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贬谪还是升迁?

疏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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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初良被双规之后,凌未生活工作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不过既然有了要调离意思,该做准备还是要做。

    “你觉得这个市长位置会是谁来坐?”凌未招呼贺朝阳进来,两个人关了门,小声地说话。

    “可能会从几个副市长里面挑一个。”贺朝阳先为他奉上了一杯热茶,这才坐到他对面说话。

    “不会空降?”凌未挑了挑眉。

    “现还不好说,要看你怎么想了。”贺朝阳暗示道。

    凌未点了点头,贺朝阳说得是实情,如果他要走,那么势必要安排好底下工作才好离开。而且上面现没有要将自己调离意思,一旦有动作,自己就能占得先机。

    现任市长政绩越突出,人事上话语权就会越重。工业园区被赵初良一伙祸害不轻,极需一个老人来稳住阵脚。农改试点正铺开,能不能见成效也需要一年左右时间,这两个项目现绝不能乱,所以林越与罗康都不能动。

    至于接任市长人选,凌未沉吟了下:“杨瑞和罗康你看好哪一个?”

    “论心机,杨瑞是上选。”贺朝阳开诚布公道:“但是为了以后布局,我倒觉得把罗康提上来也不错。”

    “罗康……”凌未纸上划掉了一个名字,继续问道:“林越呢?提副市?”

    贺朝阳笑了,“你是市长你看着办。”

    凌未瞅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满满纵容。他知道这是对方逐渐放手了,贺朝阳再厉害也不能帮他一世,接下来路要靠自己了。

    不过,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安排好。

    “你呢?”凌未正色道:“你自己怎么想?”

    “我?”贺朝阳指了指自己,见凌未神色认真,才笑道:“我不着急,我要等你去向定了之后再做打算。”

    “你家里没有意见?”或许他位置入不了贺家法眼,但是贺朝阳一举一动却不可能不让贺家多费思量,贺朝阳已经他身边待了三年,他不认为贺家会任由自家小太子继续蹉跎下去。

    是鹰就要搏击长空,是龙就要飞天入海,贺朝阳也确实到了独当一面时候了。

    “家里是家里,我是我,你放心吧,我不会犯糊涂。”贺朝阳笑嘻嘻地拍了拍他手,谄媚道:“好不容易把你追到手,我可不能让好不容易到手媳妇飞了。”

    “说什么傻话!”凌未瞪了他一眼,道:“说正经。”

    “这就是正经啊,”贺朝阳笑道:“你就是我这辈子重要事。”

    凌未摇了摇头,虽然面上不以为然,但是心里却冒出了喜悦泡泡。

    就凌未开始思量江海市后续人事布局时,一个意想不到电话拨到了他案头,凌未静静地听完对方讲话,心说该来终究是来了。

    “张秘书找你?”贺朝阳闻声走了进来。

    “嗯,李省长要见我。”凌未深吸了口气,道:“明天上午九点,省长办公室。”

    贺朝阳看了看表,道:“回家收拾一下,今晚就动身吧。”

    到桂安需要几个小时时间,明天再上路就太仓促了。

    “好。”凌未点了点头,慢慢地坐了下来,沉淀思绪。

    “你别紧张,李省长要见你可不见得是坏事。”贺朝阳笑着安抚道:“你先坐一下,我去给老赵打电话。”

    “好。”

    凌未与贺朝阳当天傍晚赶到了桂安,贺朝阳路上就已经联系到了李省长家公子李浩天,请他晚上一起吃饭。

    “朝阳好,凌市长好。”李浩天接了贺朝阳电话,早早地做了准备,松涛阁设宴迎接。

    “李哥,别来那套虚。”贺朝阳笑道:“我饿了,上菜吧。”

    李浩天笑了,贺朝阳这么说话才是真不见外,他拍了拍手招来服务员道:“先上开胃菜,再来几瓶啤酒。”说着,又转头问道:“啤可以吧?”

    凌未到桂安来目他自然清楚,都是自己人,自然不会劝酒误了凌未明天大事。

    贺朝阳将目光转向凌未,凌未笑着点了点头。

    酒菜上来,三个人边吃边聊。

    李浩天自从和贺朝阳搭上关系后,自然得到了对方不少指点,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资产也越滚越多。

    对于这位贺家小太子能力,李浩天自然是敬服,这样人中之龙,无论是从政还是经商,那绝对是一等一人才,不过这位江海市市长秘书一职上已经蹲了三年了,怎么还没有动一动想法?

    “李哥,这里也没外人,这次李省长召见我家市长,到底是所为何来呀?”喝了两杯酒,贺朝阳也打开了话匣子。

    “老爷子事我可不敢混说。”李浩天笑道:“明天见了他不就知道了。”

    “你就提前透露一下呗,你看我家市长紧张,饭都吃不下去了。”贺朝阳嬉笑道。

    凌未瞪了他一眼,笑道:“别听他瞎说。”

    李浩天看着两人嬉笑打闹样子,心说还真没见过谁家秘书和市长处得这么好,或许这就是贺二少甘心任凌未驱使原因?

    “这事啊,老爷子真没跟我说。”李浩天正色道,“不过我相信你们也看得出来,半数是为了凌市长工作。”

    “没说去哪里?”贺朝阳挑了挑眉。

    “没说。”李浩天摇了摇头,他能看出来这几天老爷子一直犹豫,或许这件事他也没下定决心吧。

    李浩天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贺朝阳就不再提起,因为他知道李浩天没有瞒他必要。

    可是李均既然把凌未叫到桂安来,应该是已经做好了决断了,可是看李浩天也不知情模样,难道他也是到现才做了决定?什么位置能让李省长都犹豫不决呢?

    贺朝阳陷入了沉思,以前他总觉得让凌未服从上面安排即可,反正有李均护着,凌未总不会吃了亏去。可是既然连李均都犹豫,就说明这次去绝不是什么好地方,自己能陪着凌未时间不多了,如果这次李均提出位置不理想,现就必须要抢先下手了。

    可是他并没有父亲和大哥面前流露过要重点栽培凌未想法,凌未现政治手腕还不成熟,还不是将他拉上贺派大船时候。而贺朝阳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还没有彻底了解凌未政治抱负。

    如果凌未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个地方小吏,那么贸然把他拔高实际上就是害了他。这一世他只想凌未乐乐生活,他要做就是力创造凌未想要生活,至于外面风雨,他愿意一力承担。

    “想什么?”凌未洗了澡出来,见贺朝阳竟然叼了根烟卷沉思,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官场上吸烟官员不少,但是凌未却没见过贺朝阳吸烟。

    贺朝阳按熄了烟卷,他只是见茶几上有盒烟,没事叼嘴上玩罢了。前世他就会吸烟,这一世出车祸之前也是个顽主,就是现,偶尔自己小屋加班时也会叼上一两只,不过凌未面前,他从未显露过罢了。

    “如果李均安排位置你不满意,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去别地方。”远不说,江东省谋个位置就不是难事。只是这样一来,凌未就到了他爹眼皮子底下,这样情况并不是贺朝阳乐见。

    毕竟他和凌未感情还没到坚贞不渝地步,他承受不了两人关系出现任何闪失。

    “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凌未笑道:“你怎么知道李省长安排位置我胜任不了?”

    “我是觉得这里面绝对有蹊跷。”贺朝阳慵懒地躺倒沙发上,头枕到了凌未大腿上,撒娇一样蹭了蹭。

    凌未楞了楞,半晌,伸手摸了摸他头。

    “我可是李派大将,他还能害我不成?”

    这话说得也没错,凌未一到南平就贴上了李派标签,不过实际工作中,与其说是李省长给了凌未很多帮助,不如说是自己这个贺家小太子暗地里帮凌未运作。

    不过这件事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只能将功劳归咎到李均头上。但是再往深里想,李均也是他贺家人,这笔账是算不清。

    其实这些弯弯绕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李均和凌未是一条船上人,对凌未不利事他不会做。

    但是话又说回来,能让李均为难又是什么事呢?

    事情很就得到了答案,凌未早上九点半去了省长办公室,贺朝阳不放心,却也没办法,这次李均不知道想什么,只让凌未一个人进了办公室。

    而贺朝阳一大早就被李浩天拉着打球去了,这对父子搞什么鬼,贺朝阳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看透。

    “凌未来了,坐吧。”李均从办公桌后起身,笑着和凌未握了握手。

    相对于其他市长到来,李省长端坐不动态度,凌未显然得到了很高礼遇。

    但是正如贺朝阳所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凌未对于李省长热情相待,心里也敲小鼓。

    两人叙了几句闲话,李均就转入了正题。

    省长日理万机,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和凌未聊闲天。

    “凌未啊,近几年江海发展很不错呀!”李均笑道。

    “都是托省长福,如果不是省长全力为江海护航,江海也不会取得这么好成绩。”凌未不动声色地拍马道。

    李均笑了笑,道:“这些虚话就不要提了,你江海做了多少工作,上面都看得见。”

    凌未谦虚地笑了笑,不再答话。

    “凌未,我这次找你来,相信你心里也有些明了。”李均沉吟了一下,道:“你对应州情况怎么看?”

    “应州?”凌未一惊,怎么会提到应州?

    “对,说说你想法。”

    凌未深吸了一口气,速地心里组织好语言,李均审视目光中,缓声说道:“应州经过上次房产危机,整个城市都已经元气大伤,不论是百姓还是政府,要想彻底地从危机中走出来,没有个七八年时间是不可能。”

    房产危机就像个巨大漩涡,也是热钱吸金石,把应州银行和民间资金吸收完毕后,扔给了应州一个个土坑,一幢幢烂尾楼,一个需要长久时间才能重建城市信心。

    总得来说,应州已经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人人避之不及。可是李均当着自己面提出来,难道是……

    凌未心跳骤然加,如果这是真,也怪不得李均要犹豫不决了。

    “七八年时间,可能吗?”李均没有被凌未所惑,径直追问道。

    “那是好预期了。”十年甚至长时间能扶起这个烂摊子就不错了。

    李均点了点头,“还是你看得明白。”

    凌未苦笑一声,道:“总要往好处想。”

    一时间,省长办公室陷入了沉默,李均手指椅背上轻轻地敲打,凌未则低头沉思,李均同他谈这番话意思不言自明,可是应州……这绝对是他这辈子遇到大挑战了。

    “如果,把应州交到你手上,你愿意吗?”李均没有沉默太久,把凌未召过来就代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现应州情况很糟糕,两任市长都没能把局面稳住,如果不是看到了凌未江海亮眼成绩及他背后贺家小太子,李均也不会把凌未放到这个位置。

    可是就算走这一步,李省长也冒了极大风险,李伟峰之后两任市长都没能解决问题,换上凌未能起多大作用李均心里也没底,可是应州不能一直这么衰落下去,作为南平省重要城市,应州必须从房产泡沫阴影中走出来,而且速度必须加。

    这一步不仅关系到他李均前途,对于贺家南平布局也是相当重要一步。可是一旦凌未不能成事,贺派南平势力难免会遭到打压。

    进还是退,确实两难。

    可是不进步就是退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省长让我去应州。”凌未从李均办公室出来,后背已经浸湿了。

    “应州?”宾馆焦急等待贺朝阳蓦然瞪大了眼,“他疯了?”

    “他很认真。”

    “我操!”贺朝阳气得一下子蹦了起来,“这个老狐狸,我去,这个老混蛋!他就不能把你弄到个好地方吗?应州是什么地方?那他妈就是个火山口!”

    看到他气急败坏样子,凌未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别气了,我都想开了。”

    “你想开什么了?你当你是黄继光啊!”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凌未拍了拍他肩膀,安抚道:“仔细想想,去应州也不是什么坏事。”

    “为什么?”贺朝阳才不信,应州现已经是南平,哦,不,说它是全国出名烂摊子也不为过,情况烂到只比海润好那么一点点程度。

    “李伟峰之后,省委派去了两任市长都没能挽回局面。”

    “所以?”

    “所以,我做得再差,也不会比那两位差了吧?”

    贺朝阳无语,凌市长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再有一点,我觉得当初没有阻止常子兴去应州是变相害了它,如果能为应州做点什么,我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那不是你错呀!”亲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善良!

    “或许这就是宿命?”凌未转头笑道:“咱们成功地让江海避过了危机,现却要来为应州擦屁股,或许这就是天生劳碌命?”

    贺朝阳无语地看着他,“这是真心话?”

    “嗯。”凌未点了点头,眼光发亮,“危机即转机,我想试试。”

    贺朝阳抹了把脸,无奈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真心话?”凌未挑了挑眉。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既然凌未已经决定去应州了,那么贺朝阳也不再阻拦。

    只是该讨伐还是要讨伐,怪不得姓李那龟孙子不敢让他陪着凌未去,敢情是打算先斩后奏呢!

    不过谁让他家凌未心软呢,被老狐狸这么一忽悠,奔着火坑就跳进去了。

    贺朝阳一想到李均父子,就恨得牙痒痒,可是既然凌未已经应了,做人老公除了鼎力支持外,还能怎么办呢?

    “哥,你说李老头缺德不缺德?”贺二少跟贺大少抱怨道。

    “去应州事?”

    “对啊,凌市长那小绵羊能堵得住火山口吗?”

    “不是还有你嘛。”贺大少懒洋洋说道。

    “我?”贺二少懵了,这话怎么说?

    “我调你回京你不干,调你去南平省委你也不干,既然你这么喜欢基层待着,就帮着凌未好好把应州整顿一番吧。”

    “哥,你什么意思?”贺朝阳觉得有哪里不对了。

    “不过我忍耐是有期限,凌未从代市长转正那一天就是你单飞时候,明白?”

    不待那傻弟弟回答,贺昱午就淡定地挂了电话。

    贺家小太子不是凌未博取前程工具,他们好能早早地认清这一点。

    “怎么了?”看着贺朝阳目瞪口呆表情,凌未担心道。

    “没什么,被我大哥涮了一把。”贺朝阳苦笑着摇了摇头,怪不得上次离京前他哥曾经让他有空去找李均聊一聊,当时他没当回事,原来还有这一出戏等着他。

    凌未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是不是不同意你跟我走?”

    “那倒不是。”只是给了个后期限而已,不过现可不能告诉凌未,徒增对方烦恼而已。

    “好了,该安排后续事宜了。”凌未拍了拍手,道:“上次人事安排不知道上面能不能同意。”

    说着,见贺朝阳又发呆,凌未照着贺朝阳背脊拍了一把,“想什么呢?”

    “想你。”贺朝阳回过神,很认真地对凌未说道:“眼看着咱们要换战场了,你就忍心让我带着遗憾去赴任吗?”

    “遗憾?”凌未不解地瞅着他。

    贺朝阳一手画了个圈,一根手指插插插。

    凌未脸色爆红,连推带搡将人往门外推,“你给我滚蛋!”

    “蛋就下面,滚不了。”某人无赖道。

    凌市长恨不得捏爆他那物,但是推搡中,某人力气又占了上风,他一把把凌市长扛了起来,拍着市长屁股嬉笑道:“亲爱,咱们上楼滚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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