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她再能闹,终归也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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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

    她从来就没考虑过这件事。

    乍一听见这话,苏漪嘴里含着一口咖啡,差点没兜住,急忙用手捂着嘴,才勉强没有喷出来窠。

    “怎么这么说?”她咳嗽了一声,迷惑的双眼看向安坐于对面的男人燔。

    “你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得太痛苦。”

    顾南城扯了张纸巾,推开她自以为是伸来接的手,亲自帮她擦嘴上的咖啡渍,“他三十四岁,你二十四岁,比你多了整整十年的阅历,况且还曾经做过你的小姨父,你和他玩,怎么也斗不过他的心眼。”

    苏漪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可心里莫名的想要替他辩白:“他也不是坏到那种程度。”

    “够了吧,且不说他和你结婚是抱着什么心态,这个男人突然从长辈的姿态变成你的丈夫,能不有疙瘩才怪,你在他公司里工作了三年,要是你没那个工作能力坐这么高的位置,早早就把你撤了,何必要等到伯父的公司开始走下坡路了才出手,突然撤掉你的职位,事先也没知会过你一句。”

    “童安亚是什么人,随便在行内打听一下就知道,她最擅长的是公关,而是不是艺术方面的玩意儿,她更适合公关部经理这个职位,也不是没有大公司想挖她过去,她却偏偏跟了乔慕白,做的还不是自己的长处。”

    擦干净她的脸,顾南城把纸巾折了两下,又拉过刚才她用来捂嘴的手,微不可闻的叹息在唇边打着转:“你玩不过他的,趁自己还没被伤害到心碎的程度,早点脱离出来。”

    苏漪像个木偶人一样,任由他摆弄,两三下之后,脸和手都变干净了,可心里,却似蒙了尘一般,因为他刚才的一番话,有了反应。

    就连叶飒飒也提醒过她,乔慕白心机深重,是个可怕的男人,假怀孕的新闻在临城最有影响力的报纸上登了一整天,他若是想护,这种新闻根本就没人敢报道出来。

    然而,更悲剧的是,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这场婚姻里的主导者,就算要离婚,也不会是经由她的口里提出来的。

    思付间,耳边听见顾南城一声轻笑:“别以为我是在给你洗脑啊,我的分析,你能听进去就听,不能就算,我也不过是想你能过得好一些。”

    连一个不曾介入她婚姻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她过得并不好,她却在时间的推移下,对乔慕白的情感,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慢慢接受,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自己也不清楚。

    她低下头,神色恹恹的,“我考虑考虑。”

    顾南城适时的收回了搭在她手背上的手,该说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补充显得画蛇添足。

    他不否认自己有私心,即便她已经结婚,自己仍是像个骑士一样傻傻的守护,或许刚才那番话在旁人的耳里听来,更像是在挑拨离间。

    不过,他不在乎。

    只要她能过得好,不管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

    两人在咖啡厅里坐了会,天气渐暗,顾南城才送她回去。

    只在门前,苏漪请他进去坐一坐,说完邀请的话又觉得心里发窘,好像无形之间,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顾南城没应约,笑了笑,抬起的手落在她头上,揉了揉细碎的发丝,“快进去吧,好好休息。”

    她点点头,目送他进了电梯,才关上了门。

    苏漪在客厅里看电视,顺便等叶飒飒,遥控器在手里被换了几个台,她一点都没看进去,脑子里需要整理的东西太多,也太乱。

    或许真的像顾南城描述的那样,她和乔慕白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除了两家的长辈,似乎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是认同和支持的。

    到了今天这一步,她自己也开始在怀疑,心里逐渐的有了动摇的痕迹。

    手里拿着手机,光标一遍遍的滑到了乔慕白的号码上,熟悉的十一位数字,就算不记在通讯录里,也是一碰到键盘,就能准确的按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给他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想问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强行的要这段婚姻,就是在戏耍他。

    想问他,三年前小姨去世那一天,他退出病房里,在走廊里低声和谁在打电话。

    想问他,那个时候,白语怜是不是心虚的躲了起来,

    躲在哪里。

    想问他,欠白语怜一条命,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太多太多的问题萦绕在心头,就像找不到出口的急流,只会没方向的乱窜,误以为凹进去的地方是出口,撞过去却又被打得浑身酸痛。

    晚上十一点,叶飒飒还没有回家,苏漪已经困到不行了,回客房,躺进床里准备睡觉。

    把手机放向床头矮柜的时候,发现屏幕居然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她楞了几秒,才把手机贴向耳边,喂了一声。

    “怎么这么久都不说话。”

    乔慕白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苏漪刹那间握紧了机身,“没注意打给你了。”

    那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她也没有什么必要的话非说不可,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再次听见他的声音:“搬出乔家之后,你去了哪里?”

    苏漪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关切的成分,可是心里却打死不承认。

    “飒飒的家里。”她没打算隐瞒,反正他想找她的行踪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到。

    想了想,又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去旅游?”

    “呵。”低缓和熙的磁嗓染了笑意:“你从小到大撒的谎不少,哪一次是真的骗到我了。”

    说得好像他有多了解她似的。

    苏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以为你这么不闻不问的态度,是巴不得我在外面出点什么事才好。”

    “说什么傻话。”

    “傻话么,我不觉得,小姨父你神通广大,我就是一只猴子,跑不出你的五指山。”她用贬低自己的方式去嘲笑他,可转念一想,这似乎对他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何况还隔着电话,她只能对着空气瞪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不想给自己平添烦恼,急急的说一声“睡了”,就挂了电话。

    翻来覆去的好几圈,却没有睡意。

    咖啡厅里,顾南城说的话又一次在脑海里回放,有些并不是刻意说出来的话,偏偏有那么一两句,会被听的人给记在脑子里。

    也越来越笃定了,明天到公司就辞职的想法。

    睡觉前,她给乔慕白发了一条短信——【明天你会不会在公司里?】

    发送出去后,迟迟没有得到回复,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苏漪一遍遍的把快要暗下去的屏幕点亮,来回反复了无数次,短信那栏始终空空如也。

    直到眼皮开始打架,手机才振动了起来。

    ——【会】

    一个字,连标题符号都没有,像是他平时言简意赅的作风。

    此时,一所休闲会所里,乔慕白放下手机,转手摸了一张牌,然后将面前的牌给推到在桌面上,“糊了。”

    和他同桌的三个男人纷纷扶头,每个人的年纪和他差不多,其中一个一脸的哀怨,苦着一张脸控诉:“我说二哥,你要是精力多得没处发泄,回家找小嫂子去啊,大半夜的把我们几个拖出来算怎么回事,都连着胡了好几把了,也不怕包包被银子给撑破了。”

    “放心,我敢赢,就有地方能把钱给装回去。”乔慕白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青白色的眼圈从嘴里冒出来,他眯眼看着面前的三人,“洗牌。”

    一声嗤笑传来,杨烈打趣苦瓜脸:“我今天的飞机,还没回家,就被二哥一个电话叫到了这里,我都还没嚎,你倒开始诉苦了,前段时间在国外,都没时间赶上二哥的婚礼。”

    “幸好你没去,你可不知道,”苦瓜脸东魏成突然双眼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前一刻还怂拉的着肩膀,突然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坐直了上身:“小嫂子在婚礼上甩了二哥好大一个耳光,恁是从头到尾没出现过,丢下二哥一个人料理婚礼,我猜二哥婚后生活也不怎么幸福,下午经过世贸广场的时候,看见小嫂子拖着行李箱,估计是分居了。”

    话没说完,被对面的人在桌下踢了一脚,叶子轩用“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眼神斜了他一眼。

    杨烈玩味的看了一眼叶子轩,笑道:“别拦着他,看来我是错过了不少好戏,一次给我概括也不错。”

    “你当看二哥的笑话是不用付出代价的么。”

    果然,话一落音,乔慕白面前的牌也被推了下来,他神色淡然,把燃得过长的烟从嘴里拿下来,抖了抖。

    “清一色。”

    “......”现场鸦雀无声。

    “对了二哥,你真把苏丫头给调到后勤部去了?”叶子轩边洗牌,口吻随意的问了一句。

    乔慕白了然的瞟了他一眼:“今天又去我公司里勾/搭小姑娘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叶子轩讪讪的摸摸鼻子,“我就是凑巧路过,看见你的秘书带着人在后勤部里动工。”

    “你这可是明升暗降啊,那小丫头从小就能折腾,这还不得把你的公司闹得天翻地覆。”

    “她再能闹,终归也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乔慕白摸了张牌,没打出去,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来,点燃。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从小就宠着那丫头,养成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脾气,在我们这些叔叔辈的人面前,从来没个正行,哪次在外面捅了篓子,不是你帮她收拾的,她那脾气一上来,哪管的了别人说什么,她要是知道,你把她赶去了公司里最鸟不生蛋的地方,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东魏成越说越兴起,可没有一点的恶意,他们几个,从小就和乔慕白穿一条裤子长大,初中的时候就敢晚上跑到野外飙摩托车,自然也认识苏漪,本着爱屋及乌的性子,对她也算是疼爱。

    杨烈顺口补了一句:“我们兄弟几个,从来就没想过,你会娶了他那丫头。”

    “怎么,我要是不娶,你还会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么。”乔慕白斜去一眼,声音不喜不怒。

    杨烈嗯哼了一声:“没准,那丫头可爱。”

    因为这句话,后半夜,荷包里的银子流出去不少,全进了乔慕白的口袋。

    乔慕白把东魏成说的那句“哪次她在外面捅了篓子,不是你帮她收拾的”给听进了心里,思绪转了转,摸牌时,若有所思的眯起眼,轻幽幽的低声道:“如果她惹祸的时候,我不帮她兜着,你们说,会怎么样。”

    叶子轩打了个哈欠,差点风大闪了舌头,只当二哥这句话是逗他们玩,“别逗了,谁不知道你对她上心,你不管,谁还管。”

    乔慕白挽唇,似笑非笑。

    ......

    第二天,苏漪起了个大早,穿着睡衣走出房间,正巧旁边卧室的门也打开了,走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穿着小熊睡衣的女人。

    她吓得一抖,在原地跳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飒飒舒舒服服的打完一个哈欠:“昨晚上啊,几点忘记了,我还带了宵夜回来,你睡得跟猪一样,就没叫你起来吃。”

    她双手抱臂,横在胸前,背抵在墙上,弯着腰,困意还没过去,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头发散开来,跟被雷劈了一样,几根被固定水揉在一起的头发黏在了一起。

    苏漪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你这样子,要是被那些粉丝看见,估计分分钟粉转路人了。”

    叶飒飒低着头,要睡不睡,没说话。

    苏漪吐槽了一句,转身往厨房里走,餐桌上还摆放着几个摊开的素食盒,没吃完的烧烤经过一夜之后变得黑乎乎,葱花在桌面上撒得到处都是,蛋炒饭的饭粒从桌上,延伸到了桌底。

    从来不讲究生活品质的苏漪也看不过眼了,受不了的低吼了一句:“叶飒飒,你就是这么生活的么!”

    身后传来一声钝响,她急忙回头去看,靠在墙上的某人居然砸在了地上,也不喊疼,不立即爬起来,居然破罐子破摔的躺地就睡。

    是有多困啊。

    苏漪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摇着头进了厨房。

    烤了几篇土司,煎锅上浇了一层油,煎了几篇培根,混合着生菜,放进土司里,做了两个简单的三明治。

    显然这东西填不饱两个女人的肚子,幸好她在冰箱里发现了两罐银鹭八宝粥。

    苏漪把粥倒进两个碗里,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然后,她才去墙角下,把叶飒飒叫醒。

    咬着土司,叶飒飒还半闭着眼

    睛,嘴上叼着生菜,嚼都没嚼一下。

    苏漪有些后悔了,坐哪里不好,偏偏要做她对面,看见这添堵的一面。

    偏偏她又是急性子的人,没忍住去拍叶飒飒的下巴,高声的提醒:“你这么困,干脆回房间去睡觉得了,学什么鸡啊,你不能这个时间早起,就别勉强。”

    叶飒飒打开双眼,艰难的看着她:“我也不想啊,上午有个通告,待会经纪人就会过来了,我真是八辈子都没起过这么早了。”

    隔得近,苏漪闻到她头发上传来的味道,不臭,可香味太浓了,她掩住鼻子后退,整个后背贴回了椅子上,“你就这个模样去赶通告?”

    “别逗了大小姐,我是靠脸生存的,待会造型师知道怎么给我弄。”叶飒飒挥了挥手,“倒是你,起这么早干嘛,上班啊?”

    “是啊,上班。”

    “哦。”叶飒飒应了一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突然动作停顿,一口喷了出来:“你上什么班,昨天不是拎着行李离家出走了么,昨天乔慕白找你了?”

    苏漪淡定的挪了一个位置,躲过了喷射,“没有,我是去辞职的。”

    “你能做出这个决定,我简直是欣慰。”

    叶飒飒绕过桌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要我说,就该把辞职信甩在他桌上,说一声老娘走哪都能生存,然后再潇洒的转身走开。”

    “你武侠戏拍多了吧。”

    苏漪打掉她放在肩膀上的手,站起身来。

    叶飒飒注意到她就喝了几口粥,三明治也没吃到一半,扭头喊住往卧室里走的女人:“你不吃早餐了啊?”

    苏漪头都没回,打了个手势:“不吃,我得备战,借你电脑用一用。”

    ......

    上午九点,苏漪故意迟了一个小时到达公司,包里揣着新打印出来的辞职信,身上也没穿职业装,而是浅紫色的泡泡袖蝙蝠大衣,头上带子西瓜红的毛线帽子,脚上踩着一双驼色的雪地靴。

    很青春活泼的打扮,加上她本来就有些婴儿肥,不像是已经在总监的位置上做过三年的人,看上去更像是初出大学校门,来公司里应聘的毕业生。

    她很有信心,今天一定能从乔慕白的魔爪下逃脱出来。

    然而,她径直的朝着电梯走去,却在大厅,被笑得一脸面瘫的苏华杰给拦了下来。

    “来上班呢,老板娘。”苏华杰没再叫她苏总监,怕一个称呼就把人给惹毛了。

    苏漪瞥他一眼,“来上班呢”这四个字跟废话没什么两样,她灵机一动,把斜挎包挪到了屁股后面,问:“有话要说?”

    苏华杰真想一巴掌呼在自己脸上,他一早上揣着的心还在砰砰的跳着,不敢得罪苏漪,更不敢违抗乔慕白的命令。

    他脑海回放了一遍新办公室里的装设,确定无误后,讨好的开口:“我特意在这里等您呢,现在带你去新的工作地点看一看?”

    苏漪垫着脚尖在地上轻点的动作一顿,攸的抬头,双眼眯成一条线,直直的看向忐忑不安的苏华杰。

    半响,压抑着脾气,摆出一副还算好商量的口吻,问:“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