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归来

欢颜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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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放不下瑾瑜,子钰领着五千人马并没有直接回西凉,而是在天赐国边界驻扎,斥候队更是三天一汇报天赐国国内的情况,但是关于她的消息一点都打听不到,越等下去越是紧急如焚,后悔那日那么听话地带人离开,终究还是太信任她的能力了。

    所以当看到那一骑红衣翩跹而来的时候,鼻子一酸,眼泪就毫无预警地落了。她刚刚下马,他已经忍不住扑了过去,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怀里无声地抽泣。明知道将士们都看着呢,他不能失态,但是心头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他的牙狠狠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是颤抖的肩膀已经出卖了自己。

    瑾瑜怜惜地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子钰听到背后的将士们的抽气声,知道自己一直树立的凌然将领形象就此瓦解,但是他却伸出双臂抱住她的脖子,更加热情地贴了上去。啃噬、撕咬,恨不能把这几日的担忧、焦虑、害怕和悔意统统借着唇齿纠缠传达给她。他不应该等的,等着她主动靠近,等着她先表白心迹,明知她是一个惯于装傻的女人。

    “唔……”肩膀上的刺痛压下了体内冉冉升起的燥热,瑾瑜慢慢推开他,手指摩挲着他还带着泪珠的酡红脸庞,眼里是醉人的温柔,“我没事。”

    “那我们回家吧。”子钰牵起她的手。

    “好。”

    众人刚到达西凉边城,就收到蝶衣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子钰见瑾瑜看完脸色大变,忙问:“京城来得消息?”

    “朝臣催促着立太女呢!”瑾瑜扶着下巴,“是时候回去了。”

    “擅离封地,无诏入京,都是欺君之罪。”蝶衣皱眉,“我们并没有回去的理由。”

    “理由会有的,我相信雪夕和阿霁。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我和子钰先赶回京城,你带领着五千人马速速回西凉,让蝶音和张楚宁想办法秘密把军队带往京城,随时保持联络。”瑾瑜吩咐道。

    “好。”蝶衣领命而去。

    子钰翻身欲上马,却被瑾瑜一把拉住,还在愣神期间已经被揽着腰跃上了瑾瑜身前的马背上。

    “我们得昼夜赶路,只能轮流休息了,你先睡一会儿。”瑾瑜柔声说着,用披风将他裹了个严实。我们轮流赶路,交换休息。

    靠耳畔是呼啸的风,靠在她怀里却是那么温暖,子钰闭上了眼。

    两人轮流休息,昼夜不停地赶了半月的路,终于到了离京城最近的一小片果树林里。

    “为什么不直接进京?”子钰看着正在生火的瑾瑜,虽然对她已在城下却不进城的行为有些不解,但是对于和她重温野外过夜还是抱着一丝喜悦和期待。

    “轩辕初菡多疑,轩辕初筠冲动,如今禁卫军在她二人手里一分为二,京城的警戒只增不减,客栈入住肯定会盘查,而且我有预感,我的府邸一定是重点监视对象。”瑾瑜说完,望着他问:“吃了这么多天干粮,想必也吃腻了。想吃什么?野兔还是野猪,或者鱼?”

    “鱼。”子钰道。

    时光静静的流淌,子钰靠在树干上,看着瑾瑜认真烤鱼的侧脸,想到上次跟她回京时纠结的心情,莫名心悸。

    “哪,尝尝看。”瑾瑜挑完刺放在干净的帕子上递给他。

    “好。”子钰接过来,递进嘴里,仔细咀嚼了几口,赞道:“味道不错。”

    “我也要吃。”一道香风伴着一道白影闪过,瑾瑜怀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瑾瑜笑着拈了一小块无刺的鱼肉放进他的嘴里,笑:“你来的倒是时候。”

    “味道不错。”雪夕他咂咂嘴,示意她再来一块。

    瑾瑜将手里挑好刺的鱼肉喂进他的嘴里,然后撕下烤的焦黄的一块递到了子钰嘴边。本来有些失落的子钰,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等皇甫公子吃饱了喝足了,靠在她怀里,道:“现在来说正事。”

    “按最快的时间来算,后日你便可以进宫。圣旨应该在你离开西凉时就已到了西凉,皇上封你为送婚使,送皇子出嫁,这是一个很好的重返京城的机会。”雪夕道。

    “枫儿要出嫁?”瑾瑜吃惊,现在轩辕唯一的皇子就是初枫了,“嫁到哪里?赐婚?”

    “不错,不过皇上有给他们考虑时间,皇子却干脆地答应了。”

    “真的是枫儿自愿的?”

    “的确。”雪夕点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进宫后亲自去问问比较好。”

    瑾瑜点头,雪夕接着道:“最近京城的形势十分微妙,我们必须想办法留下来。”

    “我也这么觉得,蛰伏地够久了,也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瑾瑜冷笑道。

    “雪夕公子,六万人马会打散分批调回来,你可知哪里安置合适?”子钰道。

    “直接叫我雪夕就好。”雪夕对他微微一笑,“离京城不远有一个镇子,名唤青石镇,镇子刚建好没多久,是皇上授命厉木杉督建,来安置西岐一带地震和淮南一带洪水的幸存百姓。瑾瑜当初看中的人不错,她此次用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督建的面积也很大。圣旨下了以后,她就主动联系了诸葛霁,青石镇随公主怎么用。”

    三日后,瑾瑜光明正大地回了自己的公主府。不得不说当初留下的人还不错,府里没有一点破败的痕迹,就连墙角的碧梗海棠都开得与记忆中并无不同。

    瑾瑜饶有兴味地把自家王府逛了一来,把里里外外的老老少少都奖励了一番,屁股还没坐热乎,就有下人通报红英来了。看着红英那壮硕的身子,突然觉得有种熟悉的亲切。

    瑾瑜迎了上去,一把吊上红英的脖子,笑道:“红英姑姑,可想死瑜儿了。蝶衣,快去我房里把我为姑姑准备的那尊白玉貔貅取出来,还想着明日进宫再带给姑姑,不成想姑姑今日就来看瑜儿。”

    撒娇的语气、小女儿的姿态,让红英笑开了花,“王爷可是折煞老奴了,实在是皇上对王爷思念的紧,知道王爷今日到京,特意差了老奴来接您进宫,宫里已经备好了酒宴,为王爷接风洗尘。”

    瑾瑜撇撇嘴,“姑姑定是哄我呢,母皇若是真思念我,才不会舍得将我打发到那么荒凉偏远的地方。”

    “王爷可是误会皇上了,皇上对王爷那真是放在心尖上疼的,老奴跟了皇上这么多年,除了王爷,老奴从未见皇上对哪个皇女或是皇子像对王爷这么用心的。”红英道。

    瑾瑜接过蝶衣手里的锦盒塞到红英手里,嘟囔着:“真不知道母皇她给了姑姑什么好处,还是喂姑姑喝了什么*汤,姑姑这么会说话。”

    “老奴说得可是真心话。”红英打开手里的锦盒,看到三寸大的貔貅,入手温润,白玉质地,没有任何杂质,一看就不是凡品,忙还了回去,“这太贵重了,老奴可受不起。”

    “王爷的一片心意,姑姑可不能拒绝,姑姑收下了,王爷才高兴呢。”蝶衣在一旁道。

    “蝶衣所言正是。”瑾瑜笑着将它送回去,“好啦,姑姑别推辞了。我们是不是要赶紧进宫啦,小心让母皇等久了,打你板子。”

    瑾瑜一行人到的时候,该出席的人都到齐了。轩辕翊坐在主位上,笑吟吟地望着她走进来。她身侧的凤后打扮得一如往昔的雍容华贵,只是望着她的脸色明显不善,他眼角的皱纹和隐约在发髻中的白发,已经是掩饰不住的老态了,可见他和轩辕初筠最近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过。轩辕翊另一侧的皇贵君师霖倒是满脸和煦的笑容,望着她的目光也格外的慈祥。瑾瑜冷笑,以为她这次回来会当轩辕初菡的先头炮灰?那他们可打错注意了!

    瑾瑜一反往常的粗鲁无理,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儿臣轩辕瑾瑜叩见母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后和贵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翊满意地亲自走到她身前扶她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出去了一番,倒是结实懂事了不少。很好!”拍了拍她的胳膊,扬声道:“赐座。”

    红英示意,瑾瑜的座位安排在皇贵君师霖身侧,师霖见她望过来,朝她点了点头。瑾瑜走过去,师霖对她笑了笑,瑾瑜回以一笑,然后搬起自己的椅子坐到了竹君身侧,笑着对轩辕翊道:“我要挨着父君坐。”

    轩辕翊显然心情很好,也没多说什么,吩咐人上菜,开始歌舞。

    自打瑾瑜落座开始,竹君就眼泪汪汪地望着她,低声询问:“这么多年在西凉过得苦不苦,虽然每次你的家信里都说自己过得很好,但是西凉那地方偏僻荒凉,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吧,我看着都瘦了一大圈了。这次回来,可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瑾瑜心头顿时暖暖的,握住竹君的手,柔声道:“父君不用担心,我在西凉很好,主要是回来赶路急了些,晚些我还要去父君宫里吃点心,这几年可想坏儿臣了。”

    “你呀。”竹君噗嗤一笑。

    “枫儿呢?”瑾瑜问道。

    “要准备大婚的东西,脱不开身,不过今天一直吵着要来见你,被我拦住了,待会儿去他那儿看看他吧。”竹君眼里划过一丝伤感。

    也是,唯一仅有的儿子要远嫁他国,舍不得是肯定的。瑾瑜握紧他的手,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父君和枫儿要是不愿意,儿臣会有办法。”

    竹君摇摇头,低声道:“枫儿是愿意的,这个我们回头再说。你母皇已经频繁看这里了。去吧,敬你母皇一杯。”

    大公主、二公主不知什么原因,并未出席。瑾瑜也不在乎,她这次回来可不是为了扮演父慈子孝、姐妹情深的戏码。她们不在更好,省的还要演戏。

    宴会接近酉时才结束,轩辕翊特批瑾瑜今晚可以在宫里休息。瑾瑜谢过恩之后,就跟竹君回了竹苑。刚迈进大门,就看到里屋门口,轩辕初枫在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瑾瑜心里欢喜,喊了一声:“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