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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灯光指引下,缓缓地落了章古县城预留空地上。
防灾预案中早就提出过如果陆路受阻,一定要开辟一块保证直升机起降空地。
现,这个有民兵把守空地就发挥出了应有效用。
直升机舱门打开，总理第一个迈出了机舱。
“总理好！”绵绵细雨中，贺朝阳迎候过来。
“朝阳同志。”梁总理面容严肃地环视一圈黑暗中章古县城，步下了阶梯。
“总理,雨中夜航实是太危险了！”贺朝阳上前一步扶住了梁总理，面带忧色，“现章古县城灾情还可控范围内,您可以等明天……”
“你都等不到明天,我就能等到？”总理乜了他一眼，神色不悦。
贺朝阳挠了挠头,不吭声了。
梁总理步下直升机后，宁北省省委书记和省长等一行人，也步出了机舱。
他们本想着提前到章古待命，但是梁总理听说贺朝阳已经到章古指挥灾情后，果断地让他们二人留守安南，负责总调度工作。
安南地震消息已经第一时间发布出去，现各大电视台已经滚动播出安南地震闻。
梁总理身边就跟着央视记者，他们将用速度将梁总理赶赴灾区消息发回信息中心。
总理冒雨赶到了震中章古县，得知这个消息群众们瞬间沸腾了！贺市长救了他们命，梁总理不远千里冒雨夜航来看望大家。
这一刻，没有人不从心里感激政府，感激这些一心为民官员。
或许平时我们对政府有各种各样不满意，但是灾难面前，就是这个总是被我们诟病政府给予了我们大信心。
总理走上街头，看望受灾群众。
总理问大家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御寒衣物。
总理说现全国人民都很关注章古灾情，民政部已经调拨了大批救灾物资连夜起运，总理说各个省份援助物资已经运送途中。
总理还说，让大家受委屈了，请同志们多体谅。
总理声量不高，语速也很慢，但是这样一个花甲之年老人，迎着风雨站废墟上身影却成了很多人生命中难忘记忆。
这是我们总理，他地震后四小时内赶到了受灾严重地区，他现场指挥救援，他将全国救援力量汇聚到安南，汇聚到章古。
到后，总理声音都嘶哑了，他彻夜未眠，竭全力将能动用资源以速度调拨到安南。
雨越下越大，总理被众人劝回了帐篷。
除了走访灾区，了解第一手资料外，总理还作为现场总指挥给各个部门各级领导打电话，调拨人员，调拨设备，调拨物资。
总理走访灾区画面第一次清晰地出现夜间闻里，许多守候电视机旁观众心情高度紧张，闻中给出了七点几级地震强度，总理又亲临灾区，整个县城几乎全部坍塌成废墟画面让所有人心都揪紧了。
这样强烈地震，得死多少人！
可是当播报员告诉大家，地震发生时安南全市都搞防灾演习，所以伤亡只有百分之零点几时，所有人都楞了，这不可能吧？
这他妈是做梦吧！安南有多少人？二百多万！震中有多少人？至少十几万吧？可是伤亡率竟然这么低？
是政府瞒报还是有其他猫腻？难道真是安南走了狗屎运，被上天眷顾了一次？
众人议论纷纷，网上也同时热闹起来。
有人不信，觉得政府说谎，马上就有人反驳说，怎么就看不得灾区一点好？
这一天，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对凌未来说，尤其如此。
演习之前，贺朝阳抽空给他打了一次电话，告诉他一切都好。
凌未当时还有些忧虑，如果地震不发生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发生好，怕就怕它真发生。”贺朝阳沉吟道：“演习可以挽回很多人生命，可是一旦地震，对安南来说绝对是毁灭性打击，灾后救援和重建工作量，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我是指挥长，我肯定不会有事。”
“天灾无情，你话别说太满，危急时，奋不顾身时……”凌未咬了咬牙，缓声道：“请你想想我。”
“嗯。”贺朝阳心瞬间柔软不成样子，他柔声安慰道：“一旦地震，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了。不过你别着急，我肯定不会有事，等这边事了了，我去看你。”
耳边还回响着贺朝阳柔情话语，可是转眼间地震就真发生了。
梁总理亲临灾区闻电视中滚动播放着，贺朝阳这一群大佬中官职太小，闻中留给他只有一闪而过镜头。
但是这对凌未而言，已经足够了。
深夜，他守电视前，换着台搜寻着梁总理亲赴灾区消息，只为能贪婪地看一眼贺朝阳身影。
他没事，他救灾，这就可以了。
大雨一直下，但是因为有了梁总理和贺朝阳鼓励，章古县城灾民情绪还算稳定。
大灾当前，人性中善一面开始闪光。
有人冒险抢出了家里锅碗瓢盆，米面粮油。有人招呼大家来刨开坍塌门店，从里面抢出了一捆捆塑料布和苫布草席。
简易窝棚架了起来，简单炉灶烧了起来，从救灾指挥部旁边物资发放中心里领回矿泉水成了稀缺资源。
他们烧热了水，熬成一锅锅稀粥，给大家填肚子。聚集点很热闹，人们都自觉地排着队，这些珍贵食物，优先供应给了老人和小孩。
雨越下越大，众人积聚一起，有窝棚连个转身地方都没有。可是大雨夜里，家人平安，又能有一个栖身之地，大家已经别无所求了。
“哇！哇！”婴儿哭声传来，年轻母亲急得也哭了，地震来太猛烈，奶粉都埋了家里，可是偶发余震风雨之夜，上哪里去给宝宝弄奶粉呢？
“我去物资中心问问吧？”奶奶抹了把眼泪，道：“再不喝奶，娃娃受不住。”
“可……”外面雨哗哗下，怎么去？
“我去吧！”外围年轻人抽了一块搭窝棚前应急塑料布，转身就要冲进雨里。
“不用去了！”旁边清族人窝棚中，走出了一个披着油布少妇。
少妇踩着泥水挤进了这边窝棚，油布摘下，一身清族传统服饰让很多人变了脸。
章古是多民族混合区域，前次群架事件中，章古县城汉族和清族都有人参与其中，这次地震前，清族人和汉族人见了面连话都不讲！
清族少妇不顾众人异样眼光，挤到了抱着孩子母亲旁边。
“我有奶。”她定定地看了年轻母亲一眼，拉开了自己衣襟。
年轻母亲犹豫了一下，又低头看看哇哇大哭孩子，慢慢地把孩子递了过去。
少妇解开衣襟，大哭孩子闻到了奶香味，张嘴就叼住了少妇□，大口大口吸吮起来。
帐篷里男人们都自觉调转了眼光，孩子安静下来，他们心态也发生着变化。
大灾当前，一些不必要坚持就……算了吧。
这一夜，雨声潇潇，格外漫长。
当天色渐渐清明，雨声也渐渐变小时，所有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直升机再度起航，大能力运送物资。
章古外围，周俊等人勘察了地形及山势之后，又开始了作业。
而连夜开会梁总理，天色将明时，走出了指挥部。
“总理……”贺朝阳将伞撑到梁总理头上，一脸担忧。
“你放心吧，我好着呢。”总理坚毅面容上带着一丝疲惫，彻夜不眠安排工作让这个花甲老人也有些吃不消了。
地震很可怕，但是灾后救援和重建却比地震还要可怕。当然了，现阶段还谈不上重建事，这三天时间是黄金救援期，当务之急还是搜救遇难者。只是救援归救援，灾区这么多群众，他们要穿衣，要吃饭，也要住宿和稳定生活。
这些，也是对执政者严峻考验。
“一起走走？”梁总理目视前方，淡声道。
贺朝阳往后看了看，马维超和刘韬站帐篷边，看着他。
“其他人不要跟了。”梁总理迈步向前，贺朝阳冲马维超和刘韬摇了摇头。
马维超和刘韬止住了脚步，没有跟上来。
灾后第一个早晨，梁总理单独同贺朝阳谈话，这其中蕴含什么意味，他们搞不明白。而且一国总理想法哪里是他们能够窥探，何况贺朝阳本就是总理钦点到宁北兵。
而贺朝阳这次表现，足以让梁总理毫无愧色地面对任何质疑。
梁总理背着手，前面走，贺朝阳亦步亦趋跟着。
总理不发话，他自然不敢吭声。
走到了一处尚算安静地方，梁总理停住了脚步。
贺朝阳心中一紧，知道重头戏来了。
“我听说，你连续搞了四次演习？”
“是。”
“为什么？”
“地震局同志们报告说安南有百分之几地震几率，而且第一次演习中暴露问题太多，就算连续搞了四次，等地震发生时，还有问题没能解决。”
梁总理点了点头，道：“你是怎么知道一定会地震？”
“我也不知道一定会地震……”看到梁总理眼神越来越锐利，贺朝阳声音越来越低，低声道：“我是看到地震局报告才知道。”
“贺朝阳，你对我还敢说瞎话。”
“总理！我没有！”
“你没有？”梁总理瞅着他，面沉似水。“至少两年前你就安排人进宁北搞防震宣传了，地震局报告是什么时候交上来？”
“这……”
“是半年前吧？”
贺朝阳不说话了。
梁总理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贺朝阳额头都冒出了冷汗，难道梁总理要刨根问底不成？这他妈说什么都过不去啊！
真要把重生事抖出来，他就别活了！
或许是看出贺朝阳不安，梁总理轻轻摇了摇头。
“你这次表现还不错。”
“啊？”贺朝阳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
梁总理背过身，看着已经升起灶火，准备早餐灾民们，他语气很清淡，但是话中流露意思却让贺朝阳悚然一惊。
“我不管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安南地震消息，但是这一次安南二百多万人民能避过此劫，你功不可没。”
“总理，我……”
“连续四次演习事，你补一份报告给我。”
贺朝阳愣住了，梁总理要把这事兜下来？
贺朝阳明白，现他是解救安南百姓性命英雄，可是等这场灾难一过，他安南搞得这些规模宏大演习，一定会成为敌人攻击他把柄。
政治就是这么现实，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是他没想到，总理竟然……
“总理，您不必……”
总理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你救了这么多人命，我不能让你因为这些……”总理声音停顿了一下，“你明白？”
贺朝阳按捺下心中激动，缓缓地鞠了一躬，“谢谢总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nlyyrbarbie亲，七少爷亲，石头亲地雷 ╭╮l*_*l