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窃听机密

绿水青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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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敏被罗恩的问话噎得脚下一滞,一不小心整个人从三四阶台阶上绊了下来。即使她足够灵敏的反应过来,给自己施了漂浮咒,但是碍事的高跟鞋还是让她在落地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扭了一下。

    赫敏检查了一下脚踝,没有伤到骨头,但是高跟鞋是穿不成了。她黑着脸上楼换了拖鞋,把高跟鞋提在手里,准备一会儿让特瑞西给她上点儿魔药再穿上。一路上赫敏脸色难看,罗恩几次想和她说几句赞美的话弥补一下,不过他刚一提气,被赫敏暗含怒气的双眼一瞪,立刻只敢往哈利身后躲,生怕赫敏把手里的高跟鞋给他砸过来。

    哈利只好在中间打哈哈:“赫敏,嗯,你应该一直这样,多漂亮啊。以后就不用我当我们协会的吉祥物了,把你之前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一起挂在海报上,宣传语就写——加入魔法协会,丑小鸭变天鹅只在一瞬间……”哈利没能把“一瞬间”这个词语说完,就在赫敏额头暴起的青筋和“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的暗示眼神下自动消音,加入了罗恩和她保持五十码安全距离的行列。

    等他们到了黑湖边集会地点,已经有不少人到了。身着宝蓝色礼服长袍,打着黑领结的特瑞西正在全场调度。虽说这是一次协会成员的内部聚会,但是赫敏和特瑞西还是把它做成了一次对全体会员的能力大测验。舞台、灯光、舞会烟火……所有舞会要用到的东西都是骨干会员们亲手布置的。赫敏希望能通过这次实践,考验一下会员们把改良魔咒运用到实际生活中的能力。

    协会建立至今已经大半年了,各种研究成果写成的论文被发表得到了不菲的稿费、小组实践报告和小组实践产品在霍格沃茨的畅销,也为协会积累了一定的资金。随着哈利那个惊天动地的守护神咒,魔法协会声名大振,申请入会的人也日渐增多。赫敏和特瑞西都觉得是时候把协会整顿一番,然后向着更有组织、更高效的方向前进了。借着这次组织舞会的机会,看看哪些会员组织能力好、哪些会员会理财、哪些会员在魔法实践上更有创意……然后选一些骨干出来承担重要职务。

    每周的协会会员聚会,所有人一起探讨理论,畅谈各自对魔法、对魔法界未来的见解,大家对魔法协会感情日深。哈利他们四人也都希望能建立起一套成熟的体系,让魔法协会即使在他们毕业之后也能良好的继续发展下去,成为霍格沃茨真正意义上的一个无偏见、纯学术探讨的开放性学生组织,也为他们坚信的魔法本源理论研究提供原动力。

    特瑞西站在中央的大舞台上,对着全场来回奔走的协会骨干们指手划脚,把整个露天会场调整出他想要的会场效果。看着赫敏他们走过来,他先是高兴地挥挥手,然后皱着眉头跳下舞台跑过来。

    “赫敏,你怎么一瘸一拐的?”他跑过来有些忧心地问。

    “我被扭脚了。”赫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显然对自己第一次尝试高跟鞋的失败经历有些赧然。随即她又恶狠狠地瞪了哈利、罗恩一眼,直看得他们后颈窝冒冷汗。

    特瑞西蹲下小心查看赫敏的脚踝,然后抬头松口气地笑笑道:“没事,只是扭伤,一滴白鲜就好了。”

    “不用白鲜,太浪费了。”赫敏摆摆手,“有蓟榆药剂吗?”

    “没事,蓟榆留给实战小组受伤的人用,我们自己用好的。”特瑞西颇为自然的说,从他随身的万用魔法包里找出了白鲜给赫敏滴上。

    哈利站在后面看见赫敏的后耳根有些红,他突然觉得特瑞西和赫敏很相配——赫敏宝蓝色的发箍暗合了特瑞西礼服的颜色,特瑞西的白衬衫和赫敏白色暗花的裙裾也很相宜。特瑞西蹲下给赫敏上完魔药,结果她的高跟鞋小心给她套上,然后颇为满意地抚掌而乐:“格兰芬多公主殿下,请您开始检视舞会现场布置吧。”说着,他绅士地背着一只手,比划出一个请的手势。

    这下赫敏的脸全红了,她小声地道谢,然后颔着下巴矜持地走向舞台,查看会场的布置情况。一路所过之处皆是一阵阵窃窃私语,哈利看到有不少人托着下巴、揉着眼睛,看着赫敏路过他们身边。协会里不少男生都吃过赫敏的苦头,现在赫敏忽然大变样,不少人和她说话的时候局促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油嘴滑舌,就你会拍马屁。”罗恩看着赫敏美丽的背影,对着特瑞西不屑地撇嘴。

    “多说点好话对你们没坏处。”特瑞西完全不把罗恩的轻视当回事,他扒扒刘海,对他们俩眨眨眼,“我们三个期末复习的时间全在她手里捏着,不想熬夜看书的,最好都跟我学学。”

    提到考试复习,哈利和罗恩齐齐黑了脸,都觉得自己前景堪忧。

    “好啦,你们来了,先帮我顶上。”特瑞西说着,拍拍自己的魔药口袋,“我出发前斯内普教授刚刚做好的魔药,现在温度也差不多了,苦味是最淡的,药效也没有减损,我马上给卢平教授送过去。”

    罗恩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哈利心念一转,立刻提出和他一起去送魔药。

    “等等,你把我一个人丢给赫敏?”罗恩连忙拉住哈利,吞咽了一下道,“赫敏会把我杀了的。”

    “你要抓紧时间弥补过失啊,说点她是舞会女王、霍格沃茨校花什么的,不然考试周的时候你迟早也是一个死。”哈利安慰地拍拍罗恩的肩,然后追上特瑞西。

    “你说得倒轻松!”

    罗恩在后面愤愤地喊,哈利只当没听见,他和特瑞西并排走着,想着合适地措辞,开口询问到:“特瑞,我以前听你说卢平教授的魔药,你也有帮忙熬制。呃,你现在能独立熬这种药吗?”

    “不能。”特瑞西干脆地回答道,“即使我很努力的学,恐怕也得到了毕业的时候才能学会。这种药剂太复杂了,要把龙胆汁原液和火石花汁分开调制,但是加入的时间又必须是在两种半成药剂各自达到七成熟,温度分别在一百三十和三百度的时候……”

    特瑞西接下来还说了一串关于魔药调制的专业词语,要不是有一次哈利偶然翻过斯莱特林关于熬制魔药的手札,他根本一个词都听不懂。

    “……所以,熬制这种魔药不仅需要丰富的经验,还需要高超的魔力精控能力,我现在最多帮斯内普教授切切原料、盯着火候,关键步骤都是斯内普教授亲自操刀的。”

    等到哈利听得头昏脑胀的时候,特瑞西终于解释完了。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了,哈利还是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那你看,我要是一直用心地学,要花多久才能学会呢?”

    特瑞西颇为惊讶地看着哈利:“你什么时候对魔药感兴趣……”话到一半,他若有所思地明白过来,沉默片刻道,“你要是非常用心地学,应该会比我学得更快。”

    “真的?!”这下轮到哈利吃惊了。

    “你对魔力的精控能力比我强,要是不追求从原理上掌握,而是专攻具体制作具体步骤的话,你学起来大概不会很难。”特瑞西颇有点不以为意地耸肩说道。

    “哈,我也就是说,我做魔药会比你厉害?”哈利高兴地挠挠头,“我可没想过这个。”

    “得了吧。”特瑞西从鼻子里冷嗤一声,“和我这种从更高程度理解魔药、设计改良魔药的人比起来,我就是设计师,你就是工地上搬砖头的。你体力比我好,搬的砖头比我多,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哈利可不管特瑞西怎么看,他一直以为魔药是特瑞西的专场,现在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经过训练,居然也可以超越他,一时豪气顿生。“特瑞,你教教我怎么做卢平教授的药剂吧,我答应了他,会亲手给他做,不让他再喝斯内普的药了。”

    “你?”特瑞西挑着眼角看着他,“你知道这种药剂的原料有多贵吗?等你赚大钱了,先做十剂练练手,看看能不能熬出一剂合格的。”

    “好啊,我会赚大钱的。”哈利说着,脑袋里迅速过了一遍他未来可能从事的职业,“等我成了魁地奇巨星,一定亲手弄个十几剂出来,卢平教授挑着吃。对了,我看这个药口味不太好,有改良口味的版本吗?”

    “口味?”特瑞西挑眉说道,“有功夫去研究魔药的口味,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改良药效。改良口味,你是小孩子吗?”

    哈利一听这语气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苦着脸看着特瑞西:“你说这话的语气真和斯内普一模一样。兄弟,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在地窖关禁闭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不会吧,真的很像?”特瑞西有些迟疑地揉揉脸,显然对自己和斯内普相像也有点消化不良。

    两人一路就着斯内普和魔药口味改良的问题东拉西扯,等两人终于走到魔药办公室门前的时候,特瑞西总算答应在期末的时候把狼毒药剂的制作步骤整理成册,至于口味改良,等哈利能成功做出一剂后再说。

    哈利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上前想去敲卢平教授办公室的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两人朝里面一看,卢平教授正在待客,唐文先生正坐在沙发上和他说着什么。

    考虑到狼毒药剂的敏感性,和唐文先生在调查彼得之死时流露出的可怕的推理能力,哈利和特瑞西默默退开,准备等唐文先生离开后再把药给卢平教授。

    但是特瑞西和哈利蹲在墙角等半天,也不见唐文先生出来。中途两人听到了关门声,本以为是唐文先生离开,结果却是办公室里面的人把虚掩的门合上了。最后,特瑞西忍不住抱怨道:“真奇怪,赫敏明明给卢平教授和唐文先生都发了邀请函,他们这个时候不准备去舞会,在这里商量什么?”

    “也许是什么重要的事吧,卢平教授一直在参与彼得死亡的调查。”哈利随口应道。

    “不是说调查都结束了吗?”特瑞西再次瞄了一眼卢平教授的办公室,半响,又用手肘统统哈利,“嘿,你的隐形衣呢?随身带着吗?”

    哈利看着特瑞西黑亮的眼睛,微微点头。两人默契的一起躲入回廊转角,确认左右无人后,哈利从随身的龙皮口袋里拿出了隐形衣,抖开罩住两人,然后一起移到卢平教授办公室的门口,趴着门偷听。

    “……不知道……新的《危险生物管理条例》……影响很大……”唐文先生浑厚的男中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哈利听到“危险生物”这个词,心头猛地一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我不介意……开除……”卢平教授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更沙哑低沉。哈利的拳头猛地攥紧了。

    “……严格限制……比如狼人……药剂昂贵……负担……”

    哈利的呼吸变得有些急切,他知道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屋子里实战经验丰富的两人发现,但他怎么都不能把这股情绪压下去。唐文先生是魔法部的人,听起来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卢平教授的真实身份,那现在他是在威胁卢平教授吗?还是他想把卢平教授赶出霍格沃茨?

    哈利不能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正在他思维纷乱的时候,特瑞西轻轻地把手盖在他的拳头上。哈利抬头和他对视,他们挨得很近,呼吸相闻,特瑞西平静地眼神里透着一种坚定,他用唇语说道:“听,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糟。”

    哈利定了定神,再侧头集中所有精力听。忽然,他又感觉到了那种神奇的魔力流动,他感到魔力流集中到他的右耳,魔力振幅波在空气中波动,唐文教授清晰地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替我向邓布利多和凤凰社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