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一分,还回去五分

金流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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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浅浅心下猛地一沉,脸上却还是笑意浅浅,眼中更有些好笑,“大皇子莫非是太过想念唐小姐,所以才有此一问?……之前在唐府因为不知道四周会不会什么眼线,所以我才应了大皇子的话,把自己当作是唐浅碧,只是现在我应该没有帮衬的缘由!”

    看着唐浅浅这样轻松的说着,南耀泽眼底眸光转闪,周身的冷寒更是肆虐张狂,唐浅浅只好像是不知道,仍笑的无辜。言悫鹉琻

    只是稍许,南耀泽周身的冷寒便消退了下去。

    随后再度坐了下来,抬腕,他给自己倒了杯梅子酒,“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眭”

    唐浅浅没说话,只是捏着杯子的手微微的紧了紧。

    南耀泽看着自己手里的梅子酒,“你的闺房东侧有驻松树,可还记得?……树下便埋着你亲手酿制的梅子酒,你说等你大婚的时候取出来用,到现在好像还在那里吧!”

    “……吱”

    唐浅浅闭了闭眼。下一刻,她起身,“大皇子,本宫出来的时候也很久了,告辞!”

    说着,唐浅浅转身就要走。

    只是脚下还没有拐出去,身后就已经传来一声轻笑,“你难道不是觉得府中烦闷才出来的?又或者你以为我的自顾自说比起那些人更让你心烦?”

    顿了顿,南耀泽轻叹,“浅浅,你怕!!”

    唐浅浅咬牙。

    似乎从她来到这里之后,那个“怕”字就一直在她的心头缠绕。

    好不容易一阵子没有了那个字纠缠,现在这位她曾经以为是正人君子的男人又开始要拿这个字来要挟她吗?

    可是,这个要挟……不觉得太小儿科了?

    唐浅浅深吸了口气,唇角展开一抹浅笑,转身她坐回到了座位上,拿起刚才南耀泽说话的时候给她倒的那杯梅子酒,一饮而尽。

    虽身怀有孕时,这可口的梅子酒是可以喝,可这几杯也就够了。

    “既然大皇子说道这个份儿上,那我不妨也实话说了。”她道。“这阵子不知道为什么,唐浅碧的记忆也总似有若无的在我的眼前闪过,弄的我以为自己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唐浅碧了,可我又偏偏知道我不是她,所以,我想可能是唐浅碧想要我知道她其实最喜欢的人是谁……或者也是想要借我的口,要大皇子明白,切勿执着!”

    唐浅浅说的诚挚,至少她以为自己表现的足够有诚意。

    只是听了她的这番话,面前的男人面色不变,唯有眼底的幽深犹如一汪深潭。

    “是不要我执着,还是你太过执着?”南耀泽道。

    唐浅浅展颜一笑,“浅浅不明白大皇子的意思!”

    南耀泽勾了勾唇,“好!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唐浅浅暗自咬着自己的后唇,“唐浅浅!”

    “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独唤你浅浅!”南耀泽问。

    唐浅浅摇头,“不知道!”

    南耀泽盯着她,“那是因为你说,你最喜欢这个两个字,你说浅浅一笑竞折腰!”

    唐浅浅的眸底微微一缩,平缓的心跳也陡然乱了一拍。

    浅浅一笑竟折腰,是她曾经看过的某个小说的题目,当时只是觉得好笑,也还想怎么自己竟然这么先知先觉的借用了人家小说的名字给自己起了名字。也正是因为好笑,所以那个小说她并没有看过具体的内容。可是,唐浅碧又怎么会知道?

    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却是没容她再想到什么辩驳的话,南耀泽已经再度开口,“你乱了心神,证明你知道我刚才说的是什么!”

    “……”

    唐浅浅咬唇,唇角几乎咬出血来。

    她没想到他这般高深的武功竟然连她心跳的这些许紊乱也听得出来。

    她扯了扯嘴角,“大皇子还真是执着,竟只凭着这句话就断言么?”

    “不够吗?”南耀泽轻笑,眼底却是已然微缩,原本幽深的眸色更如墨染,“你可知道我和他的母亲是同胞姐妹!因幼时身疲多病,和他站在一起,是差不多的模样!”

    唐浅浅眼中一显讶然,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南耀泽轻嗤一笑,“所以,那年你桃花林中的惊鸿一瞥,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我!”

    唐浅浅瞪大了眼睛,“大皇子,您在说笑吗?”

    南耀泽只挑眉,“所谓前尘往事,浅浅虽忆起了一些,可大多还是渐忘,不记得也并不稀奇。那年你我相府假山一面之后,也时常见面,直到数年后,我身子不济,去了西北伤病。而一去数年,再回来时候,便是这副模样,所以你不记得也是正常!”

    平淡的话语只若是晴天霹雳响在唐浅浅的头顶上,唐浅浅死死的捏着袖下的手指,才勉强平复了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以为唐浅碧喜欢的是那个太子,现在发现,竟然她却是认错了人!

    只是若是先前这位大皇子没有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她一定会觉得欣喜,至少她并非是人家两人之间的第三者。可现在似乎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足够让她焦头烂额。

    她是出来散心的,怎么反倒让她只恨不得一头磕到墙上,直接晕倒了事呢!

    唐浅浅失笑,“……难不成大皇子先前并不曾道出自己的身份?”

    南耀泽眸底微微一黯,脸上也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恼意。

    “大皇子殿下!”唐浅浅缓缓站起身子,“本宫不知道今日大皇子殿下为什么要和本宫讲这么多,只是既然大皇子不辞辛苦,那本宫也不妨说一说此刻心中所念。或者大皇子殿下所言俱实,只是本宫以为世上情爱是最让人难以琢磨,日日相见,不见得倾心相恋。一见钟情,却说不定却是刻骨铭心。”

    “即便当初本宫心爱的是大皇子殿下,如今本宫已经是太子妃,更怀有皇嗣。若是大皇子殿下心怀耀国江山安危,便不应该再在本宫身上费神劳力。或者最后,大皇子殿下安然无恙,本宫却是落得祸国殃民的下场……若是大皇子殿下曾喜爱过唐浅碧,哪怕一点点,便还请大皇子殿下放手!”

    说道这里,唐浅浅深深的看了眼此刻面色已经大变的南耀泽,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这里,她不想来了。

    至少,她不想再在这里和他见面!

    当唐浅浅的身影消失在关合的房门之外,雅间之内,瓷器摔落在地的声音激起一片。

    南耀泽盯着一片狼藉的地面,犹觉得心口沸腾的那股恼怒没有发泄出来,转眼他看到了桌上他买的桃酥,拿起来就要往地上扔过去。可当桃酥从他的眼前划过,鼻端嗅到那浓浓的香气,终还是放下了手。

    恍惚的眼前,好像闪过她坐在自己面前,笑盈盈大口大口吃着桃酥的样子。

    那样的甜美,那样的满足。

    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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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

    太子寝宫。

    唐浅浅踏进寝宫宫门,在看到迎面就坐着的某个身穿浅黄色袍子的男人的时候,才陡然想到貌似自己进来的时候桃香一个劲儿的冲着她使眼色来着。

    “回来了!”稳坐在主位上的人勾唇轻笑,眼中的邪魅一贯让人失神。

    唐浅浅喉咙里还没有来得及冒出来的请安道福的话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唐浅浅扯了扯嘴角,即便此刻她很不想应承这个人,也能察觉到他心底的不虞。

    “太子殿下今儿回来的倒是早了!”唐浅浅眉眼含笑的走过去。

    南耀羽勾了勾唇,低头喝着自己手里的茶盏。

    和往日一样,唐浅浅靠近南耀羽。只是此刻在嗅到他身上熟悉的菊香时,却突然不想再靠近。

    “太子想吃什么,臣妾去做!保准比御膳房的大厨做的还要好!”唐浅浅笑盈盈的说着,很有立刻就想要露一手的意思。

    南耀羽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手里的茶盏也放了下来,“怎么,敢情本宫这么早回来就是为了想要尝浅浅的手艺?”

    听到南耀羽嘴里的那声“浅浅”,唐浅浅眼前一闪过那张相似的面孔,当即娇嗔一笑,“难道不是?”

    “哼——”

    南耀羽轻哼,探臂抬手就抓住了唐浅浅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给拉到了身侧。鼻端喷薄在她的面颊后,惹得那双晶莹的耳朵一片绯红,“刚才去哪儿了?”喃喃的低语,更若引火的灼热。

    唐浅浅不依的扭了扭身子,因为整个人还在南耀羽的怀里,很像是她在撒娇,“太子莫是不知道?”

    “本宫喜欢听浅浅说!”

    南耀羽说着,一口咬到了唐浅浅的耳垂上,微微的刺痛让唐浅浅低呼了声。“不要……”

    娇嗔的话语,柔柔入怀,南耀羽的眸底瞬间便是一暗。

    这样的娇嗔细语在他耳中听来并不在少数,不说自从他人事之后那些投怀送抱的女子,只说曾经那个他以为的唐嫣然也不止一次的说过这两个字,每每娇嗔含羞,便是欲言又止的惹人怜爱。可她这似乎只是因为痛而发出的呼声,却好像更能撩拨他。

    南耀羽的目光落到她的腰腹,想到太医的叮嘱,也能暗叹了声松开咬在她耳垂上的力道,可到底还是不甘心,便又在她的脖颈上吸了几口,才松开她。

    唐浅浅本来是因为疼痛才呼了声,可随后脖颈上的酥麻徒让身上的力气消失了大半儿,几乎要依靠着他身上才能不失态。

    即便对他有所恼怒,可骨子里的迷恋还是让她觉得羞愧。

    强撑着身上的力气,唐浅浅借着南耀羽的劲道站直了身子,转头面向南耀羽。

    南耀羽的唇角勾着熟悉的邪魅,眼睛里透着点点的墨色,似乎正等着她的回答。

    唐浅浅拉起南耀羽的衣襟,轻轻的扯了扯,看似讨饶,“刚才臣妾去了燕舞酒楼,遇到了大皇子殿下!”

    “哦~?”南耀羽像是没想到。

    唐浅浅一笑,即便他现在不知道,那也很快就会从她身边的影卫嘴里知道,还不如她主动坦白,

    “大皇子和臣妾聊了一些从前的事情,虽然臣妾并没有印象,可好像这阵子的烦闷也好了很多!”唐浅浅说着,唇角间淡淡的笑意,似乎表示她的确是如此。

    南耀羽挑眉,“这么说,日后太子妃还是要和他亲近了?”

    “啪——”

    唐浅浅嗔怒,作势一巴掌打过去,却是打在他的肩膀上,那力道不疼不痒的徒让南耀羽觉得半边身子都几乎麻了。

    “大皇子殿下刚回来,太子就如此埋汰臣妾?别说臣妾如今怀着太子的骨血,就算是臣妾孤身一人,也知道瓜田李下……”

    顿了顿,唐浅浅又是恍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南耀羽,“难不成是什么人在太子殿下耳边说了什么,让太子殿下以为臣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还是说太子殿下本就是这样想臣妾的?”

    唐浅浅这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南耀羽眉心一阵发皱,便是先前那一巴掌带来的悸动也给消散了下去,南耀羽赶忙的拉住她的手,一半儿诱哄,一半儿强势的把她的小手攥到自己的手心里,并揽住她的腰身,不让她挣扎扭动,

    “没有人说你什么,本宫也没有说你什么,你这又在乱想什么,这样下去和妒妇有什么区别?嗯?”

    南耀羽只是随口说道,唐浅浅却是浑身一颤,“太子殿下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臣妾在太子殿下眼里其实就是个妒妇,是不是?”

    说着,唐浅浅的眼睛里几乎流出泪光,“对,臣妾就是妒妇,那什么恭谦贤良,礼仪大度根本就和臣妾挨不上边儿……可这些太子殿下不早就知道吗?哦~!——臣妾明白了,现在太子殿下说出来,是因为福儿,是不是?是福儿碍了太子殿下的眼了,是不是……若是太子殿下早些说了,臣妾也不会一心想要和太子琴瑟和鸣,只要太子殿下给臣妾一方偶居,臣妾便足——”

    南耀羽的脸色只越来越难看,最后不容唐浅浅再说下去,已经霍得松手,把唐浅浅推到了一边。伺候在侧的桃红桃香虽完全惊讶失措,却还是及时的上前扶住了唐浅浅。

    南耀羽看也不看唐浅浅,转身大踏步离开。太子妃寝宫上下从不曾间太子和太子妃争吵,此刻只一片寂静。

    片刻之内,小心屏吸,好像只能听到太子一行人离开的脚步声。

    而当脚步声落,唐浅浅脸上的狰狞恼怒转眼消退。

    一旁只等着太子离开再来相劝唐浅浅的桃香看着一愣,紧跟着反应过来——刚才太子妃是故意的。

    桃香给桃红递过去一个眼神,桃红明白,赶忙的关上殿门。

    宽敞的殿门微暗,唐浅浅转头冲着桃香弯了弯唇角,“还是你知本宫的心思!”

    说完,唐浅浅站直了身子,往殿内走去。

    桃红桃香相视一眼,赶忙的跟上去。

    …………

    太子书房。

    “碰——”

    书房的房门被猛地推开,浅黄色的人影快步的走进来,直接到了案几前。

    紧随在后面的桐梓眼明手快的递过来一盏茶,南耀羽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随手把杯盏扔到桌上,清亮的声音在屋内顿起,杯子在桌上打了个转,桐梓便赶忙的收起来。

    南耀羽冷冷的瞪了眼,转身坐到椅子上,脸上仍有些铁青。

    桐梓知道主子此刻很是恼怒,识趣的在旁边不发一言,其他侍奉的随侍更都退到了书房外。

    沉寂的书房内,一时只有南耀羽略显暴躁的喘气声。

    “啪——”

    南耀羽一手拍到桌上,“他到底说了什么!”

    桐梓一愣,转瞬明白过来,“奴才这就去问!”随后,赶忙的退了出去。

    南耀羽瞥了眼关上的房门,嘴角狠狠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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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寝宫。

    桃红桃香急急的跟了过来,却见唐浅浅夹起一块儿蜜饯放到嘴里,就躺靠到软塌上去了。

    两人不约的再度相视一眼,桃香凑到唐浅浅身侧,“太子妃,莫不是大皇子和您说了什么?”

    唐浅浅翻着书册的手一顿,她转头看向桃香。

    桃香担忧的看着她,焦急之情满溢。

    唐浅浅弯了弯唇。

    那个男人说的那些固然让她头疼,可更让她想要闹这一场的却是刚才离开的那个人。

    只是她怎么能说呢!

    她可是集美貌,智慧,镇定,从容于一身的奇女子,怎么能因为一个男人暴躁?嗯?

    那些烦躁不悦的事情若是让她承受一分,她怎么样也要还回去五分。这样才不枉她来到这个地方走一圈啊!

    她喜欢这个男人没错,也很想这个男人成为她的男人!可是,她绝不会因为这个男人而让自己受一点儿委屈,绝不!

    “叙旧!”唐浅浅闲闲的甩下这句话,转头再去看手里的书册。

    桃香的脸上一僵,更有些急了,“太子妃,别说是太子殿下,就是我们听了也觉得心慌呢!”

    “太子殿下等了您好一会儿,奴婢也知道太子妃烦闷,可您这一回来就——”

    没等桃香说完,唐浅浅已经扬手止住了她的话,“谁说本宫烦闷?是福儿想要转转,本宫也是没有法子——”

    “……”

    桃香嘴角一抽。就是连旁边的桃红也瞪大了眼睛。

    唐浅浅瞧着这两人的窘样,心头只觉得一阵大好,“好了,不说笑了!”

    “放心,太子殿下不是不明事理的,顶不济过几天就会来看望本宫了。再者,新来的美人儿还有几位没有陪过太子,怎么也不能让太子扫兴啊!去吧,给本宫预备一些酸甜的东西来,本宫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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