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为之

金流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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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休不可,独宠腹黑太子妃,好自为之

    “老爷……”唐夫人开口。ai悫鹉琻

    唐相身形微沉,他看向唐夫人,暗深的视线中,在他身畔陪伴了多年的女子缓缓走近。

    唐相的嘴角紧抿,桌上的手也攥到了一起。

    “你怎么进来了?”

    话语里听不到情愫,却是让唐夫人的脚下狠狠一滞眭。

    她听得出,他生气了。

    唐夫人止住脚步,微微躬身,

    “午膳以至,妾身……债”

    “啪——”

    唐相霍得起身,桌上的东西全都一扫而落。

    整个书房之内,顿时一片狼藉。

    唐夫人吓了一跳,低呼了声。

    她知道他生气,可这样的恼怒,这些年都鲜少见。

    “上官幽竹,你还吃的下!”

    仍是平和的语气,可话语里的阴寒已经彰显。

    唐夫人打了个激灵,怔怔的看着唐相。

    这会儿,唐夫人已经熟悉了四周的阴暗,只见面前案几后的男人紧绷的面庞上,那双恨骨的眸子阴光微闪,唐夫人的背脊上一阵发寒。

    唐夫人讷讷的张嘴。“老爷……”

    唐相一言冷喝,“冯嬷嬷是不是你害死的?”

    唐相的话音未落,唐夫人的面色就已经浑然苍白,只是随后又是仓茫摇头,“老爷怀疑妾身?”

    唐相早把唐夫人的脸色看在眼里,深吸了口气方把心头的那股恼怒压下。

    “幽竹,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若非是有真凭实据,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吗?”唐相话一出口,唐夫人脚下一软,竟是直接的摔倒在地。

    唐相眸光一凝,转头看向左手边的墙壁,幽暗之下,只模糊的看到一幅画挂在那里。

    唐夫人目光游移,却是清楚的看到了唐相侧目所对之处,失神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亮,就这么跪着往唐相跟前的桌前扑过去。

    “老爷,难道你忘了姐姐吗?当年姐姐临死前把妾身托付给了你,即便是为了姐姐……”

    唐夫人哀呼的话还在书房当空飘荡,唐相已经霍得起身,一掌再度拍到桌上。

    “够了!”

    “……”

    唐夫人打了个颤。

    唐相冷眼看着唐夫人,幽暗当中,唐相的眼中浑浊血红,“你还敢提她!这十几年来,午夜梦回,你就没梦到幽兰找你索命!”

    狠炙的话只若是晴天霹雳直接砸到唐夫人的头顶上,唐夫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到地上,面如搞尸。“老,老爷……”

    但看着眼前的妇人惊惧的跌倒在地,唐相的心底只狠狠一寒。

    “哈,哈哈!”

    唐相仰头大笑,凄厉的笑声竟隐含哽咽。“亏我纵横朝堂十多载,竟不知道身边之人竟是如此阴险,窥探亲姐,谋其夫,不惜阴谋害之。为了谋得地位安稳,谋害遗腹之子——”

    随着,一阵冷风,唐相转眼就到了唐夫人面前,狠捏起唐夫人的下巴,逼着她不得不抬头。

    “……如斯花容月貌,如斯想像,却犹如阴寒恶魔!”

    唐相甩袖,唐夫人直接甩到地上。

    阴凉的屋内,因为唐相的这番话只好像是寒冬彻骨。

    唐夫人脑袋里空白一片,身上哆嗦的就好像腊月寒风当中不着一物。

    怎么会,怎么可能……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混乱的脑袋里来回交错的都是这样的字眼,却是一个字也想不出来。

    唐相已经没有再看她,而是抬脚往先前看去的墙壁走过去。

    墙壁上,一副美女仕图栩栩如生。和脚下跪倒的

    那个人儿相似的面容正眸光带笑的看着他,眼中盈盈,慈目好似踏月仙子。

    这幅画是当年幽兰诞下碧儿之后,他亲手所画,后来因为朝务繁忙,就再也没有给她画过画。没曾想这幅画却是她留在他心里的最后美丽的模样。

    幽兰身死后,玉聪夭折,幽兰身边侍女芳华,自尽而亡,他都曾心生怀疑,只是身边女子相似她的娇柔,还有她临过世之前的嘱托都让他不得不闭耳不闻,直到碧儿入太子府病重,直到那位冯嬷嬷身死,他才又开始生疑。

    只是在查到幕后之人之后,他还是罢手。只为了幽兰临去世时对他的一番嘱托。他以为就是当作最后一份情义。

    今日早朝,太子说的那番话,听着像是极尽专宠,可眉宇间往他这边看过来的神色让他陡然一个激灵。

    思量再三,他决定乍一乍,可他万万没想到,竟让他得知了这样让他心寒的结果。

    “幽兰在世时就不止一次和我说过,若是论起才智,你远比她要聪明的多。而你,明知道我是因为幽兰才收下你,明知幽兰对我是如何重要,还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所以,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结果会如何吧!”

    唐相抬眼望着墙壁上的仕女图,嘴角一张一合,尽是疲惫至极。

    可这话却是直接把唐夫人打到了无边地狱。

    唐夫人脑袋里一懵,身上的力气转眼就消失殆尽。

    书房内,只有她这一生最爱的男子,明明不过咫尺,可此刻却好像又隔着千山沟壑。即便是拼着全力即便是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也好像只能越来越远。

    “老爷,不要,不要……”

    唐夫人喘不上气来,头上的配饰琳琅,跌跌荡荡的掉落了一地,只是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

    她只觉得自己喉咙里一阵阵的发紧,视线也模糊的几乎看不到那个自己此生最爱的背影。

    怎么能,怎么可以!

    当年初次相见,她就爱上了他,只是那时,他竟已经和那个女人暗生情愫。

    她不甘,她真的不甘!

    若非是那日大雪纷飞,若非是上官幽兰主动请缨,那日他命悬一线时遇到的人就是她。

    而若是她,那他不就会更容易的除破奸佞?那什么里应外合的计谋根本就是她想出来的啊,那个上官幽兰根本就是凭借了她的谋划才得了他的心啊!

    原本她也不想这么做的,毕竟一直以来姐妹情深,毕竟上官幽兰是她唯一的姐姐,可世上男儿谁没有个三妻四妾?而上官幽兰明知道她一心倾慕着他,她甚是还和她说了哪怕只是个妾侍,她也愿意侍奉他们,可她却是怎么也不愿意,还和她争吵起来,打了她。

    是她!应该陪在他身边的人,本来就应该是她!

    所以,她夺回她的位置有什么不对?

    姐姐因为她身死,她已经愧疚,她又怎么忍心再害旁人。至于那个夭折的唐玉聪,若是他愚钝一些,若是他不要太过精明,她怎么会要了他的性命?说到底他也是她的亲人不是?他的骨子里也有她姐姐的血脉,不是?

    而唐浅碧,她和姐姐如斯之像,更又是不忍心,若非是她抢了嫣然心头所爱,若非是她得了那太子的宠爱,她又怎么出此下策?

    身为母亲,不就是要自己膝下儿女幸福满怀?

    所以,她有什么错?

    “我,我没错,我没错……”

    唐夫人呜咽哀鸣,泪水滑了满面,妆容也一塌糊涂。

    ……

    听着身后仍致死不知悔改的话,唐相闭了闭眼。

    “你的心思,我早已知道,幽兰也和我多次提起,只是我此生早有所愿,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所以我未能允。若非后来幽兰临死相托,我本也没有续娶的念头。”

    “上官商号之事,已经满城风雨,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玉聪夭折,我可以不怪罪你,毕竟日后若是你有了亲子,玉聪也会为难。只是浅碧她,何曾妨碍到你?要知当日和太子相见的人是浅碧,并非嫣然……你要嫣然冒充浅碧,一不顾欺君之嫌,二已舍弃了幽兰

    在世上的最后骨血……若非是圣上宽宏,你早已经欺君罪论。我容你再三,而你却再三不知悔改。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错吗?”

    唐相的话平波无痕,却是犹如巨锤击在唐夫人的头顶,只把唐夫人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抽离的一点儿不剩。

    不,不可能,不会,绝不会……

    她瘫坐在地上,视线中也没了焦距,只徒茫然。

    唐相言罢,头也未回,只转身往书房门口而去。

    在双手搭上房门时,身形缓缓一顿,“你,好自为之--”

    随着,房门打开。

    卓亮的光亮映进房门,徒映出唐夫人苍白的面孔。

    **************************************************

    京城的街道上。

    太子府的车马疾驰而行,车厢里,稳坐的唐浅浅神情肃然,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

    还是她的经验欠缺。就是连她都已经猜到的缘由,身在朝中这么多年,早已经犹如修炼百年狐狸的父亲又怎么会没有察觉?

    那位太子公然在朝上说什么有本事把你们送到我太子府里的女子都遣回去,无疑就是公然独宠,你们奈我何的意思。可往深里想,岂不是也是直接对唐相说,即便是那位唐府的唐嫣然也不要的意思?

    再者那位太子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既然昨儿晚上和她说了“定然饶不了”之类的话,那今儿朝堂上的这番话绝不仅仅只是像她听到的转述这样平和淡然。还不知道这当中又有什么伎俩。

    唐相府中两女,乃姐妹两人所生。而如今又先后入太子府,岂不是和唐相当时的姻缘略有相似?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唐相或者已经猜想到什么……

    唐相对唐浅碧生母的爱可见一斑,若是当真的知道了什么,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

    她倒是不怕会有什么结果,反正她只是代替原来的唐浅碧复仇,可若是唐相也出了什么事,倒是让她不安。

    或者只是她多心,可唐浅碧身边的亲人如今也就只有唐相一个。

    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的唐浅碧,她不得不多担心这一份心。

    ………………

    唐相门口,

    唐浅浅下了车马。

    唐相府的管家急急忙忙的跑出来,还没有到近前,唐浅浅已经低呼道,“父亲在哪里?”

    “书房……”

    唐府管家话音未落,唐浅浅已经闪身而过,紧跟在唐浅浅身后的桃红紧随而去。

    后面的唐府管家一头雾水的看着唐浅浅主仆二人离开的背影,有些发愣。

    唐府书房门外。

    唐相刚走到亭廊之处,远远的就看着唐浅浅飞速的奔过来。

    “父亲!”

    “碧儿!”

    唐相讶然,眼底微有流光转闪。

    唐浅浅刚拐到亭廊角就看到了唐相,只是数日不见,却好像转眼老了十多岁,此刻脸上的疲惫还没有散去,眼中的狠炙也还没有来得及掩饰。

    “父亲,您没事吧!”唐浅浅脱口而出。

    只是话音落地,唐浅浅就有些后悔。

    而果然,听到唐浅浅这话,唐相的面色一变,随后又是了然一笑,尽是自嘲。“……碧儿都知道了!”

    “……”

    唐浅浅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唐浅浅这般,更是让唐相心如刀绞,转眼眼眶中又是通红,“碧儿,为父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母亲……”

    唐相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的书房内突的传出低低的嘶哑哭泣之声。

    唐相呼吸一滞,眼底陡然恨意暴涨,周身更是泛起唐浅浅并不陌生的冷意,而后,霍得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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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唐浅浅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唐相,“父亲……”唐浅浅微微摇头。

    唐相深吸了口气,脚下却是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唐浅浅手明眼快,及时的扶住唐相。

    “父亲先回去吧!一切有女儿在!”

    唐相抬头看着唐浅浅,最终点头。

    唐浅浅放了心,

    “来人——”

    旁边的侍从过来,唐浅浅又是叮咛了数句,侍从方扶着唐相离开。

    书房门口,仅余下唐浅浅和桃红。

    看了桃红一眼,唐浅浅推开*房门。

    …………

    房门打开。

    幽暗的书房内,艳阳映入。

    唐浅浅入目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唐夫人,此刻她身上一片狼藉,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尊贵仪态的模样,一双已经没了焦距的眸子只呆呆的看着墙壁上的一幅画,许久不动。似乎并不知道她的闯入。

    唐浅浅默然叹了口气。

    眼前这个女子之前所以骄傲尊贵,完全是因为她的男人给她一切,如今,她的男人已经不屑她,她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唐浅浅走到近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墙壁上,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让唐浅浅的眸子微微一凝。

    是唐浅碧的生母。

    陡然,胸口蔓延上来一股沸腾而来的恼意,徘徊不去,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她的身体里沸腾而出。

    “这些年,唐夫人夜里睡的可好?”

    低柔的声音带着让人颤栗的寒意,唐夫人一颤转头,她缓缓抬头看向立在她面前的唐浅浅。

    在看到唐浅浅面容的时候,陡然只倒吸了口冷气。“姐姐……”

    唐浅浅眸底一缩,倏的低头,对上唐夫人的面容,口中的气息直接的喷薄在她的脸上,“你也知道她等了你很久了!嗯?”

    阴寒的气息犹如窜入骨髓的尸虫,唐夫人一颤,再度跌倒在地。

    只是许是地上的冷寒让唐夫人激灵了下,茫然的视线内终显出一丝清明。

    “碧儿……”唐夫人颤颤的开口,面色再度苍白。

    “哈!”

    唐浅浅一声轻笑,徐徐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大婚之日使我险些命丧。而后又不止一次诱哄我喝下绝嗣药汤,屡屡设计,即便早年对我也有养育之恩,也早已经烟消云散,所以,你以为你还配喊我的名字么?”

    唐夫人看着她,脸上再度一片慌乱。

    只是转瞬,唐夫人惊呼了声,随后爬着到了唐浅浅的跟前,死死的抓住唐浅浅的腿,“太子,太子殿下是不是也知道?”

    唐浅浅低头看着脚下的女子,轻嘲一笑,“你担心嫣然?”

    “是,是!”唐夫人一脸的慌乱,只忙不迭的点头,眼中的泪水再度倾泻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嫣然无关,真的和她无关,她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求你,碧儿,求你看在和嫣然一同长大的份儿上,求你……”

    耳中阵阵哀声恳求,脚下,唐夫人脸上的泪水再度哭花了苍白的面容。

    此时此刻,若非是身上的锦衣华服,唐夫人和市井的女子已经没有什么不同。

    即便旁边看着的桃红脸上也有不忍。

    唐浅浅任她这样恳求着,脸上的神情仍是淡然如水。

    她自认并非冷情。

    如今,一个母亲正用着最后的一份力来为自己的女儿求得丁点儿的平安,总也是让人心疼怜惜。可是,这个母亲却是求错了人。

    ——若非是这位母亲,唐浅碧又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呢?她的母亲,亲弟都在,她不会遇到这么多的苦难。而她唐浅浅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

    虽然这里的男子很出色

    ,可这里的纷杂却是足让她死去太多的脑细胞。

    若非是她,她唐浅浅何必这么辛苦!

    “好!”

    唐浅浅清冷的开口。

    随着她的声音缓缓飘荡在书房内,唐夫人的呜咽也陡然一窒。

    唐浅浅心下一笑。

    看吧,就是连她都没想到她会答应。

    唐浅浅转眸看向愣愣看着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唐夫人,清冷一笑,“我答应母亲,我不会告诉太子……”

    “碧儿……”

    唐夫人的唇角轻颤,随着,苍白的脸上滑下两道泪痕。

    唐浅浅只视若无睹,清淡的声音仍在屋中回转,“只是母亲应该知道太子睿智非常,即便我答应了,难免太子不会知晓……所以,母亲可有什么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