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终章

二货乃总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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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司霖也被拖下泥沼。

    一时间,方婕居然感到头部乱麻麻的。两人明明是循着踪迹来找那要命的东西的,怎么偏生看了这出好戏?他还插进去一脚?所有的事情都脱轨了,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不过反观司霖,倒是淡定得很。

    围观众人的眼神都一致暧昧起来。人多嘴杂,不一会儿连隔壁村来这边做客的人都知道张家的媳妇儿和自家叔叔搞上了不说,连前些日子来的客人都给勾搭上了。一些人还在旁边嚼舌根子:“啧啧……说不定早和她家公公扒灰了!什么人都勾得上去……”典型幸灾乐祸的语气,活像自家每个隐蔽的事儿似的。

    气氛压抑,雨后的凉爽也被流言冲得干干净净。

    章琳哭得梨花带雨。方婕听着周围的流言,心里愈发难受。虽说事情的真相还不甚清楚,但这种毁名誉的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这位从小生活在农村里的淳朴妇女来说,将会是一生的黑印记。

    那张廷国脸都紫了,额上青筋毕露,狠狠扔了手上的火钳,跑到围观的人面前大吼:“看什么看?自家的事儿都干完了?一个个看好戏,能!都给我滚!”说着,他又四处找东西要来赶这些人。众人一看他发怒,又怕生出什么事儿来,灰溜溜地背着手,陆续离开。

    现场留下来看热闹的几个小孩子,有不明事理的,见自家父母嘴上骂了两句,也跟着骂起来:“骚女人!”其中有个特别顽皮的还朝那方扔石块。没砸中章琳不说,到把发神的方婕给击中了。一时间,膝盖遭了一击,又添了一道新伤。

    方婕微愠,转过头狠狠瞪了那几个小孩儿一眼。熊孩子朝她做了个鬼脸,一瞬间就溜走,,消失在巷道深处。

    阵阵闷痛传来,方婕暗呼,她的腿,到底惹了哪方神明啊?

    张廷国在院子转了几圈,冒着大汗的脸一横,走到司霖身边。他比司霖要矮几公分,但气势却一点也不蔫:“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别和我女人瞎掺合……”他顿了顿,神情越发焦躁,“你们走吧,这里根本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那都是我爹骗人的。”

    章琳一听这话,急了,“你凭什么赶他走?”

    一直没说话的司霖倒是缓缓开口了:“章小姐,请不要那我当挡箭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章琳脸都涨红了。

    “张先生,你太太的品行,我想你是最清楚的。夫妻之间没有信任,分开是迟早的事情。至于章小姐和你叔叔的事情,我想错的一方肯定在你叔叔。”他的语气很温和,并没有被张廷国的怒气给慑住。

    张廷国一听外人指手画脚起来,一口气闷在喉咙,咽不下去更发不出来。司霖中规中矩说出这番话后,章琳有了几分底气,梗着脖子,也不怕把这事儿晒在外人面前了。

    “你自己那天看着的……公婆和你都出去赶集,我一个人在家,他正好来了,起了淫心就把想做脏事儿。后来不是没成吗?你偏要嫌我,这日子不过也好,省得你整天看我不耐烦。”

    张廷国听到后面这句,气不打一处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还狡辩……”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看向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五指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壮实的躯体也颓败下去。

    正巧这时,跑到田垄上说话的两个大男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赶急赶忙地跑回来。张学诚还穿着一件白衬衫,凸起的肚皮十分惹眼,常年浸淫在官场上,气质都变形了。

    方婕这会儿看他的嘴脸,心里膈应得很。想不到也是个人面兽心的人。她这辈子最烦的就是欺凌妇女的男人,这种男人就该阉了才好!正当她心里愤愤不平时,司霖朝她这边挪动了一些。他低头看了一眼她腿上几个明显的淤青,也没说什么,表情晦明晦暗。

    方婕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不知为何,心跳竟然比平日紊乱了几分。

    “作孽啊……”张学贵见自己儿子满脸青筋,跺了两下脚,佝偻着腰进屋了。

    章琳一见张学诚,这些天积郁了情绪也爆发出来,捡起张廷国扔掉的火钳就朝他冲去。

    司霖及时拉住她,“章小姐,别冲动。”

    章琳这力气也有几分大,做农活的,撕扯起来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司霖皱眉,见她发疯似的往张学诚那边冲,大手一把扯过她,哪知她手一后仰,火钳堪堪打在方婕脸上。火钳怎么说也是生铁,沉沉的打在脸上,冲击力还真不小。

    “唔……”方婕吃痛,捂着鼻子蹲下来。司霖暗自唾弃,也顾不得章琳了,拉起方婕,抬高她的双手,“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站远点?”他沉声说,同时仔细检查她的鼻子。

    方婕被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没事。”

    这是今天第三次听到她拒绝自己的帮助,他当下感到心里被蚂蚁啃了似的,痒得想给她一下。见她的表情如常,他当即放开手,脸色也淡了不少。

    ……不能越过雷池。

    方婕还保持着原样,顾不得观察他的表情,眼珠朝章琳那方转去。

    张廷国早就和自家叔叔厮打起来了。章琳在一旁哭得厉害,时不时去拉一把自己的丈夫;张廷国好歹年轻,体力不知道比张学诚好多少倍,整了几下就把他按在柴堆里。张学诚红着一张脸,也不敢再反抗。

    “你还有良心没?她好歹是我媳妇儿……别以为给我爹点好处就过去了。我告诉你,我要是把你这事儿捅出去了,村里还有几个人信你?”张廷国疾言遽色地朝他吼道。

    张学诚唯唯诺诺起来:“好侄儿,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以后还敢不敢打我媳妇儿的主意?你家那母老虎要是知道了,我看你这村长的官儿还当不当得成!”

    方婕傻眼,张廷国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章琳哭喊着过去拉他,“别打了,他有势力,咱们斗不过的……呜呜……”

    张廷国意味不明地看了自家媳妇儿一眼,叹了口气。

    “他是故意闹起来的。章琳遭了委屈,对象还是自己的叔叔,张廷国两边都不好做。加上张学贵和张学诚暗地里搞了协议,他又是个孝子,拗不过自己的父亲,所以选择牺牲妻子。可是章琳这几天对我的态度暧昧,他着急了,所以选择破罐子破摔。”司霖似乎读出了她内心的疑惑,语气平静地分析。

    院子里只亮着一盏白炽灯。司霖线条俊朗的侧脸在灯光的渲染下柔和了不少,她盯了他一会儿,兀自低头“嗯”了一声。

    “明天我们就回去。”半响,那边的狂风暴雨已经消停下来,他伸出手,揉了揉她额前的头发,声音融在静谧的乡村夜晚里,显得格外醇厚、神秘。

    方婕腿上的淤青已经显出来了。司霖递给她一包纸巾,“擦擦。”

    她这才发现,血迹都快凝了。

    “不早点拿出来。”她接过纸巾,低声嘟哝着。

    “进屋去吧,明天早点走。”

    **

    清晨的山村,像个呼吸旺盛的大西瓜。

    收拾好东西,连早饭都没吃,两人就走出院子。张学贵和张廷国在地里干活,老远见到他们走过来,放下锄头就跑到小路上来。

    老人核桃皮般皱着的脸表情复杂。张廷国手上提了两个刚从地里摘的新鲜西瓜,塞到一个到方婕手里。

    “司先生,让你白跑一趟,我们也真是浑……”张学贵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盒他几乎舍不得吃的烟,抽了一根给司霖。

    “接着。”

    司霖从善如流地接过来,并没有拒绝。方婕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抱着大西瓜,静静地等着下文。

    “我没看见你找的那东西,也没什么大学生……找你们来是为了堵住村里人的嘴。前些日子,学诚来找到我,说是有笔钱可以分,让我不要把他污染我儿媳这件事拿出去说。我也是浑……剩下的,我就不多透露了。司先生是个聪明人……”他抹了一把头发,蓝色汗衫下的瘦弱身躯比昨天还要佝偻。

    张廷国则恢复了以往的沉默,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山村后面巍峨的大山越发青翠,稻田里的稻子吸饱了水,摇曳在晨风中。

    后来,两人坐上了回城的车。

    方婕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见他手上还拿着那支烟,揶揄道:“报纸上说,抽烟的男人*会变小。”

    司霖瞥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抽烟。”

    他的眼神完全不像开玩笑,她一时间感到尴尬,别过头看窗外。

    等到车子开出站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

    “山上的水被堵住了。天大旱,政府肯定会拨补贴金。灵水村是古村,住的大多是老人孩子,没人会有空关心补贴金的事;到时候章一盖,堵上一些人的嘴就能瞒天过海。这边农村灌溉的土办法就是从山里接管子下来,张学诚在山上蓄水。村里的井虽然在干涸,但水也没断过;我们只是幌子,别人以为我们是他们请来看风水的,目的是为了掩盖真相。山里有妖怪这个传闻,导致村里的人都不敢上去。我仔细看过那些小路,大概荒了半个月左右。”

    司霖一条一条地分析给她分析。

    方婕疑惑:“就算堵住,水也可以浸下来啊。”

    “灵水村地理位置特殊,只有一个泉眼,这边的土质坚硬,从山上一直延伸到山脚的一条山溪就是村里水的唯一来源。张学诚在山溪上做了手脚,水自然浸得缓慢。”

    “你怎么知道的?”

    “耳朵听到的。”他故意卖关子。

    这个男人,观察力如此厉害,到底是何方圣神?

    “还以为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结果是人搞的鬼……”到头来,竟然有些空落落的。想到这里,方婕歪过头看他,“早上章琳把你叫出去……干了什么啊?”

    司霖已经阖上眼,做休息状。

    她见他沉默不语,也不好意思再问了,翻了个身闭上眼休息。

    正要入睡时,她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她只和我道了谢。”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只”这个字,只觉得迷迷糊糊中,她在竭力抑制自己的心跳。早上的温度丝毫不逊色午后,她只当自己没睡好,心脏的频率才如此快。

    汽车颠簸中,惹人昏昏欲睡。

    方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村子来。一无所获后,心情竟然平静如深潭;这段不算传奇的经历,让她有点失望,但想到以后或许这种经历还有许多,她在空虚中又找到了寄托。大海捞针,也有希望,何况身边还有个这么厉害的男人。

    她还有点崇拜他了呢。

    车子驶过狭窄的小道,卷起一坡尘土,路边的小草被晒干,分割出大山和外面的清晰界限。这天,结束了一段短暂的“旅行”,两人即将回到那个蕴藏杀机的大都市,开始另一段传奇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