以往杀孽太多得到的惩罚。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在这女人没有还手之力前杀了她！
九儿不在动手，将匕首在对方衣物上擦干净“血液若是照着这速度流下去，不过十分钟你就得死，就算流不死你，也会有丧尸替你分担。”
“还有啊，也别指望还能变成丧尸…”
将匕首揣回腰间，九儿端着一张娇俏的小脸看向另一个男人，明明是美的，他却没忍住抖得厉害。
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同伴，九儿的眼神才落下，钟离已然猜到她所想“这人还不能死，留着他有用。”
九儿便没多说，转身懒得瞧了，那大哥第一次感受了番何为天籁之音。
孟泽轻笑出声“我去把车开来，今晚找个地方先聚聚。”
九儿点了点头，这才有空看向闵岚，这女人和第一次见面一样，都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看见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九儿勾了勾唇，三人站在原地，身后是蔓延的血腥味，缓缓消逝的生命在她们谈笑之间，形成一幅诡异的画卷。
孟泽来的很快，等几人一上车便一把将男人塞进车厢，驱车离开。
军卡的尾气久久弥漫不息，风意静止，这一片不久前能量涌动的区域，此刻安静的窒息。
刀疤男站在原地，血液的流逝使得他神智越发不清，鲜血流成一条小小的水洼，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划过弯弯曲曲的线条，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丧尸来了，却在距离他十米的位置停下，凶神恶煞的，想上又怕的模样，站在原地不断徘徊。
紧接着，一只又一只，每一个都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观望着，就是不愿意上前，刀疤男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唯一能看的仔细的是那双忌惮又渴望的眸眼，阴霾而晦暗。
刀疤男依旧站的笔直，心底的不安，害怕已然要将他摧毁，此时此刻，他才算懂了那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这么多的数量，等到它们蜂拥而上之时，光一尸一口都能把他分尸了，哪还有让他成为丧尸的机会。
而这想法，没多久便成为现实。
丧尸眼中的隐忍陡然退却，凶狠嗜血破土而出，刹那间便将刀疤男重重淹没。
猩红一片。
不过渣屑，连饱腹都难，丧尸眯着眼，灵敏的嗅觉不断感受着周边的生命痕迹，转瞬各分东西。
空旷的街道，唯有那摊干涸的血液证明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缓缓走来的身影在黑夜中形同鬼魅，男人蹲下身，灰白的食指划过地面，皱眉起身，单手揣兜转首"还准备动手吗？她明目张胆的出现，为的不就是引我们出现，到时旧账新账一起算。"
魍魉蓦然一笑，扶了扶鼻梁上的装饰眼镜"说来，我还真有点后悔，没在薛柔最开始提起这个要求时便以绝后患。"
毕竟谁都没想过，九儿还会有翻身的机会。
"知道就好，姐姐等着你回去给个交代，不止人类，灵魂使者到现在都未晋级七阶，你办事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魍魉闻声眯了眯眼，双眸清清冷冷的，转首看向身后懒懒靠着墙面说话的男人"我的事情自有分寸，倒是你，w区的丧尸已经聚集好了吗？"
"当然。"
"什么时候出发？"
"等你这边安排好，下一站…白虎。"
这话一落，伴随的是一阵悄然涌起的能量波动，魍魉站在原地没动，双眸看着男人消失在原地，抬首看向天际，烦躁不安退却，脑中浮现的却是那双灵气逼人的杏眼。
白虎那里，似乎有个与她关系匪浅的男人呢。
怎么办，他现在都忍不住想去了。
魍魉舔了舔唇，耳角微动，转首看去，不远处走来的女人白裙飘飘，抬起一双势在必得的眼"你可以帮我成为七阶是吗？"
魍魉挑眉，没答。
婉烟自知不久前的狂妄自大已然令人不满，也不介意"我有个办法，你愿意听听吗？"不待魍魉出声，她已缓缓出口"白虎不是有个内线吗，瞒着她姬九儿活着的消息，让她在做一件事，至于你忌惮的那两人，交给我。"
"你？"
"你不信？"
魍魉蓦然一笑"你看见宋爵就已经傻了一半，还让我继续相信你的能力？"
婉烟咬了咬下唇，垂下眉眼深吸口气，轻微拂动的风意吹过她的裙摆，发丝缠绕过鼻尖，唇角，良久抬眸，一字一句“你能让我失去记忆一次，自然可以有第二次，若能控制得了我，成为七阶后，唯你所用。”
魍魉蓦然一怔，双眼微微眯起，精光划过，收了漫不经心的表情“你该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婉烟浅浅一笑，双眸空洞无神，隐隐透着悲哀，低声喃喃 “魍魉，你的精神系出神入化，却隐忍着从不曾让尸王发现，你的野心我都懂，这一次，我们合作。”
时光骤然静寂，魍魉抿了抿唇，良久伸手“合作愉快。”
他没道理去揣摩婉烟如此做的根本原因。
她或许并不是要针对什么，只是不甘，只想证明罢了。
存在的意义，活下去的理由。
无关爱恨只为执念，生死输赢，至少绝不后悔。
夜色微凉，低沉灰暗，浓烈的黑深不见底，林立的城市像是潜伏的幽灵，稍不注意便会发起攻击。
九儿心口微紧，站在天台处撑着围墙，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却什么都没入眼。
指尖轻捻的烟支在微风下明明灭灭，钟离探出头时看到的便是那人靠着围墙，双眼一张一合之际不知道看的哪，吸了口烟抿唇吐出，察觉到她到来，眯着眼回首瞧她，懒洋洋的勾了勾食指。
像是聊斋里勾人的妖精，钟离掐了掐大腿根处举步走近“到处找你，原来躲在这。”
九儿垂首拿出烟盒，递给钟离后开口：“孟泽还没到？”她们二人安排在稍微舒适点的别墅，孟泽与闵岚去安置队伍，心下惦记着宋爵又不能现在离开，满脑子都还回荡着孟泽那句白虎出事了。
能让他专程来寻自己的事，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钟离摇头点燃：“怎么，着急？”
“有点。”
钟离看了看九儿，双眼毫不掩饰的探索，九儿对丧尸的狠辣程度不消多说，可众所周知，她对人类的容忍度还是很强的，一般就是出手也会做到秒杀，像刚刚那种一点点折磨的时候...还真是第一次，不禁好奇“那男的什么情况？”
九儿将烟送进嘴的动作微顿，桃花眼划过晦暗不明的光，脑中划过那一个个如片段般一闪即逝的身影，陌生的便罢，这还没过多久，她已经连小桃的模样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对刀疤男没什么深沉大恨，可作践女人这一点...
不可饶恕。
从第一次见她就很清晰的告诉自己，倘若有机会，一定亲手杀了他。
“你可以理解为我在替天行道，真问我理由，两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