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以命起誓

墨初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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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者大人,快快住手!那是我儿,并非闲杂无关之人!”

    郭郡守赶紧叫住了他,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别被使者大人给当场斩杀了。那使者倒也知道轻重,他虽然代表着朝廷过来暗中行事,要真是把郭郡守的儿子给弄死了,那绝对讨不了好。

    “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啊!”郭玉仁吓得魂都没了,直到郭郡守跑出来走到他面前,这才心有余悸的回过神来。

    “你这逆子,我还没问你鬼鬼祟祟的到书房这边来干什么呢?”

    “爹,我哪有鬼鬼祟祟的,我就是无意间走了过来,想问你拿本书而已。还有这人是谁啊,怎么敢在我们家里面行凶,简直是无法无天!”

    郭玉仁还是一肚子气呢,忍不住就恼火地骂了出来。郭郡守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京城里面来的使者大人,不得无礼!快跟使者大人道歉!”

    看着自家老爹那挤眉弄眼的神色,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不能随便得罪的人物,于是只能拱了拱手,没什么诚意地说了一声:“对不起了。”

    “使者大人放心,我儿管着翔安城的车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只要在大街小巷路过面,坐过客车;我们就会让手下的人注意,若是有任何发现,就能很快告诉使者大人,这可比单独派人再去找要容易的多了。”

    这位使者虽然才来翔安城没几天,因为便衣出行,路上为了方便,也坐过翔安城独有的客车。心里也十分佩服能够想到这一点的人,不仅仅方便了全城百姓,产生丰厚的利润,还隐藏着一条极为庞大的信息网。

    他以为是郡守想出来的法子,没想到居然是眼前的郡守之子,看来也是不容小觑。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郭郡守了。”

    等到他使者离开了之后,郭玉仁这才揉了揉摔痛的屁股看着自家老爹问了起来:“爹,京城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晋王殿下在我们翔安城吗?”

    他虽然听到了几句,却也不甚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晋王殿下失踪了,不仅仅是我们翔安城,附近的几个城市,宫中都派了人过来。兹事体大,找回晋王殿下不容有失,刚刚使者大人差点就杀了你灭口,你现在知道有多严重了?我会立刻吩咐下去,让车行的人注意打探消息。你这几天就跟我老实点,别又折腾出了乱子!”

    郭郡守叹了口气,能找到晋王殿下肯定是大功一件,可若是找不到,亦或是晋王殿下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发生了意外,他这郡守的地位恐怕会受到威胁了。

    “爹,我明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此事我会亲自出马,交给你我可不放心,万一泄露了风声,反而连累了你老子!记住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也别随便查收,知道吗!”

    郭郡守神色威严地警告道,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办事可没那么牢靠。郭玉仁被自家老爹的眼神看的心情失落无比,本少爷真的有那么差劲吗?爹,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某人蹲在角落画圈圈,无限哀怨中——

    柳巷。

    “亲亲,以后不让那个讨厌鬼再过来了好不好?”

    “好好好,不让他过来啊。”

    绝世美人拉着谢歆玥的手撒娇,让人的心都跟着酥了。谢歆玥忍不住噗嗤一笑,这家伙,独占欲还真是大。不过,为了不让他不停地烦自己,还是口头上答应了的好。反正不要郭玉仁过来,她还能亲自过去找他嘛!

    将自己已经买好了房子的好消息告诉了众人,晚上的时候又吃了一顿火锅大餐庆祝了一番,再例行公事的为暮云深施针。也许是因为效果不明显,暮云深终于不再半夜做噩梦了,这也让谢歆玥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再和暮云深睡一个被窝,大早上的被某人要求摸摸。

    翌日一大早,众人便出门打算去新屋子看看,并且收拾房子,准备在年后搬进去了。谢歆玥本来想把暮云深一个人留下来的,但是实在是被他那哀怨的小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再加上今天出去一忙,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了,他一个人待在柳巷估计也不安全。

    想了想,又将他打扮成女人,再带上了帷帽挡住一张脸,总算是放心大胆的让他跟着一起出门了。男装的暮云深俊美邪肆,贵气凛然;而剪了刘海化了妆,扮成女装的“云姑娘”,却是天真单纯,楚楚动人。最多让熟悉他的人觉得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绝对不会将他和尊贵的晋王殿下联想到一起的。

    就连她自己,在看到暮云深女装的第一眼都不会觉得这会是同一个人,更别提其他了。

    一行人出了门,到了码头附近的宅子,徐琰一看到两层楼的屋子便忍不住欢快地大叫起来。以后在这个地方,他就是大掌柜了,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

    大门口就是柜台,宽敞的屋子里面,桌椅都放的整整齐齐的,楼上则是几个雅间,到底是酒楼,屋子的格局暂时也用不着变化了。里屋的院子也很大,基本的家具都有,他们只需要将屋子打扫一遍,再将被褥和生活用品都搬过来就行了。

    “咦,为什么这些桌子中间都有一个洞啊?”

    好奇宝宝暮云深走了上去,却见徐琰缩着身子钻到了桌子下面,又从中间的洞口里面露出头来,对着暮云深做鬼脸。

    “我知道,因为这里面是要放炉子的,咱们要开的火锅店嘛,桌子就得要弄成这样才行!”

    “少爷,咱们什么时候搬进来啊?”看着两人活泼的样子,慧姑抿嘴笑了笑。

    “年后再搬吧,再过五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咱们就在柳巷好好地过完了这个新年。倒是在这之前,要先把定做的炉子都搬过来才行。行了行了,别闹了,咱们先去看看里面的房间吧!”

    谢歆玥阻止了两人的闹腾,率先走进了里屋。

    “哇,这屋子真大!哥,我要住这一间!”

    “行,赶紧把自己的房间选好了啊!”快乐的氛围感染着众人,谢歆玥笑着开口。

    “我要和亲亲住在一起!”暮云深也跟着起哄,固执地拉着谢歆玥的手,一脸的期待。

    “你住我隔壁屋子就行了,房间足够,一人一间!”谢歆玥大气地挥了挥手,心里也挺美的。

    “对了哥,咱们的店要叫什么名字才好呢?赵记火锅店?”徐琰倒是操心起名字的事情来了,这可是顶顶重要的大事儿啊!

    “这个不好,容易被人误以为是赵家的产业呢。”慧姑摇了摇头,直接否决掉了。他们迟早会和赵家遇上的,可不能到时候扯不清楚。

    “那用我的姓,徐记火锅,多好听啊!”徐琰捧着小脸,一脸的向往。

    “不好不好,要叫亲亲火锅店!”暮云深第一个反对,嘴里的话却让徐琰和慧姑都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就连谢歆玥都有些哭笑不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难听死了,别胡闹,一边去!”

    “哦——”暮云深委屈地瘪了瘪嘴,亲亲火锅店多好的名字啊,为什么亲亲不喜欢?

    “古人有言,于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中,与三五好友围聚一堂谈笑风生,随行取食,愉悦非常,不如就叫‘拨霞供’吧!”

    谢歆玥想了想,一锤定音。她这是想到了“浪涌风雪晴,风翻晚照霞”的典故,用来做店名,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拨霞供,这个名字好,还是哥有学问!”徐琰狗腿地捧了一句, 反正不管叫什么,他都的是大掌柜!

    “你啊,就会贫嘴!”慧姑含笑点了点侄子的脑袋,姑侄相处分外亲密。暮云深见状眨了眨眼睛,猛的蹲下身子也将自己的头送到了谢歆玥面前,示意她也来戳一戳。

    “亲亲最有学问了!”

    “……”谢歆玥默,晋王殿下,你的节操呢?

    一家人干劲十足,里里外外地将屋子打扫了一遍,在新年赶来之前,总算是完成了新家的安置。谢歆玥还专门去订做了一块牌匾,上书“拨霞供”三个大字。

    铺子他们打算在年后开张,毕竟在初一到初八这段时间,家家户户都忙着走街串巷,大户人家有自己的厨子在府上大摆宴席,小康之家估计都会回乡下老家,甚至酒楼都会给伙计们放假,让他们回家过年的。按照古人的风俗,一般来说,商铺酒楼要初六那天才会正式营业,并且会大放鞭炮表示庆祝。

    时间飞快,在世人的期待之下,新年终于来到了!大街小巷的众人,买鞭炮,贴对联,满脸的喜气洋洋。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在柳巷的久居里,慧姑准备了极为丰富的晚膳,鸡鸭鱼肉样样不少。

    “为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干杯!”

    谢歆玥心里高兴,一时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整个人很快就醉醺醺的。慧姑也不胜酒力,不过在今天这个好日子,还真没人会顾忌,就连徐琰都喝的酩酊大醉,小脸一片通红。唯有暮云深眼睛依旧清明,好像怎么喝都不会醉酒一般。

    “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喝了。一会儿还要守岁呢,不兴睡觉的啊!”慧姑到底年纪大些,赶紧将酒壶藏了起来不准他们继续。

    “来来来,咱们去踩岁!”

    谢歆玥站起身子,没走几步就开始摇摇欲坠,暮云深飞快地起身抱住了她。

    “亲亲小心!”

    “哥你真笨,看我的!我走路就不会晃!”徐琰酡红着一张脸嘲笑起来,鸭子走路一样摇摇摆摆地去了院子,惹得慧姑哭笑不得。所谓踩岁,便是在院子里面铺上芝麻秸,全家人都去踩,这样才能来年平安。

    三人就像小孩子一样疯闹了起来,在芝麻秸上又踩又跳,叫的声音都哑了。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引得大家都纷纷抬起头来。

    只见夜幕中忽然浮现出了朵朵烟花,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更是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欢呼。

    “新年到啦!”

    “快看,郡守府放烟花了,真漂亮!”

    “快快快快,时间到了,咱们也该放鞭炮了!”慧姑急急忙忙地开口,徐琰已经取了火折子,两人跑到屋子外面,点燃了早就准备好了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炸得人耳边轰隆作响,醉醺醺的谢歆玥顿时忍不住颤了颤,被吓到了。

    一双温暖的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谢歆玥抬起头来,迎上了一张呵呵傻笑的精致容颜。她弯了弯嘴角,心里浮上了暖暖的感动,原来在这个时候,也有你守在我身边啊。

    暮云深,若你不是皇子,那该有多好?

    “亲亲,看,烟花!”

    又一朵巨大的烟花在空中散开,美得让人窒息,虽然只有一瞬间的生命,它也要在这一刻,成为世人眼中的唯一。就为了这一瞬间的注视,虽死不悔。

    就在谢歆玥抬起头来的一刹那,暮云深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吧唧一声,重重地亲了她的脸颊一口。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子,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那一抹光亮的狡黠,分明不是之前那个傻乎乎的云珣能有的,谢歆玥微微一怔,迷惑的眼神注视着他。

    “暮云深?是你吗?”

    你好了吗?恢复记忆了吗?这一刻,她的心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

    “亲亲,你在叫谁?”回应她的,是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谢歆玥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微微摇了摇头。

    “没什么,你说得对,今天的烟花,真漂亮。”她偏了偏头,对着暮云深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下头来。某人立刻乖乖地送上了脑袋,谢歆玥忽然捏住了他的脸,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转。

    “哎呦,亲亲,好疼啊!”

    活该!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

    京城。

    同样的热闹之中,皇宫里面的气氛却并不显得热络。晋王殿下失踪,迟迟未曾找回,皇后娘娘甚至担忧成疾,病倒在了*榻上。甚至连今年宫中的年宴,都是交给两位贵妃娘娘,协助太子妃一起完成的。

    “还是没有小七的消息吗?”龙椅上的兴文帝双眉紧蹙,语气之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儿臣无能,目前只找到了雪崩发生的地方,因为后面又下了几场大雪,将打斗逃走的痕迹掩盖了。儿臣已经派人兵分四路沿途搜索,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太子暮云斌自责地开口,儒雅的面孔显得有些怯懦,却让兴文帝心中的不顺又多了几分,忍不住开口责骂起来:“你也知道自己无能啊!那可是你亲弟弟!这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母后现在病倒了,你想要把朕也给气的病倒吗?”

    兴文帝最不喜欢太子唯唯诺诺的姿态,身为未来的储君,怎么能如此软弱!他心目的继承人,要文武兼备,有勇有谋,杀伐有道,进退有度。偏偏太子文弱,一点儿也没随了他的性子。

    只不过,兴文帝却不想想,太子已经入朝为政,为了磨练这个儿子,他每天也会叫他过来处理奏章,除此之外,太子还要负责找人,搜集证据。如果遇上年关,事情越发纷杂繁多,太子一个人精力有限,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父皇息怒!都是儿臣的过错,还请父皇千万不要为此气坏了龙体。儿臣虽然还没找到小七,不过在雪山之中找到了一些东西,还请父皇过目!”太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地开口。

    “是什么,呈上来!”

    有太监上前,呈上了一个长长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的是一只生了锈的箭头,上面还挂着一块染血的碎布。兴文帝一眼就认了出来,那箭头乃是三皇子暮云天的私兵所有。

    每一位皇子自成年起,就会有一堆专门属于他的私兵,从皇家的护卫里面层层帅选出来的武功高强之侍,专门保护这位皇子的安全,并且听从皇子的吩咐办事。而每一位皇子私兵,也都有属于自己的印记,因此只要认真观察,就能分辨出来。

    而那块染血的碎布,兴文帝却看不出什么名堂了。太子见状,顿时有些沉重的解释了起来。

    “此乃今年波什国上供的冰丝锻,轻薄保暖,穿上寒冷不侵。整个大周朝只有一匹,父皇你赏赐给了母后,而母后在小七出征之前,特意将这一匹做成了里衣,让小七随身穿着。”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兴文帝脸色顿时剧变,阴沉的仿佛要挤出水来。唯一的冰丝锻穿在了小七身上,而这箭头上面有冰丝锻的碎布,只能说明,是三皇子暮云天的人动手,射杀了小七!

    虽然心中愤怒无比,兴文帝到底还是没有失了理智,三皇子也是他*爱的皇子之一,更何况,光凭这个,也不能就定了三皇子的罪行。

    “朕知道了,东西放在这里,太子你先退下吧。”这是要暂时不追究的意思了,大年初一,普天同庆,皇室之中容不得这样的污点。

    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兴文帝对着太子挥了挥手。太子起身,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大殿。直到回到了东宫,他脸上的怯懦之色顿时消失不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厢,兴文帝立刻派人传召了三皇子,当暮云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勤政殿,刚刚跪下来请安的时候,一个东西猛的冲着他砸了过来。

    知道是皇帝所为,暮云天连躲都不敢躲,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击。额头传来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一缕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滴答滴答掉在了地上。

    “儿臣,参见父皇。”

    “孽子,看看你做的好事!”

    “父皇,儿臣惶恐,还请父皇示下!”

    “这木盒子里面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兴文帝恨恨地开口,眼中满是凝聚的怒气。

    暮云天抬眼一看,不远处的木盒子,不就是父皇用来砸自己的东西吗?他心中一沉,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弯腰将木匣子捡了起来打开。

    “这——”当他看到那箭头之时,忍不住变了脸色,父皇不会无缘无故的召见他,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火。这一个箭头,还不至于父皇如此动怒,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块染血的碎布了。

    猛的想到了什么,暮云天瞳孔一缩,立刻为自己辩解起来:“父皇,儿臣的侍卫都被埋在了雪山之中,只有暗一随身保护儿臣,父皇你也知道,暗一擅长近身作战,根本就不会用箭!儿臣愿以性命起誓,绝对不曾对小七有过半点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